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異化
沈靈兒的媽媽叫露易絲，是當地很有名氣的小提琴家。
也十分喜歡美食，美酒。
喜歡自己做飯。
結婚之後，露易絲就做起一個相夫教子的傳統女人，當然同時也和上流社會保持著聯係。
在各種音樂會，各種綜藝節目上都能看見露易絲的身影。
那是一個集美貌和智慧於一身的女人。
雖然外界好多人不理解這麽漂亮的露易絲，為什麽會嫁給一個普通的神州人的。
沈靈兒的父親隻是駐啪厘辦事處一名對接人員。
工資穩定，工作穩定，就是女朋友不太穩定。
露易絲這種女神級的漂亮姑娘，就這麽神奇的和沈鐵相戀，並且結婚，生子，充滿少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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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兒從電影院裏跑出來就感覺不對勁了，她看見整個城市的人們都好像列隊的士兵，整整齊齊，又像排隊的蝸牛。
那些人，或者趴在汽車上顫抖，或者隨機抱住一個陌生人，不斷撞頭。
男人麵無表情的往前走……
女人目光呆滯的往後走……
這個城市到底怎麽了啊……
橘黃色的迷霧開始籠罩整個城市，沈靈兒一路跌跌撞撞跑回家裏，看見父親變成了一張活著的人皮，被什麽粘稠的**沾在鏡子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要沈靈兒殺了自己，殺了自己……
沈靈兒看見父親的慘狀，嚇的臉都白了。
可是這個時候，鏡子的倒影裏，廚房裏有人在當當當，當當當的，用菜刀剁著什麽。
炒菜……
燒飯……
沈靈兒呆呆的回過頭，看見露易絲正在廚房裏，用菜刀剁著一堆血粼粼的排骨。
“媽？”
沈靈歪過頭，含著眼淚，一步一步朝廚房走去。
可是當她看見露易絲的時候，沈靈兒猛地用手捂住嘴，嚇的木了。
露易絲渾身上下好像爬滿了蛆蟲一樣，沈靈兒不敢相信那麽美麗的媽媽，竟然……
廚房裏的露易絲，看起來，一開始並沒有什麽異樣。
但是當露易絲的另一半身子，緩緩轉過來的時候，沈靈兒的瞳孔都緊張的收縮起來。
“媽？”
“女兒，你才回來呀。過來，嚐嚐媽媽做的湯，全是用新鮮的骨髓熬製的，特別有營養……”露易絲手裏拎著菜刀，可是她半張臉已經長滿了章魚的吸盤，好像無數蠕動的嘴，上下盤旋，進進出出的。
沈靈兒嚇的尖叫，拔腿就跑。
露易絲也噌~的一聲，拎著菜刀從廚房裏衝出來，追殺沈靈兒。
這個時候，露易絲四肢朝下，腦袋倒懸。
速度快的不可思議。
而且她無視物理定律，竟然可以像壁虎一樣在房間裏爬上爬下的，速度極快。
沈靈兒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她跑了沒多遠就跌倒在地，然後哭著往後爬：“媽媽，媽媽，媽媽求你別殺我……”
沈靈兒記得露易絲是愛自己的。
這個漂亮女人，寧肯自己千刀萬剮，都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
可是不論沈靈兒怎麽跑，她都躲不過露易絲毫無表情的追殺。
眼前的這個女人，再也不是自己的媽媽了。
“沈靈兒，接受清洗吧。跟媽媽一起，見證物種的重新洗牌。大自然已經淘汰了人類，讓我們一起來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無數詭異的聲音磅礴組合著，從露易絲長滿吸盤的嘴裏吼出來，就好像廣場舞的音響，然後她舉起菜刀，轟的剁下。
“媽媽，媽媽別殺我，我是靈兒……”
