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錯綜複雜的勢力

蜀王府正在歌舞升平,李恪和程處默也在談天論地。

下一刻,宮裏的司禮太監快步走進了蜀王府邸當中。

隻見太監一臉著急的走進主殿,先給蜀王請了個安。

然後便滿臉擔憂的說道:“殿下,您怎麽還有心思在這裏喝酒啊?”

太監明顯一臉的惶恐。

“殿下已經好久都沒去了崇文館了,殿下,如果您要是再不去的話,天子之怒可不是鬧著玩的。”

李恪聽著,臉上卻絲毫沒有擔憂的神情,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

“行行行,我知道了。”

“你回去跟父皇複命,就說我今天在府裏喝得酩酊大罪,已經叫不醒了,不能去上課。”

聞言,太監臉上的的神情十分難看。

蜀王殿下心真夠大的,其他那些殿下都十分努力地在崇文館裏學習。

為了好成績而爭先恐後的表現,就是想讓陛下多看他們一眼。

但是蜀王殿下就仿佛對這些完全不在意一樣,動不動就不去上課。

“殿下求您了,您就別為難我了,您這樣我沒辦法交差呀。”

“行了,別廢話了,就按我說的去辦,趕緊滾,別打擾本殿喝酒。”

李恪臉上的神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嫌棄的擺了擺手。

太監見狀,隻好帶著一眾人又退出了蜀王府中。

他隻是個傳話的奴才,主子的事情他又做不了主,他又能怎麽辦呢?

但要是真的按蜀王殿下所說的。

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報告給聖上,說喝酒喝到不願意去讀書。

那聖上一定龍顏大怒啊!

想來第一個懲罰的絕對是他這個辦事的人。

太監隻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在宮裏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早就已經會處理這種情況,要不然他有多少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太監隻能幫著蜀王殿下說話,告訴聖上蜀王殿 體不適,沒有辦法去崇文館學習了。

當太監退下之後,程處默卻是一臉不解的問道:“殿下,您一直不去宮裏,陛下要是怪罪起來怎麽辦啊?”

“這種小事不用擔心,我一個無足輕重的皇子,又不得寵,難道還真的覺得父皇會因為這點事情責罰我嗎!”

“還是把這種表現的機會讓給我的皇兄和皇弟們吧。”

程處默看到李恪一臉堅定的神情,也不好再說什麽,麵前的一壺酒見底。

但他心思完全不在看表演上,腦海裏盤算的全是蜀王殿下去封地任命的事情。

蜀王殿下的封地在益州,還是軍事大都督一職,前途無限好啊。

況且蜀王殿下又不嫡出的皇子,所以之後是要被封為藩王的,是要被遣派出長安的。

要是他一直跟在楚王殿 邊,到時候隨著他一起去益州,在那裏他可以有一番作為。

程處默是這樣的想法,但並不是所有長安的貴公子都跟他一樣。

他們大部分人都會追隨此時的太子李承乾,覺得仕途無憂。

但他的父親是程咬金,這就要求他這一生不能是碌碌無為的,他一定要戰功累累才不會丟他們家的臉。

如果他要是選擇跟隨太子李承乾的話,那就注定他這一輩子要待在長安城裏。

不能見識外麵廣闊的天地,也不能達到自己心中的理想,這並不是他所要的。

程處默的願望就是像父親一樣,守衛國家邊疆,守護一方百姓。

這樣的夢想,他隻有追隨蜀王殿下才有可能實現,才有可能手握兵權。

但是現在程處默所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蜀王殿下要將自己的鋒芒隱藏起來呢?

程處默盯著麵前隻希望飲酒作樂,不希望入宮學習的李恪卻是一臉的沉思。

益州軍事大都督是怎樣一個職位,程處默還是心中有數的。

這可是掌管著益州所有的兵權,甚至可以發展自己的勢力的官職,隻要有養軍隊的錢和糧草足夠就行。

程處默此時腦海中有了美好的想象,如果他要是一直追隨蜀王殿下的話,到時候可以在益州大展宏圖。

想到這裏,程處默對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信心。

而這邊的太監回宮回話之後,自然幫李恪說了幾句好話,得知這個消息的蕭瑀卻是一臉無奈的神情。

他是負責教皇子們禮儀功課的。

在眾多皇子當中,他最看好的就屬李恪了。

但誰曾想,三皇子卻是對讀書完全不感興趣,時常不見蹤影。

在蕭瑀眼中,雖然其他皇子平常十分勤懇。

在他麵前做得有模有樣,但大多隻是浮於表麵。

但獨獨三皇子李恪,除了在崇文館看不到他的身影,脾氣秉性卻是沒的說,身上少有皇子的派頭。

他對所有人都是平等對待,不卑不亢的。

上至皇宮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一視同仁。

蕭瑀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因為幾年前的一件事情。

三皇子李恪與太子李承乾在宮中一同學習,而當時負責伺候筆墨紙硯的太監剛任職不久,做事有些毛手毛腳。

無意間,李承乾寫字的時候,手肘碰到了旁邊的太監,他手中端著的墨水全部打翻在了桌子上和地上。

包括弄髒了李承乾和李恪所寫的文章和衣服,衣服當然無可厚非。

但麵前所寫的文章全都是二人花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才寫出來的。

立馬太子李承乾便大發雷霆, 的踹了太監一腳,還要將他杖斃。

但李恪卻是站出來,“一篇文章而已,大不了咱們重新寫過,沒有必要為了一篇文章而搭上人的性命。”

