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泡一泡扭一扭舔一舔
夏時餘在看到哥哥離開的瞬間，加上趙晴的反應，腦袋豁然明朗。
之所以江檸不記得遊戲裏的事情，一定是因為遊戲耳機的問題，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不論是消除記憶還是其他的，肯定趙通義也完全不記得遊戲裏都體驗了些什麽。
對於一個想要踏上政途的人而言，未知的把柄是最可怕的威脅！所以CM公測隻是一個幌子，哥哥借此讓趙通義恐慌，給了他一個故技重施的理由，這樣就有辦法在他行動的過程中搜集證據扳倒他了。
今天正好江檸過來讓趙晴碰上了，那麽這一幕在趙晴的眼中會被分解成什麽樣子？她爸爸競爭對手的女兒和她爸爸曾經害死的人的兒子？
很難不會讓趙晴覺得他們有聯合起來對付她爸爸的嫌疑吧。原來哥哥做的這個CM遊戲公測，並不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隻是開玩笑的。
夏時餘看著哥哥驅車離開的方向，突然一個念頭在腦子閃過，頓時心頭怔了一下，手腳瞬間變得冰涼。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哥哥說要讓把爸媽推向死亡的所有人都受到懲罰的事！
而江檸的父親，下一屆國長候選人之一，與此同時，更是爸爸當年如兄弟一樣的朋友！
所以哥哥說懲罰的人，江檸可能也被包含在其中！隻是她把遊戲裏的事都忘了，雖然自我介紹過了，但自己對她而言還是隻有一麵之緣的陌生人。
當夏時餘正想著該以什麽樣的理由能快速跟她熟絡起來時，理由就送上門來了。
——“帥哥，有女票了嗎？沒有我可以泡你麽？”
——“沒有，你泡吧。”
聽到自己的回答，江檸語噎的表情還挺可愛。
……
夏時餘領著江檸去了X市特別有名的一家餐廳，江檸看著天價報價單，為了自己說出口的話是哭著也得買單，她出門準備的好像不是很充分。
“那個，你們這支持信用卡結帳嗎？”
在夏時餘不注意的時候，江檸溜開逮了一個機器人服務員問，機器人服務員聽到她的話空了幾秒，信息搜索到和她同行來的男子時回複她道：“不用。”
不用！是不能的意思嗎？
回去時，江檸抬眼瞥了一眼正優雅地坐在位置上吹涼茶水的某人犯了難，她工資卡裏的錢根本不夠啊，被她不久前揮霍完了，也不知道透支卡能不能用，剩餘的額度夠不夠刷這一餐，待會隻能硬著頭皮試試了，希望別丟人。
收款機器人來時，江檸顫巍巍地伸手往包包裏準備取卡，就見機器人把賬單從她手裏收走給夏時餘看了一眼，然後拿走了。
拿著，走了！
這步驟不對啊！不該是賬單放在這裏等她付款簽字再拿走嗎，怎麽給拿走了？！
“她的意思是，不用結賬，此餐免單。”看她呆愣，夏時餘解釋了一句。
“有這麽好的事？”
“大概是因為我常來，所以今天免費？”他會說他是這家店的老板？
“啊……原來想泡你的人那麽多啊。”
夏時餘：“……”江檸這邏輯，服了。
餐前餅幹上的很快，也給了不知道說什麽的江檸一個話題。
“這裏的小餅幹好好吃啊，這個造型好可愛，你嚐嚐。”
“不用了，你吃吧。”他圖這裏的位置好風景也好，還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人，經常過來碼字找靈感，所以這個餐前免費提供的小餅幹他已經快吃膩了。
“哦。”這個話題被迫中止，江檸尷尬地繼續一口一個小餅幹，等上飯。
期間夏時餘一直對著手機看，完全沒有要和她交談的意味，跟剛才的他判若兩人。
不知道說什麽好，果然她還是隻適合偷瞄不擅長搭訕啊，不過他一直看手機倒是方便了她近距離偷瞄啊，哦，不，現在是光明正大的偷瞄。
“我比飯好看？”因為她投過來的視線實在太過炙熱，即便是低著頭都能察覺到，夏時餘把正在編輯的信息發出去後忍不住抬頭問道。
“啊……”糟糕，正大光明的偷瞄被逮到了，找個什麽借口掩飾一下呢，“我就對比一下。”
“嗯？”
看著手裏拿著的焦糖夾心餅，蘸了蘸草莓味蘸料，江檸十分客觀地給出了評價：“這個甜品勝，它可以泡一泡扭一扭，還能舔一舔，你能麽？”
夏時餘：“……”
江檸：“……”她到底呀說些什麽啊，丟死人了！
後來的菜品斷斷續續上齊了，夏時餘隻吃了幾口眼前的菜就幾乎沒再動了，江檸則一口接一口，完全停不下來，等她把碗裏的飯粒都掏幹淨了才緩過來鼓起勇氣抬頭去看對麵的人！
他似乎一直注意著她，在她抬頭的同時，有所動作。
“好吃麽，這份也給你。”夏時餘把自己眼前沒動過的奶油碗推了過去。
江檸看著被推過來的甜品糾結了，吃還是不吃呢？
夏時餘：“你已經飽了嗎？”
江檸：“嗯，我……”
夏時餘：“藍莓味的。”
江檸：“我好像還吃的下！”
她最愛的藍莓酸奶杯！
由此，江檸已經忘記了她此行的目的……
