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保護你的原因
看了下手表，根據打印出來的事件表回憶了一下，似乎快到江檸再次被小胡茬追的地方了，當時他把地點寫在了哪裏來著？
具體的不是很能記得清，隱約記得是在一個逼仄的胡同裏，“丅”字路口中間有一個空的桃子罐頭瓶，江檸踩到這個罐頭瓶摔了一跤，就像現……在？
一隻紅白相間上麵還畫著卡通企鵝的平板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正正踩上了那個空的桃子罐頭，這一幕立刻喚起了夏時餘的記憶！
伸手拉住來人的同時，夏時餘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歪歪地扣到了來人的腦袋上，正好借著帽簷可以擋住她的半張臉，隻是她沒穿外套，粉嫩嫩的長款毛衫有些顯眼，所以又把外套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懷裏的江檸還在喘息著，緊密的呼吸聲在耳邊無限放大，頭頂跑亂的劉海也蹭在他的脖子上，有點癢。
“別動。”
聽到夏時餘的聲音，江檸安靜了一瞬但很快就掙紮著要退開，夏時餘卻不想放開了。
即使知道這個江檸是假的，隻是個遊戲中的人，他也舍不得放開，有多久沒有再這樣抱過她了？真的很想念。
“不是說了別動麽。”
忍不住開口，江檸卻突然仰頭看向自己，與他隨之轉頭看去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唇上傳來溫暖的觸感。
遊戲裏，居然也能這麽真實嗎？
……
雖然多了江檸，但並不妨礙夏時餘的蹲點計劃，他也逐漸發現了自己在這裏的一些特權，大概是因為作者身份？所以可以隨心所欲地瞬間移動也可以很容易就得到自己想要的違禁物品，隻是即便這樣每次還是不順利，隱約地，他發覺哥哥似乎是知道他來了的事情，隻是在躲著他。
是覺得自己會妨礙他麽？
與此同時，遊戲裏的劇情也沒有等人，依舊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下去，而小說網站的網頁依舊在抽風狀態，更新後台死活都進不去！
眼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他還連哥哥的麵都碰不上，人也跟著焦灼起來，再這樣下去，很快就要到最後的那一幕了！
第一次正麵遇上霍行知是在江檸新搬公寓的陽台，霍行知準備來給她打安眠劑阻止她妨礙襲殺裁長計劃。
“哥，你聽到我說的了嗎？”當時夏時餘抓住他把事情說了一遍，可是霍行知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隻要能手刃趙通義，我死了又如何？”
“你說什麽？！”夏時餘震驚地看著霍行知的臉，他們兩人有著十分相似的眉眼，若是戴上口罩經常會讓人混淆，但是摘下口罩來就能很明顯地區分開來，他們長的並不一樣。
霍行知長了一張“笑臉”，上揚的眼尾及上揚的嘴角，帶著種魅惑與無所畏懼，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令他在意，在夏時餘的眼中，哥哥此刻的笑容裏卻帶了一點瘋狂。
聰明的人往往更容易把自己逼進死局中，因為太過在意，把自己架進了責任感的框架裏。
他知道，哥哥一直對爸媽還有自己抱有歉意，從小被誇到大，也被保護的好好的，在麵對關鍵的事情時卻無能無力，這對他是極大的打擊。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設計這個遊戲麽？”
霍行知把視線放到夏時餘身後的陽台玻璃拉門上，上麵印出了他模糊的影子，看不清輪廓，一如被模糊的父親案件真相。
“公測人選是我親自挑選的，那些曾經在網絡上謾罵媽媽的鍵盤俠，還有當年為了點蠅頭小利就與趙通義狼狽為奸的人，當然還有趙通義本人了，既然法律無法製裁他們，那就讓我在這款遊戲裏親手結束掉他們的性命吧。”
“什麽？”夏時餘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霍行知倒是耐心，更清晰地表達了他的想法：“你不是看到了麽，這個世界裏的人都在自相殘殺，可惜了你創造出來這麽好的一個理想世界。”
夏時餘不敢相信，這樣的話居然是出自哥哥的口中：“可是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了，隻要繼續搜集，一定能用法律手段扳倒趙通義的！”
“晚了，我已經回不去了。”霍行知搖頭，“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剩下的就隻有趙通義了而已，我會親手結果了他的。”
震驚在霍行知瘋狂的言論裏，夏時餘抓著他的手也不自覺用力，霍行知卻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一樣，沒有絲毫的反抗。
