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少年初長成
(人族)
人族的集市自然是十分熱鬧，小商小販們的吆喝聲，遠處酒樓飄來的酒香，還有街道上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應接不暇。
“阿宇，看見阿陽了嗎？”莘雲走到青宇身邊問道。
溫柔似水這個詞放在她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一身水藍色的衣裙，眉眼溫柔，說出的話都十分輕和，她的頭上沒有什麽花哨的發飾，樸素卻不失溫婉。
“師姐，你就不用管他了，指不定又躲到哪裏偷玩去呢。”青宇雖然這樣說，但是目光還是四處搜尋旭陽的身影。
這是一個身穿藏青色衣衫的年輕少年，劍眉星目，英氣十足，但也不缺乏少年氣，手裏拿著一把劍，劍上隻掛了一個墜子，這墜子沒什麽特殊之處，倒是編墜子的流蘇可以看出十分用心。
莘雲看著青宇這刀子嘴豆腐心的樣子隻能無奈的笑笑。
“你們兩個啊……好了，趕緊把阿陽先找回來吧，爹還等著我們回去呢。”
青宇一想到族長叔叔，整個人便不說話了，實在是他和旭陽兩個人是從小被族長叔叔罰大的，所以他最怕的就是族長叔叔了。
莘雲看著這樣一個清俊少年變成鵪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不用說，哪裏有酒肆哪裏就有旭陽。”青宇實在是太了解旭陽了，每次來人族的時候都會偷偷摸摸的跑去喝酒。
有一次還偷偷的把酒帶回了“長樂海域”最後被墨塵族長發現，罰他抄了一百遍的族規。可是，從小到大，旭陽抄過的族規都抵得上整個族人抄的總和了。
若說旭陽學會的第一項技能是什麽，那就是抄族規無疑了。
對此，莘雲也是無可辯駁，兩個人便朝著離這裏最近的酒肆走去。
“兩位客官，來點什麽好酒？”小二一看見他們進來便上趕著給他們介紹他們店的好酒。
“酒倒是不要，酒蒙子倒是給我來一個。”青宇的脾氣一向是比較衝的。
“阿宇”莘雲無奈的將青宇拉到身後。
“真是抱歉，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是來找人的。”莘雲向小二很是溫柔的說道。
莘雲就是這樣一個溫柔似水的人，她是墨塵族長的掌上明珠，整個人沒有其他修行者的冷然，反而有一種大家閨秀般的容易讓人親近的氣息。
就像她手中的劍一樣叫“似水”，很是貼切。
“好滴”小二知道他們不是來買酒的，也就不再跟他們周旋了，轉身去招待別的客人了。
青宇雙臂環繞將自己的佩劍“蒼青”抱在懷中對莘雲說道“師姐，你去找他吧，我在這裏等著，我才懶得看他呢。”
莘雲知道這兩個人啊是一天不打個七八遍是不可能老實的，也就叮囑了青宇幾句便進去了。
她一邊往裏麵走一邊打量著四周，可是她找遍了整個一樓二樓都沒有看見旭陽的影子。
“小二，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玄黑色衣衫的少年郎，年歲不大，十七八那樣，比我高這麽多。”
莘雲見沒有看到旭陽又找到了那個小二，向他比劃著旭陽的身形。
他們是修者，鯉魚一族數百年才能化形成人身魚尾，再修行個千百年才能完全修為人形，所以哪怕旭陽已經有千歲了，仍然是少年樣子。
不過放眼整個水族和魔族，旭陽的年齡確實不大，
“呃……好像是看到過，不過，那位客官早走了。”小二仔細的回想了一下。
”走了？”莘雲不可置信的又重複了一遍。
“是啊，走了，剛才有幾個人在這裏鬧事，我剛才一直在後廚，所以具體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小二解釋了一下。
她素來了解旭陽，雖然他一向頑皮，但無論是在修行還是處理大事上絕對不會莽撞的，如今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就離開了，肯定是遇上什麽棘手的事了。
莘雲走到門口將情況講給了青宇說，青宇聽完抱怨道“這是有什麽急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他嘴上雖然這樣抱怨，但是心裏還是很擔心旭陽的。
“這樣吧，阿宇，我們兩個一起找太慢了，不如分開，誰先找到了阿陽就放鱗煙。”鱗煙是他們鯉魚一族用來傳遞訊息的一種方式。
“可是，師姐，你一個人，可以嗎？”
“不用擔心我，這裏是人界，難道我還會出什麽事嗎，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阿陽。”
