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止一種

程知節奉旨上廁所去了,管你現在有沒有,還是想不想,既然皇上開金口了,你就算沒有,自己就是憋也得憋出來才行。

大殿裏的氣氛卻並沒有因為程知節的離去而冷落了下來,看著程知節離去的身影,韋一繁一彎腰,又從包裏掏出一遝紙來,同樣往前一遞,朗聲道:“陛下請看,這是我做的另一種紙,取名為桑皮紙。”

李世民哪料到韋一繁居然從包裏又掏出另一種紙,遠遠的看去,隻是看了大概,連忙吩咐內傳把桑皮紙端到自己近前,手裏一摸,頓時微微皺了皺眉。

如果說剛才的草紙是軟、薄、粗糙的話,那這桑皮紙就是硬、厚、光滑,很難想像這兩種不同風格的紙張居然都是出自一個七歲的娃娃之手。

李世民的心中已經暗暗有了計較,拎起桑皮紙向韋一繁問道:“一繁,我來問你,你說草紙可以代替廁籌,那這桑皮紙又有何用?”

韋一繁早有準備,大模大樣地往大殿中間一站,朗聲道:“陛下可知,那草紙的用途隻有一種,但這桑皮紙的優點卻是很多,首先它柔韌度適中,而且比較耐腐、防蟲,用處就更加的廣泛,比如說可以用做帳冊、記事本、畫紙……”

諾大的金鑾殿上,可以說已經集中了大唐所有最出色的人才,但現在這些人的目光卻都集中在殿中那個子矮小的身影之上,最初的嗤笑聲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深思熟慮的表情。

若這桑皮紙真的像他說的這般好,那用途豈不是更加的廣泛。

韋一繁這番話也終於讓李世民開始認真了起來,一臉沉思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些桑皮紙,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韋一繁今天是鐵了心給李世民一個大大的寶貝了,桑皮紙帶來的驚訝還有沒過去,一彎腰他又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了一遝紙,與上次的桑皮紙不同,這回韋一繁拿出來的卻是如雪一般的白色紙箋,最令人驚奇的則是紙箋上居然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頓時把周圍大臣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若要寫得一手好字,除了一筒上好的毛筆外,紙張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這回不等韋一繁開口,離他比較近的一個人便開口問道:“我說,小娃,你這又是什麽紙?”

韋一繁冷冷地昂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不滿地說道:“我不叫小娃,我是有名字的。”

長孫無忌哪料到韋一繁會如此作答,表情頓時一滯,有些好笑地說道:“那好,韋一繁,我來問你,你這又是什麽紙?”

依舊是同樣的目光,依舊是同樣的白眼,韋一繁不屑地說道:“當今大唐誰說了算數?”

“當然是當今天子了。”

“對呀,陛下還沒有開口,你又著什麽急?”

長孫無忌被韋一繁對付得啞口無言,不過是一七齡童子而已,自己怎麽好跟他一般見識,留戀地看了一眼韋一繁手中的白紙,乖乖退回到了隊列之中。

放下桑皮紙,李世民也被韋一繁的話給逗笑,好奇地問道:“一繁,你這回獻的又是什麽紙?”

韋一繁正色道:“回陛下,這是竹紙。”

“竹紙?”李世民愣了一下,然後擺擺手說道:“不可能,朕見過也用過竹紙,怎麽可能這般的雪白。”

竹紙大家見得多了,自然已經先入為主,韋一繁對這種情況早有了準備,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這竹子跟竹子也是有所不同的。”

“哦?”李世民長年在北方與中原作戰,自然不太了解生在南方竹子的習性,原本以為竹紙都是一般的模樣,現在看來,到也未必,派內侍把韋一繁手中的紙接了過來,定晴看去,卻是更為的驚訝。

白如雪、細如絲、綿如綢,而且紙上還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氣,頓時令李世民有些愛不釋手。

“一繁呀,朕現在終於明白了這世上真的是有天才的存在,而你,就是天才之中的天才。”李世民這句誇讚不可謂不重,但他依然覺得韋一繁已經不是天才這個稱號所能形容的。

當著這麽多大臣的麵,如此地誇讚自己,就算韋一繁的麵皮夠厚,也不由得有些發臉,靦腆地說道:“陛下,其實這三種紙都沒有我最後這件寶貝重要。”

還有?這下群臣終於不在淡定,紛紛伸頭向韋一繁的背包裏望去,剛才拿出的三種紙,除了第一種草紙之外,其餘兩種都可以稱為寶貝,但韋一繁居然說最後這種紙才是真正的寶貝,一個個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到是要看看,這裏麵藏著的到底是什麽。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偏偏剛才去茅廁的程知節趕了回來,臉上的的笑容讓人摸不透他的想法,有了剛才的這兩種紙,眾臣對韋一繁的草紙的期待也陡然增大了許多,紛紛想知道,這草紙到底能否取代廁籌呢。

“陛下,我老程回來了。”

“那草紙可曾好用?”

“呃,怎麽說呢?”程知節臉上猶豫了一下,接著補充道:“這麽說吧,反正用過草紙之後,那廁籌我老程可是說什麽也不想再用了。”

這句話無疑對韋一繁的草紙是一種讚許,李世民緩緩地點了點頭,有了程知節在先,看來自己也應該試上一試,不過讓他心癢的卻不是這草紙,而是韋一繁背包裏的另一件神秘的寶貝,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包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既然連聖上的目光都變得如此炙熱,韋一繁也就不在消耗著聖上的耐心,手一伸,從背包裏拿出一卷圓筒出來,正好程知節就站在自己身邊,讓程知節幫忙拽住紙筒的一角,自己慢慢向後走去,頓時,一張巨大的橫幅白紙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居然有這麽大的紙張?

大殿裏,當代的書法家、畫家也不是沒有,平時見過的筆墨紙硯不可謂不多,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張的白紙,若是自己有這麽一張紙,會在上麵畫些什麽呢?

看到眾臣完全一付傻呆的樣子,韋一繁頓時得意極了,揚著脖子,得意地說道:“這才是我獻給陛下的寶貝,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