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膠帶連環殺人案

“隊長,你剛才在說什麽?”

似乎是聽到了刑意軒剛才的低語,周青好奇地問。

“沒什麽,我剛才自言自語罷了。”刑意軒笑了笑,臉上神色如常。

“繼續說回剛才的話題吧,你認為這起案件是熟人作案,但我卻並不怎麽認為。”

“為什麽呢?”周青一愣。

“通過對現場的觀察,可以判斷出凶手殺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錢財,受害者沒有被侵犯過的痕跡也可以看出凶手不是見色起意,既不是為色,也不是為財,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殺人。”

“案發時周圍鄰居並沒有聽到過有特殊的聲音,這裏的房子隔音效果並不算特別好,如果發生搏鬥之類的話應該避免不了聲音傳出,而且死者身上也沒有發現搏鬥過後的傷痕。”

“凶手對受害者的行程如此了解,能夠輕易進入到死者的家中,既不為財也不為色,這些跡象都表明應該是熟人作案。我猜測應該是死者約見了某個熟人,隻是在家中他們發生了爭執,在這個過程中凶手殺死了受害人,然後偽裝了現場後逃走。”

周青似乎堅定地認為自己的推測的正確的,試圖和刑意軒據理力爭。

“如果是**殺人的話,那殺人應該是以快速為主,為什麽凶手要選擇用膠帶殺人這種極其繁瑣的方法呢?”刑意軒隻用了一句話,就頓時讓周青啞口無言。

“**殺人一般是凶手在失去理智、失控的情況下將被害人殺死,具有衝動性和爆發性,而你看這起案件,受害者被人用膠帶纏住頭部導致窒息死亡,同樣是窒息死亡,如果是**殺人的話那凶手大可不必采用如此麻煩的方法。”

刑意軒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根數據線,對著周青的脖子比了一個勒的手勢。

“用桌子上隨手可以拿到的數據線將受害者勒死,豈不是更方便?”

看了臉色不斷變化的周青一眼,刑意軒接著說。

“凶手了解受害者的行程,很有可能是他已經觀察受害者很久,了解了受害者的作息習慣甚至是跟蹤受害者。不一定非得是熟人,隻需要偽裝成快遞員或者是水管工人也可以在受害者毫無警惕的情況下進入受害者房屋。”

周青聽完刑意軒的話後,臉色變了變,徹底沒話說了。

“用膠帶將受害人殺死,然後綁在吊扇上,這給你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刑意軒忽然問。

“給我一種什麽感覺?”周青愣了愣,然後低聲重複了一句。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好像明白什麽了。

“儀式感!用這種方式將死者殺死,凶手是在追求某種儀式感!”

刑意軒點了點頭,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

“那隊長你的意思是……”再度看向受害人屍體的時候,周青的眼神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我認為,這起案件並不是熟人作案的**殺人案件,而是一起蓄意謀殺案件。”

刑意軒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嚴肅,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並且,凶手與受害人之間非但不是熟人關係,甚至很有可能……在殺死受害人之前,凶手與受害人之間沒有任何的來往。”

“無差別殺人?”周青心裏猛地一跳。

如果真的是無差別殺人,那麽這起案件想要偵破,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和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同,無差別殺人案件是最難偵破的一種案件類型,因為在無差別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之間並沒有仇怨,犯罪嫌疑人往往隨機選擇殺人目標。

和沒有目的性的**殺人不同,無差別殺人案件中犯罪嫌疑人作案時是有預謀的,殺人的手段一般也是有預謀的,隻是作案的對象是隨機的。

無差別殺人案中最出名的案件便是2008年發生在日本秋葉原交叉路口的殺人事件,也正是那個案件讓這個無差別殺人這個詞語廣為人知。

如果這個案件當中的凶手確實不認識被害人,僅僅隻是隨機選中了受害人並殺死的話,確實是符合無差別殺人的特征。

隻是,僅僅隻是通過目前為止掌握著的這些線索,就斷定這是一起無差別殺人案的話,那還是有些太過於草率了。

“是不是無差別殺人案我認為還有待商榷,這麽早就下定論的話恐怕不太合適。”周青猶豫著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一來就否定了你之前熟人作案的判斷,並且認為這是一場無差別殺人案嗎?”麵對周青的質疑,刑意軒並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反問道。

周青搖了搖頭,他有些不太能夠理解。

在他的印象裏,刑意軒是一個在麵對案子時特別冷靜的人,在掌握足夠多的證據之前,他從來都不會妄下定論。

但是今天,他卻顯得有些衝動和主觀了。

“因為幾乎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法,我曾經看見過。”刑意軒看著周青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怎麽會……”周青猛地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你還年輕,才剛進警隊沒幾年,而且你並不是天海市本地人,所以很多的事情你並不知道。”

說到這裏,似乎觸動了刑意軒心中的某種特殊情緒,他的神色有著淡淡的失落。

“大概在八年前,當時的我還隻是一個剛剛進警隊的年輕警察,那時候在天海市,曾發生過一起性質非常惡劣的膠帶連環殺人案。”

“凶手的作案地點完全隨機,在整個天海市以及周邊的城鎮都曾作案過,經過我們的不斷調查,被害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聯係,凶手安全隨即挑選被害人,並暗中觀察被害人,在對被害人的作息行程徹底了解後,將被害人殺害。做案手法和今天的這起案件類似,同樣是用膠帶將被害人殺死,然後將屍體懸掛在空中,以追求一種特殊的儀式感。”

“短短的一年間,該凶手就作案數十次,受害人數量高達四十五人,其中僅有寥寥幾位幸存者。”

“當時的市公安廳非常重視這起案件,專門成立了專案組調查,可始終沒有辦法抓住那個凶手,他就像是一條狡猾的鯰魚,每一次在外麵發現他的蹤跡後,都能成功逃走。”

說到這裏,刑意軒停頓了幾秒,深吸了幾口氣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直到七年前,那個被我們追查了一年之久的家夥在最後一次作案後,忽然就銷聲匿跡,停止了繼續作案,自此的七年裏再沒有任何動作,那起案件也就徹底的成為了一樁懸案。”

聽得刑意軒的講述,周青一陣心驚肉跳,他並不知道這個七年前的隱秘,但是光是聽到凶手在被專案組追查的情況下還殘害了四十餘人,就能感覺到那凶手的殘忍嗜血。

“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那個案件,但沒想到今天,竟然再次看到了這個令人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的殺人手法。同樣的膠布,同樣的懸掛屍體,同樣是對受害者行程了如指掌,並且最重要的一點——受害者都是年紀在二十五到三十歲之間的年輕女性。不會錯的,一定是他,他再次出現了!”

周青注意到刑意軒緊握成拳的手微微顫抖,足以看出刑意軒此刻的內心是有多麽的不平靜。

“一般無差別殺人案件凶手的目的是報複社會或者挑起種族群仇,可膠帶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是為了什麽殺人呢?”周青感到非常不解。

“樂趣。”刑意軒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

“那個該死的家夥,他將自己視作上帝,然後享受將生命肆意摧毀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