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爆發

衡量一個人的標準,是看他在有能力時的所作所為——柏拉圖

雨水混合著血水,沿著馬路一側緩緩流進這城市的下水道,天空陰沉的嚇人,雨水仿佛從未停過,打在地上,也打在心裏。各處充滿著淒厲的悲鳴。

戰東一手拿著未燃盡的煙蒂,一手從煙盒中抽出另一隻煙叼在嘴裏,輕輕點燃。

抽敗的煙蒂還未來得及扔掉,身後便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很緩很慢。

戰東沒有回頭,扔掉煙蒂。從左肩刀鞘裏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大馬士革匕首,向後滑退兩步,突然轉身發力,匕首準確的順著來人下顎直刺穿天靈。

來人並未做任何反應,從戰東出手到匕首抽出,都沒有阻止那人的前行。

戰東並沒多看他一眼,隻是將匕首在來人後背的破舊上衣上擦了擦血跡。

那人又向前走了數步,才跪在了地上,頭慢慢的垂了下去,“咚”頭顱和地麵接觸時發出巨大的聲音。

喪屍

自從戰東從實驗室逃出來,整個城市已變成了人間煉獄,公共設施全部癱瘓,喪屍橫行,在他眼裏,隻有無盡的殺戮。

戰東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仿佛隻是完成了一次最日常刺擊訓練。

整了整身上的特戰裝,拿起背包頭也不回的走開,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

這樣的生活每天都在繼續。

“三個月了吧”戰東吐了個煙圈,回答他的隻有那淅淅瀝瀝的雨聲。

突然,在一個大門緊閉的便利店前,一盆香水百合躲在屋簷下,白色的花瓣上幾點濺起的水珠看上去晶瑩剔透。戰東停下了腳步,彎腰抱起它,好像抱著他心愛的女兒。

花朵散發的香味,輕柔的撫摸著戰東嗅覺,直達他冰冷的靈魂。

“小米,你們到底在哪啊?”

聯邦魔都,一個人口四千多萬的大都市,曾經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全部被破敗的建築,燒焦的物品所替代。平日的熙熙攘攘,到現在的焦土百裏,恍若隔世。

三個月前,北軍特戰隊長戰東,揭發一個勾結國外恐怖組織的軍方高官後,遭到了瘋狂的打擊報複。成為了聯邦人體強化實驗的第一人。

前日,在實驗室中,身體機能從破壞到重組經曆了無限的折磨的戰東終於蘇醒過來,實驗成功了。

但當他醒來離開培植倉後發現,所有人都消失了,有的隻有無盡的喪屍,在這城市的各處遊**,到處狩獵幸存的人們,並把它們變成同類。

最後一口煙抽完,戰東抱著花盆,踹開了便利店的大門。

“這裏沒人”

戰東抱著花,一步步走了進來,貨架上下一片狼藉。

在貨架上,尋到了一箱午餐肉和幾瓶沒開封的礦泉水。

“嗯,運氣不錯。今夜就在這休息了。”

房子不大,空氣中充滿著腐朽的味道。

戰東並不在意,借著打火機微弱的光源觀察了一下房間內的情況,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電量不足的應急手電。

戰東把它放到不足兩平米的吧台上,再找來細繩和膠帶,將地上的廢酒瓶和易拉罐串聯起來攔門固定好,簡易報警係統就製作好了。

這是戰東紮營的習慣,不論在任何條件下作戰,安全是最為重要的,尤其對於他這樣的職業軍人。

四周都處理好後,之前被戰東踹倒的大門外側,卷閘門依然完好。一切準備完畢,回到吧台前的時候,手電電量也徹底耗盡了,周圍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戰東再次拿出打火機,在吧台內找到坐墊和貨架上高度白酒,加上一條椅子腿,製成了一個火把插在貨架上,自己靠著貨架打開了一盒午餐肉,他知道,越是危險的環境下,越要保持身體熱量,匕首在身上大概擦了擦,切了塊午餐肉送進嘴裏,眼神堅定,好像並不在意兩小時前他曾用這把匕首幹掉一頭喪屍。

吃了半盒午餐肉,補充了身體必要消耗的熱量後,戰東一邊假寐,一邊思考自己下一個目的地。

戰東的愛人和孩子都失蹤了,他從實驗室一逃出來,發現世界變成這個模樣,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家裏。

沿途沒有一個真正的人,更增加了戰東的心理負擔。

可回到家中,卻空無一人,並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

從衣櫃上方取了匕首,整理了一背包裝備,就出了家門。

從家到便利店前,擊殺的喪屍已經不計其數,隻是機械的操作匕首開路。親人失蹤的沮喪化作對喪屍的仇恨,所以每一式都迅猛精準,絕對的體力控製使他在屍群中顯得遊刃有餘。

“嘎吱嘎吱”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輕輕傳來尤其在夜裏。

戰東警覺的撤了一邊的報警機關,熄了火把,拔出匕首,尋聲輕輕地過去,順著一側的窗戶望向外麵,不足八米遠的地方,垃圾桶無故燃燒。

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戰東發現,在垃圾桶和這側窗戶之間的人行道上,一個嬌弱的身軀不斷顫抖著。

戰東心裏一緊,“馨兒”

那條藍底白花的百褶長裙,是去年結婚紀念日,他送給她的,所以戰東一眼就認出,那正是他的妻子馨兒。

正準備躍窗而出,那身影似乎發現了戰東,迅速回過頭來,一百八十度的轉過頭來。

那是一張殘破的臉,仿佛被野獸撕咬過,神經外露,鮮血淋漓,昔日好像會說話的眸子,如今也已渾濁不堪。

手裏還捧著一根人類血肉模糊的腿骨,顯然剛才的聲音是她在啃咬時發出的。

戰東頓時心如刀絞。

"馨兒"站了起來,擺正身體,突然嘶吼一聲,便對著窗戶飛奔而來。

“砰”窗戶應聲而碎,“馨兒”瘋狂掙紮著爬進窗戶,伸手向戰東抓去。

撕裂的傷口滿是血跡,混合著流出的內髒,散發著腐朽的氣味,除了,眼底那一抹看不到的溫柔。

戰東在血跡的刺激下,回過神來,他本就是生活在血與火裏的人,唯一釋放柔情的地方就是嬌妻愛女。

現在,心中最後一片淨土也被徹底汙染,愛妻已經變異了,估計女兒也是凶多吉少。他不敢多想,也沒時間多想了。

霎時突然覺得對眼前這個怪物泛起滔天恨意,就在身體被抓之前,戰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