“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是什麽意思？還有趙通義，按照劇情你隻會誤殺江檸，然後自盡，根本——”
打斷他的話，霍行知抬起胳膊慢慢地把夏時餘按住自己肩膀的手拂了下去，睫眸也隨之沉下：“參與公測的其他測試者都已經自相殘殺了，現在這個世界裏除了主角，剩下的人就隻是你小說世界裏的背景路人了。”
“什麽？！”
“放心，趙通義一定會死在我的手裏的，那些已經死掉的人也是死有餘辜，媽媽就是在他們毫無約束的謾罵下被迫自殺的，這些不明真相就跟著謾罵的人們，披著網絡的馬甲用語言殺人，難道他們就不是凶手嗎？不過畢竟是這麽多條人命呢，你寫的這個結局倒也適合我。”最後摸了摸夏時餘的腦袋，就像小時候那樣，霍行知抬眸，眼睛裏是溫暖的笑意：“這些事情我承擔就好，阿餘隻要做自己就行了。”
“哥！你瘋了嗎！”夏時餘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真的是從自己一直崇拜這的親哥哥口中說出來了，那麽多條人命，他說的如此輕率！
與之同時，霍行知抬手，尖細的針頭在黑暗天空下被街上映過來的路燈晃出一瞬亮色，夏時餘敏銳地抬手去擋。
“我不信，利用遊戲殺人什麽的，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而且網絡上的那些罵媽媽的人也並不是有意的，隻是沒有正確的評論意識和被輿論帶偏的主動觀念，隻要——”
霍行知再一次打斷夏時餘的話，手上的力道也沒有鬆懈：“隻要什麽？好好說他們會聽麽？逮人就罵，死不承認錯誤，為自己親手打下的話不負一丁點責任，卻從來不去想被他們罵的人會因此處在怎樣水深火熱的境況，甚至自殺嗎？！”
霍行知似乎是積攢的壓力一次迸發，越說越激動，夏時餘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哥哥，他印象中的霍行知一貫都是睿智又沉穩的，做事邏輯又公斷。
但很快，霍行知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冷靜了下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想必我書房儲物間裏的遊戲計劃書你也是看到了的，遊戲裏的死亡會造成測試者的腦死亡，你以為我是寫著玩的嗎？”
一分心，針管劃到了胳膊，力道大得直接劃透了長袖，夏時餘在掙紮中舊傷被撕扯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是使用作者特權的緣故，剛進遊戲時的傷口到現在也沒能愈合，還讓他經常犯困。
夏時餘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掏出槍來對著他：“遊戲造成的腦死亡，也許還有挽救的辦法，這可是你做出來的遊戲！你若死了，就真的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哥！”
有些晦澀地看著那個對著自己還稍有些抖的槍口，霍行知苦笑著伸手握了上去：“若我不想呢？都走到這一步了。”
在對峙中霍行知一步步離槍口越來越近，夏時餘不得不退後，仍舊試圖說服他，可惜沒什麽用，而霍行知握著槍的力道也變得大了起來：“看來阿餘的作者身份很方便呢，那麽槍便借我用用吧？”
夏時餘自然是不肯的，在爭奪中不小心扣動了扳機，“砰”一聲響把他自己都震住了，幸好沒有打到人，但霍行知卻趁他這一怔楞的空隙把那一劑安眠藥給他注射了進去。
“不過有一件事我得先跟你坦白，你心心念念的江檸，也是公測的體驗者之一，雖然他是你的初戀，但誰讓她爸爸當年對父親的事件真相緘口不言呢？虧的他還是爸爸最好的朋友！便也讓他嚐一嚐失去至親的痛苦吧！”
***
不管夏時餘如何不願，即便穿插劇情拜托了趙通義的女兒趙晴，也依舊抵不過最後男女主角死亡的結局。
隻不過這個結局和他寫下的有所不同，趙通義也死了，死在了霍行知的聲東擊西之下。
大概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以為霍行知一定會因為執念親手殺死他，反倒鬆懈了身邊機器人保鏢的管理。
篡改程序謀殺親主，隻要被精通機器人的哥哥逮住了機會，這實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CM遊戲公測，最終以測試者全滅結尾。
摘下遊戲耳機的夏時餘還沒從自己的悲傷中掙脫出來接受遊戲裏的信息，就看到了貼在自己額頭上的一張字條。
——江檸，你知道的，她同時也是這次國長評選裏另一位候選人的女兒，你猜趙通義他會不會故技重施呢？
這是什麽意思？
夏時餘透過頭頂上的燈光看到字條的背麵還析出了些字跡，於是將字條翻過來看。
——被嚇到了吧，遊戲腦死亡什麽的逗你玩呢，作為我的弟弟這麽不禁逗怎麽行，生日驚喜，幫你鍛煉更強悍的心髒，不用謝我了，你最最親愛的哥哥留:)
夏時餘：“……”
真的夠驚喜，驚喜到好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