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死兄弟

那一刻,洪狼還能清晰的感受到郭嘉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知是什麽神情,可一種名為期許的壓力,讓洪狼都有落荒而逃的衝動,他還是沒有回頭,選擇的路,他從來不會後悔。

“哎,兒女情長,你……應該也沒有料想到他能優秀到這種程度吧!”

巨門的明眸也緊緊注視著洪狼決絕的背影,半晌,才幽幽歎息一聲,唯有自己和懷裏的郭嘉能夠聽到,郭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苦笑:“是沒有料到,可他想要真正成長起來,還需要經曆許多磨難啊,別人身上的人之常情,在他身上或許就是致命的弱點,這一點,丞相看得很透啊……”

話雖平淡,但語氣中的落寞和一絲失望,還是無法掩蓋了,一旁的巨門俏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哪裏還有與洪狼對決時的狠辣和果決:“一場注定失敗的賭局,你還要和丞相賭嗎?”

郭嘉臉上疲憊的神情微微一滯,突然綻放出一個孩子氣的笑容,就仿佛在和一位尊敬長輩打賭的小童,語氣都輕快了幾分:“我……喜歡失敗的第一步!”

這一場注定主宰洪狼一生命運的對話,他自己毫無所覺,此刻的他已經歸心似箭,天邊泛起魚肚白,今日便是十五月圓之夜,這也是他非要強行衝擊營地,也要盡快解決戰鬥的原因,秦姍姍那被死氣折磨的楚楚身影,一直在他們的腦海中徘徊。

黑狼群已經在丫丫的帶領下,撤回了山林,消失無蹤,就像一群來無影去無蹤的天兵天將,可它們畢竟是野獸,下手少了些分寸,精英們或多或少都帶了些上,最嚴重的甚至已經骨折,正在戰友的照顧下,包紮傷口。

可一見到洪狼大步而來,凡是能站起來的戰士,都自覺起立,目送著洪狼向營門處走去,洪狼微微一愣,不知應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迎接他們崇敬的眼神,特別是跟隨著自己出生入死的校尉們,都用感激而敬畏的眼神盯著他。

洪狼隻能用一貫的冰冷臉色強行闖過這一片用目光交織而成的火力網,隻感覺臉頰都火辣辣的,從小到大還沒有這樣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可這番神情,落在戰士們眼中,卻成了鎮定自若的大將之風,洪狼如果知道他們更加崇敬的心思,恐怕真的會哭笑不得。

雖陰錯陽差,但洪狼在校尉營,甚至是這些精英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確立,即便不成為完全的主導,但也足以帶給他們足夠的勇氣和力量,願意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他。

經過一夜的並肩戰鬥,洪狼的心態也發生了些許變化,這些戰士們,已經不僅僅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而是一起流血,一起流汗的生死兄弟,一種叫信任的羈絆,在新生的校尉營中漸漸成型,迎接他們即將共同麵對的挑戰。

不得不說,雖然在巨門這些真正軍中強者的眼中,個人的武勇對於大規模戰鬥影響杯水車薪,但洪狼的實力,還是成為戰友們信任敬仰他的有力保障,這便是人階,甚至地階強者在軍營中的地位往往都非常超然的原因,總能在他們身邊集合成一支獨具驚人戰力的戰鬥團體,強者雖然不能成為戰爭的主導,但能成為這些尖刀小隊的核心。

郭嘉如此看重洪狼,也不無將他培養出全新校尉營戰鬥核心的想法,隻是這些還為時尚早,並沒有詳說,洪狼也沒有心思細聽,匆匆走出營門,便向著山下走去。

許都城外,想要找到這樣一座原始山林,還是非常困難的,人跡罕至,凶險萬分,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近的禁區,等小一頭紮進山林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想要從這座莽莽大山中走出去,可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濃密的森林此刻成了洪狼麵前的絆腳石。

洪狼從小在雪山上長大,自然不會出現迷路的糗事,可等他以風一般的速度衝到山下,也已經時近中午,一夜的奮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疲憊的烙印,卻無法阻止他堅定的眼神和刀鋒般的步伐。

重新享受著陽光無私的照射,洪狼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眼前黑影一閃,洪狼頓時一驚,數天的地獄訓練讓他有些草木皆兵,可當他看清衝到麵前的身影,頓時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正是絕影。

他二話不說,直接跨上絕影高大的背脊,絕影發出一聲興奮的嘶鳴,便再度化作撕裂曠野的閃電,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能夠許都的城門近在眼前的時候,洪狼總算鬆了口氣,終於在日暮關城門之前,趕回來了,可等他衝到城下的時候,頓時眉頭深深皺緊,隻見長長的隊伍如同長龍,一直排到了護城河邊,百姓們臉上都露出疲憊的神色,一個個焦頭爛額,似乎已經排了整整一天了。

見到洪狼高居馬上,閃電般衝來,百姓們頓時驚慌的躲閃,再看洪狼一身漆黑的戎裝,頓時沒有一人敢說些什麽紛紛畏懼的低下頭去,軍人在百姓的心中,是不可觸怒的存在,洪狼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可眼看關城門在即,他也顧不得其他,一馬當先,衝到城下。

“站住,城門要關了,明天再來!”

可就在這時,守城的兵丁撇著大嘴,一聲斷喝,將洪狼和眾多百姓急切的腳步全部阻止,苦等一天的百姓頓時轟的一聲,炸鍋似的議論起來,怨聲載道。

“吵什麽吵,吵什麽吵,再吵我就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麽是許都城的規矩!”

破鑼一般的嗓子頓時壓住了百姓們嘈雜的議論聲,再看守門兵丁抽出半截的雪亮刀鋒,再也不敢出聲,就算還有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氣不過,想要和他理論,也被身旁的同伴死死拉住,不敢聲張。

“哼,我倒要看看,你這究竟是什麽規矩!”

突然,一聲冷哼響起,漆黑如墨的雄健戰馬噠噠的踱到那名守城兵丁的麵前,那人頓時一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匆忙放開刀柄,一躬到地:“嘿嘿,這位軍爺您當然……也不能例外啦!”

他這一揖還沒有彎腰,頓時看到了坐在馬背上的洪狼,雖然也是製式的軍服戰甲,可緊緊是一個校尉一級普通兵丁的裝束,立即改了語氣,原本的恭敬**然無存,反而吊著三角眼,擺出一副挑釁的神情,頗有些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