剛舀起一勺，還沒等江檸送到嘴邊，就聽到夏時餘又開口道：“我以前認識一個女孩，她也很愛吃藍莓酸奶杯。”
“哦，然後呢？”那女孩長的跟她很像麽，所以剛才他才認錯了人。
江檸忍不住腦補了一場狗血的愛情劇，女孩小時候迫於家庭原因離開了男孩，男孩長大後開始尋找女孩，但是沒找到，不過找到了一個和她很像的女孩，於是把這個女孩當成了她的替身，兩人戀愛，不知不覺中，男孩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女孩，之後原主回來了……
夏時餘的回答打斷了江檸對於狗血劇情的延伸想象。
“那時候我經常被同學欺負，她就會把她的藍莓酸奶杯給我，說甜甜的，吃了就不難過了。”
“啊，這樣啊。”江檸眨眨眼，不過聽著怎麽有些耳熟呢？
夏時餘接下來的話，徹底喚醒了江檸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
“酸奶杯是她媽媽做的，放在一個專門的杯盒裏，每周她媽媽都會給她做一次，但每次她都拿來給我吃，自己卻眼巴巴地饞著，也不肯吃，等我吃完她才拿著回家。”
這段記憶和江檸的童年記憶一下子就重合上了：“那個酸奶杯盒上麵是不是畫了一個可愛的企鵝寶寶？”
夏時餘聽到她問，抬眸，看著她的眼睛：“企鵝寶寶的腦袋上還帶著藍色蝴蝶結發卡。”
“不是吧！”江檸的聲音瞬間拔高，“你是，小豆丁？！”
“嗯……是我。”雖然一直不認可這個名字，但誰讓男孩子發育晚，那時候他長的比江檸矮還總受欺負，所以江檸就給他起了這麽一個外號，好像從來也沒有問過他的名字。
“天呐，真是男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你沒有整容嗎，以前明明黑乎乎的。”
因為爸爸的事總被人欺負，身上臉上還能幹淨了麽。
黑曆史不想再提。
江檸看到他一瞬黯然的表情，知道自己提到了他的傷心事，也就不再多說了，再看看自己還沒動過的藍莓酸奶杯，又推回給了他。
“還是你吃吧。”一想到他就是小豆丁江檸頓時覺得他真是越看越親切，當初這個孩子可黏自己了呢，她還因為比他大一歲，看他那麽可憐總有一種想保護他的責任感，沒想到一眨眼的時間已經出落的這麽英俊了。
看著被推回至自己麵前的酸奶杯，江檸剛剛舀起的那勺沾滿了藍莓醬，夏時餘伸手捏住勺柄，有一搭沒一搭地混和著厚厚的酸奶層。
“不是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麽，你以後想吃酸奶杯了找我就行，管夠。”
最後兩個字夏時餘是保持拿著勺子敲酸奶的姿勢說出來的，微笑的側臉滿滿都是溫柔，還有左頰那個炫人眼睛的小酒窩，窗邊的光線很好，把他的黑發打的金燦燦的，將他整個人的棱角都磨平了，江檸不禁看的有些入神。
“無論我想吃多少都行？”
“當然。”
以上，夏時餘還沉浸和他初戀相認的小欣喜當中，江檸原來還記得他，卻沒想到多問多錯，下一個問題就把自己多年的感動點給敲碎了。
“你這麽愛吃藍莓酸奶杯，小時候怎麽舍得把每個周的酸奶杯都給我？”
“哦，我那段日子牙疼不能吃甜的。”
“那你為什麽不讓你媽媽別再給你帶了？”
“我怕我說了，等我以後牙不疼了她也不給我做了，所以直接就沒告訴她我牙疼的事，雖然後來也沒瞞得住。”
夏時餘：“……”他不該問的。
這麽一想，江檸突然覺得，其實她小時候還是很有長遠性思想的嘛，隻是這種思想怎麽越長大越短了呢？
夏時餘則十分不願意接受這個打破他原本美好記憶的回答，便執著地要給自己找其他的台階下。
“班上和你關係好的同學那麽多，為什麽你隻給了我，我們又不是一個班的。”
“因為他們看到我在下課的時候偷偷舔過了呀，所以嫌棄，隻有你不嫌棄。”
“……”
他那是不知道！好不好！
然而夏時餘還是不死心，曾經江檸對他的特別和溫柔都化成流水了麽！
“那你為什麽每次都那麽認真地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吃完！”說到這裏，夏時餘甚至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了，本想是美好的初戀，卻不成原來隻是他自己會錯意的一廂情願。
江檸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臉色就不好了，剛剛的溫柔全部都沒了，手裏的勺子因為用力，磕到了杯壁上發出聲響。
“因，因為……媽媽說不能浪費，還是我那麽愛吃的東西，怕你剩了。”
“呼……”夏時餘深吸一口氣長長呼出，努力平複著心情，他還能說什麽呢，少說話，多吃飯，有些事情不應該打破砂鍋問到底，美好的就適合呆在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