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一定會回來的

耶律呼等人死死的盯著趙長平,同時也暗中觀察著其他的大臣。

他們想要從這一群大永高層的表情上,看出些許端倪,想要看出這幫軟骨頭,到底是在和他們玩陰謀詭計,還是真的恰有其事!

這個他們還真的不太敢賭。

因為這是進攻大永的最好機會,並且還師出有名,一旦錯過了,往後想要找到這種天賜良機,那就太難了。

但,如果趙長平說的是真的呢?

他們這是在玩陽謀,那位大永朝的皇帝,在玩金蟬脫殼,已是隻身潛入了他們所占據的大永四州之地,與當地造反的諸多反抗力量集結起來,包括那流入四州之地的殘兵敗將……

那對於他們遼族來說,簡直是一場危機!

甚至是一場足以扭轉當前大好局勢,讓他們陷入絕境的戰爭!

他們不敢賭!

一時之間,耶律呼等人都是拿不準趙長平為何如此。

還是在大遼使團中,一名發須皆白的老人冷笑起來:“太子,您這是在說假話吧?”

“若你們當真有如此驚天計謀,為何還要說出來呢?拖延時間,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所以,你們這是在詐,想要唬退我們!”

“以你大永如今的實力,我大遼三十萬大軍,數日間,便可踏過永江之界,直至永州之內,將你這皇城,圍堵得水泄不通!”

他這番話,讓耶律呼等人眼前一亮,悄然鬆了口氣。

因為這位使臣,所言有理啊!

耶律呼又是強音起來,冷淡的說道:“我大遼有精銳三十萬,兵分三路,你們是擋不住的,還要在這裏大放厥詞!”

“什麽裏應外合,都是在唬人的!”

趙長平淡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了那老人,笑著說道:“我看這位大人,似乎並非遼族人,反而像是我們大永朝的人?”

聞言,這老人臉色微變,而後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兵部尚書種玟卻是冷冷的看著他,道:“太子殿下,此人名為馬暨,曾是大永北州一郡之守,當初遼族僅有兩萬大軍圍困其所在郡城,他便直接開城投降,現在看來,他在遼族那邊過得很好啊!”

趙長平恍然大悟,歎道:“難怪我不認識他,難怪!”

“畢竟我所知,乃至北州那些寧死不屈的太守,郡守,甚至是縣令,他們以卵擊石……”

說著,趙長平看向了種玟:“我記得您的學生,曾是北州的縣令,僅率領一城官吏與百姓,卻能擋住遼族五萬精銳圍困八個月,打出了我大永朝的風采,當真是鐵骨錚錚,不弱於人,僅一弱冠學生,卻比那些久食永碌之輩,甘願當一條斷脊之犬的大臣,好多了!”

聽聞此言,種玟眼眶通紅,卻沒有說話。

但是那馬暨聽到這話,卻是臉色鐵青,甚至渾身顫抖,感到了無比的憋屈與憤怒。

而耶律呼等人也是臉色難看無比。

因為他們想到了在北方四州寧死不屈,寧死也要反抗的那些人。

他們官職不大,最高不過一太守,卻能阻擋他們大遼鐵騎許久,對他們征討大永,造成了極大的阻力。

即便是大永南遷,那些人依舊是在反抗者。

這些事情,是他們不願意想的。

“哼,別扯開話題,今天且問你們最後一句,答不答應求和,若是不答應,我們大遼鐵騎,將踏平你們大永最後的五州之地!”

那青年厲聲嗬斥,很是不耐煩。

趙長平卻注視著耶律呼,冷淡的說道:“我大永朝,即便是一百姓,都會反抗,保家衛國,更別說孤乃是一朝監國太子!”

“今日,孤再借給諸位一言!”

“我大永朝,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若要踏平我大永,且看爾等有無這些好胃口!”

轟!

趙長平話音落下,落在耶律呼等人的耳中,卻猶如驚雷,讓他們的臉色極為難看。

他們本以為大永朝應該會極為被動,割地賠償,可是卻沒想到如此的強硬態度!

“看來,爾等是不要你們的陛下了,皆是一群奸佞之輩,篡位之人!”

耶律呼冷笑連連:“至少我們大遼,不會連自己的父母,連自己的王都不顧!”

趙長平也是冷淡的說道:“大永朝乃是列祖列宗打下的江山,皇帝有很多,但社稷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大永社稷!”

“爾等莫要再言,你們若是想要殺了孤的父皇,那麽殺了便是!”

說著,趙長平臉上浮現出殺意:

“不過諸位請切記,今日我大永所遭恥辱,必定百倍奉還!”

耶律呼等人眼中,大永太子不過一個文弱之人,如今竟是顯露出如此殺氣,甚至是讓他們都是心頭一凜。

這讓耶律呼等人臉色鐵青,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永都,在路上,耶律呼越想越氣,甚至眼裏有著無法壓抑的暴怒。

“我要稟告父王,斬殺了趙鴻圖,斬殺了大永皇帝,立我大遼之威,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不能招惹的!”

隨著耶律呼這麽說,其他的使臣也是連連附和。

但是馬暨卻急忙阻止:“還請王子莫要如此。”

“老匹夫,你既然跟了我們大遼,便應該硬氣一些,難道還要用大永的那一套嗎?”

耶律呼身旁的青年頓時不滿嗬斥。

馬暨臉色陰沉,卻還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耶律王子莫要多想,請聽老夫一言。”

“大永朝雖隻剩下半壁天下,可是他們在這中原影響深遠,要不然,我們所占據的大永四州之地,也不會經常有造反的事情發生,這說明人心還是向永,而不向遼!”

“而且王子莫要忘了大王的訓誡,我們是為了這片土地的安寧以及延續,而不是一味的劫掠!”

“若是今日王子斬殺了趙鴻圖,以圖爽快!”

“但大永也會借此機會,反撲大遼,從而引起各方相應,到時候,大遼辛苦所占據的北方四州,或許……”

“此可能是危言聳聽,但我們目前是要穩,切不可急功近利!”

聽聞馬暨的一番話,讓耶律呼冷靜不少。

“馬大人所言甚是,那你認為,應該怎麽辦?”

馬暨心裏鬆了口氣,連忙說道:“我想,依舊駐軍永江之界,而後讓大遼派兵南下,先清剿北方四州的那些造反義軍,至於那大永太子所言的,我們所擒拿趙鴻圖真假,也得多分辨一些虛實,這些事情,其實很快便知道了!”

耶律呼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們要穩,不能急切,就依照馬大人說的辦!”

他回頭看了一眼永都,眼裏怨毒之意愈發濃鬱:“當我再來,必定兵臨永都城下,讓你大永皇室,屈辱而死,不,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