當時蕭瑀就站在旁邊,發生的一切他盡收眼底,一瞬間他心裏思緒萬千。

要是單說待人接物以及思想境界,在這方麵,太子李承乾是遠遠不如三皇子李恪的。

雖然說李恪不經常來上課,但這完全不影響蕭瑀對他的看法。

雖然說別的皇子每天按時按點來這裏上課學習,但他們絕大部分都是為了在皇帝麵前表現,想要為自己爭奪一番利益,絕對不是因為學習本身。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

程處默在吃飽喝足之後準備回府。

“蜀王殿下,明日我會邀請了羅通,尉遲寶林來做客,還請蜀王殿下到時候要準備豐盛的佳肴。”

“別別別,家裏沒好酒喝了。”

李恪直直的拒絕道,但程處默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坐上轎子直接回自己府中去了。

當程處默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楚王府中,下一秒,幾個戴著麵具的黑影便立刻出現在蜀王府中。

隻見他們恭敬的跪在李恪麵前,聲音冷清的說道:

“啟稟門主,布下的所有暗閣已全部裝點完畢,隻要您一聲令下,便可重新奔赴沙場,突厥已亡,劼利可汗已死,還有餘突利可汗……。

李恪伸手接過他們交上來的戰報,剛才那個紙醉金迷,沉迷於享受的李恪一下子變一個人。

臉上帶上了沉穩冷靜的神情,眼神中也多了些狠絕尖銳的光芒。

一舉一動,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改變此時天下的局勢。

這六年以來,他一直隱藏自己的鋒芒,不引人注目,但同時也在不斷的擴充著自己的勢力。

暗中培養暗閣眼線,暗樁遍布全天下。

“好,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暗閣殺手來無影去無蹤,就這麽悄然的和夜幕融為一體,蜀王府中又再次陷入了寧靜。

此時此刻長安皇宮,立政殿內。

立政殿是曆代皇後才有資格居住的寢宮。

此時雖然天色漸晚,長孫皇後並未就寢,因為她也收到了突厥被滅的消息。

剛開始長孫皇後也在為這件事開心,但隨後她又得知,突厥並不是被大唐的李靖將軍所消滅,心中頗為震驚。

大唐的國土之上,居然還存在著這樣一股不為人知的勢力,後宮不得幹政,她隻能暗中小心查探。

“啟稟皇後娘娘,蕭瑀蕭太傅將這段時間皇子們的功課成績派人送來了,三皇子又是名列前茅,文章騎射也都獲得了一級。”

“恪兒?名列前茅?還是一級?”長孫皇後顯然有些不相信。

“咦。”長孫皇後輕咦了一聲,“之前那些太傅不是還跟陛下告狀,說恪兒時常不去上課嗎。”

顯然長孫皇後也對這件事情頗為震驚,從稟報的太監手裏接過了送來的文章。

李承乾和李泰二人的文章,都是花架子,隻有空談和理論。

在長孫皇後看過麵前的幾篇文章之後,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看來這個蕭太傅對恪兒還真的喜愛有加呢。”

“你看恪兒寫的這文章,怎麽可能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能寫出來的,這擺明了就是蕭太傅的大作。”

“不光這些,而且這書法的爐火純青的,一看就是蕭瑀的字體。”

旁邊,侍奉的太監卻是又緊接著稟報到,“皇後娘娘,蕭太傅說了,但三皇子的文章的確是他親自寫的,但文章的內容卻是三皇子親自口述的。”

長孫皇後聽著,臉上出現了驚撼的神情。

本來打算作罷的她隨後又將文章重新打開,開始仔細認真的比對了起來。

“這怎麽可能呢?這一看就是蕭太傅的見解和看法啊!”

“蕭瑀還是偏愛恪兒啊,恪兒又不愛學習,這樣獨到的見解,怎麽可能是出自他的口中。”

因為李恪的這一篇習作,分別在治國理論,君與臣,君與民等各個方麵論述了統治者思考的角度。

有這樣的看法和思考,怎麽可能是一個連遠門都沒出過的孩子寫出來的呢?

無論怎麽想,這也是蕭瑀那個老頭子幫恪兒完成的作業。

隨後,長孫皇後便陷入了沉思,心裏默默有了決定。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李恪也到了該為國家建功立業的年齡。

雖然說李恪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擔任了益州軍事大都督的職位,但這麽多年也從未親自到任。

就算李恪博學多才,但終究也是課本上的知識,要真真正正的為民做實事,那必須要親自切身實地的融入到百姓們的基本生活當中才行。

早在這個之前,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在這方麵便達成了一致,所有皇子要幹出一番事業必須要在外經曆磨難和風雨。

也都要讓他們成為守護大唐邊疆百姓的防線。

當然要除了太子李承乾,他需要鎮守長安城,剩下的到了年齡的皇子都必須要放到封地。

此時,隨身伺候的宮女端了一個精致的瓷碗進來,“皇後娘娘,這是廚房孝敬您的。”

長孫皇後接過之後輕輕地抿了一口,覺得味道甚好,“嗯,味道不錯,這是什麽做的?”

“回皇後娘娘的話,這是從冰山上采取的千年雪蓮的蓮子,先磨成粉,然後配以中藥小火燉製而成。”

“乃是蜀王殿下送來的。”宮女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