雖然很擔心莘雲的安危，但是比起現在下落不明的旭陽，還是先找到後者更為重要。
於是倆人便約定到晚上在這間酒館碰頭。
另一邊，旭陽確實是遇上了麻煩，而且還是個大麻煩。
這還要從剛剛酒館裏麵發生的事說起。
旭陽無論走到哪裏都絕對是焦點，一雙瑞鳳眼，微微一勾便是能引得無數少女。麵如冠玉，嘴角含笑，隨性灑脫的讓人不禁讚歎道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哎，我才不要做那個電燈泡呢，我不知道族長是怎麽安排的，非要把我插在這倆人中間，真是的，讓我給他們照明嘛！”
旭陽邊坐在窗邊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群，手拿著酒瓶搖搖晃晃的喝著酒。一邊喝，一邊吐槽著族長的安排。
整個“長樂海域”誰不知道族長從小就給他的長女莘雲和青宇定下婚約，隻等他們長大了就完婚。
這確實是一樁好婚事，但關鍵是青宇那個愣頭青總是把人家當姐姐看，所以旭陽還是自覺的不湊他們倆的熱鬧，也算是幫幫他們。
今日不知是什麽日子，大家都跑出去看熱鬧去了，所以酒館裏比往日要寂靜些。
本來他還在悠閑的享受這難得的時光，可是不一會兒他的視線就被這酒館中兩個唱小曲兒的給吸引過去了。
皎皎水中月，皓皓煙波紋；
誰道失魂人，總有失魂色；
胸懷天下誌，誰料苦堪言；
十裏歸來處，夢回少年時。”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
旭陽聽著這曲子，覺得實在是唱的不錯，有心給這對祖孫倆些賞錢，也別白讓人唱這麽長的時間。
可是還不等他有什麽動作，旁邊坐在一桌喝酒的幾個人界江湖裝扮的男人卻比他還快。
“喂，老頭，你們唱的這是個什麽東西。”
“幾位大爺，這是我們祖孫倆自己寫的詞，做的曲，如果有什麽唱的不好的地方，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老人家看著這些嬉皮笑臉的江湖人，心知他們不好惹，主動的哈腰陪笑。
可是麻煩從來不會因為你的主動示弱而放過你。
“你們還知道自己唱的不好聽啊，就唱的這樣還敢出來丟人現眼，簡直是侮辱了本大爺的耳朵。不行，你得賠錢。”這些人簡直就是一些無賴。
旭陽在一旁一邊喝，一邊看，聽到那男人這麽說，也真是被逗笑了，這笑聲在本來就人不多還很安靜的酒館中就很是清楚。
那男子和他的同伴們都轉身看向旭陽。“臭小子，你笑個什麽勁兒啊？”那語氣著實是衝。
旭陽可不是一般人，自然是不可能被他那一句惡狠狠的話給嚇著。他無所謂的拿著酒杯對著他們敬了一下，又無所謂的往自己嘴裏倒了一大口酒。
“你……”男人的同伴被旭陽這挑釁的動作氣到了，不忿的想要教訓教訓他。
男人伸手攔住那個衝動的年輕同伴。
“大哥”同伴似乎不理解為什麽男人要攔他。
“你看他那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還是不要招惹為好。”同伴中又一個較為年長的男人站出來輕聲說道。
年輕同伴聽後“哼，這次算你走運。”
最開始挑事的男人在門口攔住了想趁亂離開的祖孫倆。
“走什麽，爺讓你走了嗎。”
“各位大爺，行行好，我們就是唱個小曲掙個小錢。”老人家麵對這樣的情況也確實是手足無措。
“放你們走也不是不行，這樣吧，就讓這小姑娘給哥兒幾個唱個小曲聽聽。”
“唱……什麽啊？”
“就唱個……嘿嘿……唱個十八摸吧。”
“爺爺”小姑娘沒想到這些個男人竟然能說出這樣猖狂無恥的話。
“不能多管閑事，不能多管閑事。”旭陽在那兒自己告誡自己，免得回去後再被罰。
“哎呀……”祖孫倆互相抱在一起。
“讓你唱是給你們麵子，別給臉不要臉。”說罷，一群男人便要伸手拽那小姑娘。
“不能多管閑事，不能多管閑事……他大爺的，這怎麽不管啊。”旭陽扔了手裏的酒瓶，直接三下五除的把幾個男人撂倒在地。
對付這幾個飯桶，還真不需要他怎麽費力。
一旁的祖孫倆連連感謝旭陽。
“恩公，多謝您救了我們。”老人家不斷的對著旭陽鞠躬道謝。
“誒……你們別這樣，老人家，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以後別來了，省的再遇上這些人渣。”
“公子，有所不知啊，這是我孫女小櫻，她爹娘沒的早，我們也就靠唱個小曲兒謀生了。”老人家無奈的說道。
旭陽之前來人界也不過是來辦個事情，捉幾隻不老實而為非作歹的魔，倒是從來沒有見識過這些普通百姓的疾苦。
他們都從小被族長和阿珂姑姑保護的很好，還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人為生計而發愁。
