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柒 }

他昏睡了兩天一夜。

醒來時,她已不在身邊。

傾月花六兩銀子從附近村落雇了個姑娘呆在湖邊木屋裏照顧他,順便將自己在夢中灌輸給他的記憶坐實——從燕國來,往紫國去,不慎落水,被村姑救起……

從他那裏拿回來的月傾杯,最終又被她放回了他的酒裏。她很熟悉那毒藥的特性,無色無味,隻要拿捏好劑量,便可順心遂願任意而為。

冗長的一夢之後,醒來的司徒顏皓沒有忘記師姐。隻是對她的那份癡戀,早已隨著湖麵上的秋風,漸漸飄散。

她坐在湖邊的樹上,看著白衣的身影消失在路的盡頭。

司徒顏皓不會知道,相比月傾杯,人的記憶,才是這世上最毒的藥。

忘了,也好。至少心不再會痛。至少還可以在未來的路上,找到更中意的那一個。

一頁過往,隨風翻過。

她轉身回熾日城去。就在背過身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他說過的那些話。那些兩人相處十年他都沒有講過的話。他耍賴般握著她的手,理直氣壯對她說:是啊,我就是喜歡你,從十二歲開始就喜歡了……

傾月微微笑起來。

可是笑著笑著,就有淚水,沿著眼角,潸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