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尾聲 』

轉年,方寂留書出走,從此不知所蹤,音信杳然。我想,對他而言,這也許是一種解脫吧,放下包袱,隱身於草野之間,從此不問江湖事,安然終老。

春暖花開時節,我回到了京城。

醉月樓還是老樣子,公子王孫來來往往,車如流水馬如龍。達官顯貴們縱酒高歌千金買笑——可是卻已經沒有人認得我了。醉月樓新任的花魁名叫白牡丹,聽說,是當家的從東離國新挖來的紅人兒。

當年那個一曲千金的芙蓉姑娘,早已成為傳說。

麵對燕王府的堂皇與富麗,我隻是輕輕一笑。而那個給了我郡主名頭的父王,說到底,終究也隻是個陌生人罷了。他看到我好像非常激動,攥著我的手喋喋的說:這是你的家,隻要你要的,父王都能給你。

我笑笑,不說話。

心裏說:我要的溫暖,你給不了。

命中注定,我這輩子沒有家,也沒有人來溫暖我。

離開京城的那天,馬車到了門口,我突然跳下去,沿著自己曾經的痕跡往回走——走過那些熟悉的巷口,走過,散落在曾經裏的記憶。

最後,我一個人,站在十多年前跟尚玨搶肉包子的那個牆根下,望著幾個曬太陽打盹的小叫花子,輕輕地,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半世年華,不過如此。

我再也沒踏入京城半步。

從此,獨守清風**,寂寞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