“這樣吧，我這裏還剩一些銀錢，不多，但是足夠你們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謀生了，省的再被他們報複。”
旭陽摘下腰間的錢袋，掂量掂量後遞給小櫻。
“這……這……”小櫻還沒見過這麽多錢，不敢接下，連連推櫃。
“拿著吧，就當是我剛剛聽曲兒的錢，你剛剛唱的曲兒真的很不錯。”旭陽將錢塞給了小櫻，笑了笑。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祖孫倆又再次感謝旭陽。
而就在他們交談的這會兒功夫，被旭陽撂倒的那幾個男人也站了起來。
“臭小子，竟然敢管我們的閑事，你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為首的男人氣衝衝的對著旭陽說道。
旭陽一個轉身擋在祖孫倆前麵“誒呦，我還真不知道，那你告訴告訴我你們是誰的人啊，說出來嚇死我啊。”
旭陽一邊說一邊在背後打手勢讓祖孫倆趕緊離開，畢竟拳腳不長眼，要是誤傷到他們就不好了。而且他也不想讓他們再被扯進來了。
祖孫倆看見旭陽的手勢後，也知道他們留下來根本幫不到恩公什麽，可能還要因為保護他們而連累恩公受傷，所以倆人隻能相互攙扶著離開了。
旭陽看見他們離開了，也鬆了口氣，畢竟有他們在這裏，他還是比較束手束腳。
旭陽活動活動了手腕“來啊，你們不是要教訓我嗎，一個一個上太麻煩了，一起來吧，別耽誤我喝酒的時間。”
男人們一看旭陽這架勢，又回想了一下剛剛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旭陽撂倒的事，都有些後怕，誰也不想先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直往後退。他們退後一步，旭陽就往前上一步。
“你們往後退什麽呀？”旭陽一邊笑一邊問，他笑的很是燦爛，但就是莫名的讓人覺得下一秒他就會揍得你爬不起來。
“我………我告訴你，我們可是知府大老爺的幕僚。”男人似乎是怕旭陽再打他們，連忙自報家門。
“知府？”知府怎麽會找這麽些個江湖中人做幕僚呢，旭陽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正當旭陽還在思索原因時，那個為首的男人突然癲狂了起來，整個人雙目猩紅，齜牙咧嘴，麵目猙獰。他的同伴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紛紛拉住他詢問。
“大哥，大哥，你這是怎麽了？”他們很是焦急。
男人卻像是什麽也聽不到似的，掙脫了同伴們就開始往門外跑。他的同伴們見狀也趕緊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喊叫大哥。
旭陽看著他們跑走，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男人的反應，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糟糕”旭陽趕緊也追了出去。
就在旭陽跑出去之後，一直待在後廚的小二兒才出來。“客官，酒錢，您的酒錢？”
過幾天就是朝聖節了，所以酒館裏沒什麽人，酒館其他幫忙的人都出去看熱鬧了，他也就去後廚收拾了一下，沒想到出來之後酒館就被掀了兩張桌子，摔了好幾個酒瓶子。
而另一邊的旭陽順著他們離開時留下的蹤跡，一路追到了城外的一處樹林。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追到這裏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那些個同伴的屍體。而那個為首的男人正趴在一具屍體上啃食著。
旭陽盯著這血腥的一幕，不動聲色的拔出腰間的劍“逐日”。
“怎麽會？”剛才在酒館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隻是，他明明感覺到了人的氣息，怎麽會就是魔了呢。
隻是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不容他多想。“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此時那個半人半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