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捌 』

風惟明陰狠有餘，但武功明顯不足。不過才數十個回合，便已落在方寂的下風。

眼見得要敗落，那紅衣的女子也按捺不住了，她一把推開我，抽出腰間的軟劍，縱身一躍跳入戰局，與風惟明兩人合力對付方寂一個。

不過轉眼工夫，尚玨也加入了進去。一時之間，四條人影糾鬥在一處，劍光如流星般飛舞旋轉。

突然，風惟明拉著那紅衣女子飛身向門外逃去。方寂和尚玨一前一後追出，方寂輕身一躍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可誰想到，紅衣女衝上前與方寂廝殺的當口，風惟明忽然轉身，順勢甩出一把梨花針。

未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道道寒光便直撲我的麵門——

一條白色的身影撲在我的身上，一把將我推倒，躲過了那致命的暗器。

是尚玨。

方寂還在與那二人糾纏。

“臭丫頭，”尚玨摸摸我的臉，“你沒事吧？”

“我還好。”我扶著他的肩膀站起身來，“你啊你，老是這樣子，不管什麽事，總愛在前麵給我擋著……”

話沒說完，手心裏突然湧出粘膩溫熱的東西，我低頭一看，不由失聲驚叫起來，“尚玨，你……”

一支梨花針，死死釘在他的後肩上。此時，烏黑的血液正洶湧不斷地從他的後肩處湧出來，白色的衣衫已被染成了一片汙紫的顏色。

我這時方才晃過神來，一把拉起尚玨，大聲叫道：“快去找大夫！暗器上有毒！”

尚玨撐著我的手站了起來，卻又頹然倒下去。他拉著我的手，臉上一陣慘白，眼中流露出極痛苦的神色，“來不及了……這毒，太烈。”

我抱著他，眼淚像奔騰的河水，徹底決堤。“傻瓜，明知道自己根本沒本事躲過去，還要為我白挨這下，你傻啊……”

“有些事情真是說不清楚。”他苦笑一下，“是啊，我就是傻。臭丫頭，我、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抬起手，他抹去我腮上落下來的淚，“丫頭，以後，再也沒有人擋在你麵前了，要學會保護自己照顧自己，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要學會這些，因為我早就習慣了有你擋在身旁。尚玨，永遠不要讓我學會這些好嗎……”

尚玨仿佛很欣慰，他笑了笑，可是卻再也沒有說話。那隻停留在我臉上的手始終沒有落下，但卻在我的掌心裏，漸漸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