沈靈兒捂著臉，撕心裂肺的哭著。
這一聲媽媽，仿佛是洞穿靈魂的拷問，又像是無數過去的光影，讓露易絲舉起的菜刀，停在沈靈兒眼前，顫抖起來。
恐怖的露易絲，渾身上下都已經變成吸盤狀生物，無數鋸齒扭動的嘴，撐滿她整個身體。
露易絲隻剩下半張人類的臉，可那已經幹涸的，近乎空洞的眼睛裏，又散出一抹，屬於人類的光。
“靈兒……？”
露易絲呆呆著愣住了，不過她很快明白過來，迅速向後退去，艱難的喊著：“靈兒快跑，跑呀！”
“媽媽？媽媽……”
“快跑啊女兒，媽媽死也不會傷害你的。沒有人可以用我的身體，來傷害我的女兒，神也不行。”稍微恢複一點神智的露易絲，瘋狂的舉起菜刀，朝自己的砍去。
沈靈兒尖叫著爬出房間，裏麵傳來一陣陣合體的撕裂聲，然後就是露易絲的慘叫，慘叫，再慘叫……
轟！！
露易絲像一頭妖獸撞飛防盜門衝出來，在小區的樓道裏來回穿梭，追殺沈靈兒。
……
沈靈兒擦了擦眼淚，回憶道：“我熟悉那裏，看見不少和我一樣沒有被災變異化的人，一起逃出城市。後來大批的部隊開始進駐，整個城市都在炮火中湮滅了。我在難民區躲過半年，後來在大部隊遷移的時候走散了，和我一起的三十多號人，被極端組織擄走，男的當場宰殺，女的全都成了那些大胡子的玩物。我看見那些女孩瑟瑟發抖，而後發出哭聲和絕望。那些混蛋，他們不是人。女孩們被野獸一樣的男人生吞活剝，而我……”
葉小天，楚柔，秋雅，全都閉嘴了。
沈靈兒笑了笑，苦澀的回憶著：“我被一個體重有三百多斤的大胖子推進帳篷，在他大意的時候，被我用刀給他太監了。我那個時候膽子特別大，宰了他當沒事人一樣，然後趴在草叢裏偷偷跑掉。
後來我找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小區，發現好多異化的動植物都沒有攻擊我的意思。
我躲進那個居民區，裏麵有大量的食物和飲水，我就在那裏活下來了，並且一直活著，直到有一天……”沈靈兒在災變的城市裏頑強的活著，她不怕死，她也不想死，可讓她心生絕望的事情卻是……
突然有一天，沈靈兒發現自己變異了。
沈靈兒苦笑的看著幾個人，伸出手：“最開始變異的，是我的手。開始長繭子，厚厚的一層，我用刀挫，用壁紙刀削，可是削去一層漲一層，削去一層漲一層，根本就沒有用。後來我的整個身體都在發生變化，曾經那個漂亮的沈靈兒，半個身子，已經變成一片舌頭狀的肉菇菌，它們像珊瑚一樣搖擺著……”
那一刻沈靈兒明白了，自己並不是擁有天賦的那一群人。
她隻是比其他異化的人，遲鈍些罷了。
她不想變成爸爸媽媽那樣，她縱然有再堅強的生存意誌，也不會以這種形態活下去。
沈靈兒在萬般絕望下，了結自己。
付之一炬。
……
這些就是三個女孩的經曆，當然也包括葉小天的。
如今看起來最沒有出息的就是葉小天了，城市異變的時候，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吃喝拉撒直到彈盡糧絕。
可其實葉小天隱瞞了一些東西，隱瞞他不想提及的往事。
他並沒有彈盡糧絕。
身為一個以跑腿擅長的外賣小哥，葉小天在舊世界裏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跑腿了。
城市異化，他不是唯一清醒的人。
葉小天一直很喜歡鄰居的小姐姐。
那美女個子高高的，腿，長長的。
顏值賊高，特別好看。
平時沒有膽量的葉小天，覺得自己是不是可以看看她還在不在，還是否活著。
如果活著，那在這個混沌的年代裏，兩個人是可以相依為命的。
關鍵以後可以不用五姑娘了……
從來都不敢想的葉小天鼓起勇氣，他要向小姐姐表白。
他敲開隔壁的門，噶吱吱吱~
門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