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祖龍之威
隨即嬴政看向嬴錦淵，方才不顧自身性命的對峙趙高李斯，維護自己的威嚴。
現在也沒有被自己的威嚴嚇到，而是平靜的向自己行禮。
看來是自己平日忽視這個孩子太久，竟隻輕信他人謠傳的，九公子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給自己的感覺，有勇氣有擔當，有成才的氣候。
想著確認一下自己沒有看走眼，於是便開口對嬴錦淵說：
“錦淵，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呢。”
不少了解嬴政的官員看向了嬴錦淵，他們知道，這是嬴政在給嬴錦淵機會。若是答的妥當，那麽嬴政以後定會注意培養這個九公子的。
大家都開始期待九公子的回答。
嬴錦淵再次作揖，從容淡定的一笑。
“父皇，此三人這是謀反的罪行，理應是皆是死罪。但三人又過錯不同，讓兒臣處置的話，也許會令父皇不悅。”
“哦？但說無妨。”
嬴政點了點頭，單是嬴錦淵淡定從容的回答，他就已經很滿意了。
“十八弟雖然參與謀反，但屬被趙高教唆，又是皇族血脈，可以酌情處置。”
“所以兒臣覺得，應當貶為平民，以後生死皆與皇家無關。也算是對其最大的寬恕了。”
嬴政覺得不錯，本以為嬴錦淵會以此直接殺了胡亥。
若是這樣嬴錦淵也是一個無情之人，不論如何，胡亥都曾是自己寵愛的小兒子。若是賜死，自己也做不到。
“不錯，繼續說。”
“該怎麽處置趙高李斯？”
無視二人祈求的目光，嬴錦淵看向李斯，心中有些不忍。
他知道，李斯對於秦朝的統一，做出的貢獻不可磨滅，在嬴政“活著”時，也算盡忠臣之守。想著便不由得歎了口氣。
“李斯對大秦有不可磨滅的貢獻。但此次謀反，罪行之大，功不抵過。按律當斬，念其貢獻，免其死罪，同樣貶為平民。”
聽到免其死罪這四個字，李斯直接對嬴錦淵跪了下來。
他本以為自己與家人都難逃一死，沒想到嬴錦淵如此深明大義，李斯心裏的悔意更濃，淚水打轉。
“臣，叩謝公子。”
繼而有轉向跪拜嬴政，磕到額頭都留下鮮血。
嬴政複雜的看著自己昔日最信任的臣子，終是心有不忍，同意了嬴錦淵的說法。又製止了李斯繼續磕下去。
不得不說，嬴錦淵的這兩個處理都讓自己滿意。既對二人做出該有的懲罰，又維護了皇家的公正威嚴。
不至於讓自己落下嗜子、殺功臣的詬病。
或許貶為平民，是對二人最好的結局，往後日子，都能審視自己的內心，重新做人。
最後便是趙高了，此刻的趙高被侍衛摁趴在地上。
樣子狼狽至極。
趙高記得自己剛剛還羞辱嬴錦淵，此刻連與嬴錦淵對視都不敢。隻在心裏祈求，九公子也能對自己網開一麵。希望始皇能對自己念及舊情。
“至於趙高，區區中車府令，篡改詔書，蠱惑忠臣！”
“謊稱皇帝仙逝，罪加一等。”
“不顧大秦安危已屬謀反，此等大罪，斬首簡直是太便宜他了。若不處以極刑，不足以震懾天下。”
“父皇您覺得如何？”
嬴政看著嬴錦淵，愈發覺得是自己曾經低估了這個孩子。
對於處置趙高的方式，他覺得甚是滿意，雖然趙高在自己身邊多年。
但這種謀反背叛的行徑，已經是犯了自己，也是王朝的大忌。
帝王的威嚴，也就是國家的威嚴，趙高此舉已經是觸犯了國家根本。
對於他來說，最痛恨的便是別人背叛自己。
想到這裏嬴政心裏有些悲痛，自己親信的兩位臣子，甚至自己寵愛的小兒子，都選擇了背叛自己。
但轉念一想，也想明白些許。趙高與李斯都是忠於自己，而不是忠於大秦的。
不過背叛就是背叛，沒有理由原諒。
“想不到九公子竟然如此公正。”
“是啊，這樣一來既避免了手足相殘的局麵，又不負忠臣的付出。”
“也算是給我們這些老臣一個交代。”
“這個處置可以說對李斯很寬容了，沒有禍及家人，又保了性命。”
“趙高麽，簡直死不足惜！”
百官們對嬴錦淵也紛紛表示讚許，也有一些人疑惑起來。
大秦的刑罰向來是嚴苛果斷的，大多都是斬、裂、殺三種。即腰斬、車裂、梟首。
也不知九公子要對趙高施以什麽刑罰，極刑一詞，倒是頭一次聽說。
連嬴政也看向嬴錦淵，來了興趣，問道：“不知極刑是指我秦律的哪一個？”
嬴錦淵頷首行禮。
“回父皇，兒臣認為，一般斬首等刑罰不足以處置趙高。所謂極刑便是刑罰中的極致，有很多種，例如點天燈、甕殺、剝皮、俱五刑、吊籠等等。”
秦朝這些酷刑，多是剛剛統一之時，嬴政與李斯所編製。所以百官並不了解，看著百官迷惑的目光，又看了看顫抖的趙高，嬴錦淵也來了繼續說的興趣。
這個趙高，死不足惜，不如多讓其心裏恐懼一些。
“所謂，點天燈，就是把犯人的衣服扒光，用麻布包裹後放入油缸，入夜以後，將其綁在木杆上，從腳上點燃。”
“而甕殺，就是找到一個大缸，將犯人扔到缸中，下麵鋪滿樹枝柴火，將人蒸熟。”
“吊籠呢，是把犯人扒光之後，封住嘴巴捆住四肢，吊起來，慢慢的折磨，大約一周左右便會死去。”
聽到這裏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這吊籠的法子實在是嚇人，封住嘴巴，不能動。
又不能立馬死去，人的精神還是清醒的，隻能每天感受饑餓，感受日曬雨淋，感受自己生命的流逝。最終在悔恨和痛苦中被折磨去世。
嬴錦淵看著李斯愈加驚恐的表情，也點到為止的說道：“剩下的兒臣就不再細說了。”
“兒臣認為，對於趙高這樣謀反之人，必須要極刑對待，以儆效尤。讓天下人知道，謀反的代價，為我朝立威。”
“還請父皇定奪。”
嬴政不可思議地看著嬴錦淵，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一直被自己忽視的兒子。竟然能有此番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