第四十八章 審問(2)
乾州城,府衙地牢。
“砰!”
“啊!”
牢房內,捕快正舉起殺威棒對準韓麻子的屁股一下一下猛砸而下,韓麻子痛得大聲慘叫。
這捕快用的殺威棒不是那種用來懲戒的殺威棒,而是專門用來刑訊逼供的。
所以這種殺威棒的尖端不是一根方形的,而是扇形的。
這扇形的棍子打在屁股上隻痛肉不傷骨,所以韓麻子雖然挨了很多下,但也沒有性命之餘。
“居然還不招,嘴夠硬啊。”
看著無論叫得多慘,就是死咬著牙不招供的韓麻子,陳知北對捕快吩咐道:
“換一種方法吧,別把他的屁股肉給打爛了,這人作惡多端可不能死在牢裏。”
“好勒,陳小哥。”
捕快點頭,將韓麻子強行翻了個身後,轉而拿起了一旁早已經打濕的紙巾。
“你要幹什麽?”韓麻子看著拿著濕紙就要往自己臉上蓋來的捕快,滿臉驚恐。
“當然是用刑了,難不成喂你吃紙啊?”捕快一臉不耐煩。
陳知北和蕭定邦一直盯著他,搞得他連借機向韓麻子索要銀子的機會都沒有。
這股怨氣無處發泄,自然就發泄在韓麻子身上了,誰讓這家夥運氣不好,連銀子都給不了他。
那他下手肯定就重了。
沒等韓麻子反應過來,捕快的這張濕紙便蓋在了他臉上。
“嗚嗚嗚!”
捕快手上的紙不是那種輕薄的紙,恰恰相反是特別厚實的紙張,沾了水之後就更加沉重了。
往人臉上一蓋,立刻就讓人呼吸不了。
捕快把握著時間,等待了莫約一分鍾之後把濕紙給拿了起來。
“你招不招?”
“我沒有什麽可招的啊!”韓麻子眼角含淚。
要是李州判再不來,他可就真頂不住刑訊招供要招了。
“繼續。”陳知北擺了擺手,“多加長一些時間。”
捕快點點頭再次將濕紙蓋在了韓麻子臉上,然後又拿了另外一張濕紙疊在了上麵。
陳知北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這韓麻子叫得再慘,都無法引起他絲毫的憐憫之心。
因為這人真的說得上是惡貫滿盈,罪大惡極。
先不說他庇護那些江洋大盜,光是他和人牙子勾結在一起,拐賣良家婦女便足夠他受如此刑罰了。
而且蕭定邦剛才還跟他說了一些關於韓麻子其他的罪行。
比如采生折割,強占良田……
那一個個罪行,陳知北越聽越覺得要好好懲戒這家夥。
————
李府,書房。
“這就是我聽到的消息了,大人,咱們該怎麽辦?”
牛捕快雙眉緊皺,向李通問道。
李通從椅子上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拳頭緊握。
“韓麻子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了,一旦他把我的秘密透露出去,那別說我的烏紗帽了,就連我的身家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所以……”
李通目光一淩,細長的雙眼中流露出殺氣。
“咱們得找個機會把他給解決掉,或者把他給救出來,但是眼下他身處牢房之中,想要救出他來,無異於癡人說夢。”
李通呼吸變得沉重,額頭上冒出細汗,再次坐到了椅子上。
劉知府是清楚他和趙同知站在一起的。
一旦他這裏露出了馬腳,那知府一定會毫不猶豫借著這個機會,來攻擊他!
那麽趙同知會不會拚死保下他?這很難說。
因為明麵上來看,乾陽府的主官還是劉知府,而非趙同知。
牛捕快注視著額頭冒出細汗,憂慮到了極點的李通,默默按在了懷裏的一件硬物上。
大人待他不薄,他應該為大人分憂解難才是。
牛捕快開口道:“大人,咱們不如前往地牢,讓那韓麻子看見咱們,這樣一來,他必然知道咱們沒有放棄他,自然也就不會招供了。”
“你說的也是,咱們先去地牢看看吧。”
李通起身便要向外走去,牛捕快順勢從書房的衣架上,取下一件淡藍色的大氅披在了他身上。
“天氣涼了,大人要保重身體才是。”
“阿牛你倒是有心了。”李通勉強一笑。
“大人,你說的這是什麽話。”牛捕快爽朗笑道,“這是阿牛應該幹的。”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李府,腳步匆忙。
來到地牢外,牛捕快搶先一個身位進入了地牢內。
李通看他如此急切,以至於不顧禮數,眉頭不由微皺。
難不成阿牛背著他,與韓麻子私底下幹過一些髒活?
李通懷揣著這樣的想法進入了地牢內。
地牢光線昏暗,僅憑借幾根插在過道處的火把,增添幾分光明。
另一邊,正在觀看用刑過程的陳知北,扭頭瞥向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李州判?”一旁的劉軒驚訝起身。
陳知北立刻扭頭看向了身穿淡藍色大氅的李通。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活在他人口中的李通。
他本以為李通控製著全城的潑皮地痞,會是個魁梧凶惡的男人。
結果沒想到,這李通雙眼細長,身形削瘦,雙眼眼角有笑紋,看上去根本不像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陳知北起身向李通行了一禮,便不再多言,等待劉軒出聲。
因為官員與官員之間才能對話,身為一個白丁的他,不適合主動開口。
“李州判,你怎麽來了?”劉軒來到李通麵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問道。
李通瞥了一眼牢房內正在受刑的韓麻子,笑道:“我聽說你抓住了咱們乾州城內有名的惡霸韓麻子,所以便想過來看看。”
說話的過程中,李通向牢房邁出了一步,而牛捕快更是直接進入了牢房內。
劉軒眉頭微皺,嘴角卻含著笑意。
“李大人,現在我們正在詢問他背後到底有何人,為何讓他能夠如此藐視王法,敢采生折割,虜掠良家女子!”
劉軒的話意有所指,讓李通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點頭道:“這是自然,若他背後真有貪官汙吏幫他徇私枉法,那自然應該一並處罰!”
聽到牢房外的對話,韓麻子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
用刑的捕快見此,以為他挺不住了,連忙揭開了蓋在他麵上的濕紙。
濕紙一揭開,韓麻子便對上了牛捕快那冷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