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心疼

阿嫣沒想到，將沈顏帶回來的人是三師兄寇善。阿嫣更沒有想到的是，三師兄因此瞎了眼睛。

比起見到沈顏的憤恨，在見到寇善眼周青紫，緊閉著的雙眼還往外滲著血濃的眼時，她恨不得當場折了沈顏的脖子。

“三師兄……你……”阿嫣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在顫抖，她伸手扶住寇善，滿眼擔憂與自責：“她傷了你？她一個築基都不夠的弟子如何能傷得了你？！”

“師妹。”寇善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他摸索著觸碰到她覆在他手臂上的手，輕拍以示安撫。他道：“我乃修仙之人，即便肉眼受損，但心眼仍能視物。”

“那怎麽能一樣？”阿嫣吼了出來，她不是要對三師兄說話大聲，而是連她自己都能感受到，近來她的脾氣愈發的暴躁。她知道這樣不好，但她控製不了。

心眼是能視物，但也隻是勉強，並且對修為和身體也有一定的損耗，平時開心眼視物，用得時間久了都回無比虛弱，耗損過度甚至會折損修為或是暈厥，怎麽會沒事？

阿嫣微有些顫抖的手從寇善手裏抽了回來，指甲被她緊攥的拳頭刺進了肉裏。目光投向中了咒而昏死過去的沈顏，阿嫣已然有了想法。

寇善說：“阿嫣，比起眼睛，我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笑，微笑也好，大笑也好，我更希望你能快樂。”

“我會快樂的。”阿嫣心想，隻要謝徵羽和沈顏痛苦至極，她就能快樂了。她自然不會告訴寇善，就像她不會告訴寇善，她要如何對待沈顏。直到現在寇善都以為，她隻是要這兩人給她一個交代。

欺騙了他，害他受傷，害他失明。阿嫣心裏難受的很，眼睛也愈發的紅了，但是眼神卻愈發淩厲起來。她對寇善說：“三師兄，我會治好你的眼睛。”

寇善隻是笑，然後從懷裏掏出來一盒胭脂，說阿嫣塗上一定好看。

即便肉眼看不到了，他也能想象得到。畢竟她的一顰一笑，已經刻在他的心底。

離開寇善的居所，白霜憐哭著告訴阿嫣：“沈顏體內被大師兄下了禁製，那禁製裏有大師兄三成的功力，而三師兄的眼睛，就是被那其三成功力回護沈顏所傷……”

“原來……他將三成功力給了沈顏……”他在心脈受損的情況下，還將三成功力給了沈顏？也正因如此，她才有機會將他擒住吧？阿嫣心想：“大師兄，你對沈顏當真是用情至深，在乎得很呐！”

阿嫣承認，自己嫉妒，妒忌的要發狂。

白霜憐滿麵憂愁的問她：“三師兄的眼睛，真的可以治好嗎……我翻遍醫書，也沒尋到方法。”

“我會治好他的眼睛。”阿嫣心想，以眼還眼，沈顏害三師兄瞎了眼睛，她便挖了她的眼睛下來賠給三師兄。

白霜憐又道：“沈顏如今是抓回來了，可大師兄那邊……”

阿嫣不答，無人知道謝徵羽被她囚禁在了禁地，就像他們不會知道，她並不會將沈顏收押在天墉城的地牢，而是將她帶到了謝徵羽麵前。

阿嫣嫣嫣笑著，塗著丹蔻的手指拂過沈顏緊閉的雙眼，她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毒的話：“大師兄，我說到做到，讓你看著我挖掉她的眼睛……”

謝徵羽身上同樣被阿嫣下了禁製，他既動不了，也開不了口，阿嫣甚至施法讓他不能閉上眼，她就要讓他親眼所見，無能為力。

沈顏的眼睛，是很好看的，杏眼澄明。這雙眼，像極了鏡中那個紫衫女子。她多討厭這雙眼睛，多討厭這張臉，她現在做的事情，上輩子就應該做了。

阿嫣笑了，對謝徵羽說了一句沈顏根本聽不懂話：“你不是很喜歡青梅竹馬的同門師妹麽？怎麽我成了你師妹，我與你青梅竹馬了，你卻不喜歡了？”

然而沈顏無法細想阿嫣說的話，她早在劇痛的黑暗中再一次昏死過去。

阿嫣拿走了沈顏的眼睛，同時還有謝徵羽的三成功力。她看著謝徵羽充血的雙目，巧笑嫣然：“心疼嗎？心疼就對了，你追著她走的時候，我也很疼，可你……問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