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玩的花

看到梁山的眾人進觀,對麵的道女輕咳一聲,用奇怪的語調說道:“見到九天玄女降臨,爾等還不速速跪拜。”

這個語調又尖又細,又**又邪,饒是李逵這種粗猛的漢子聽了也被嚇得一激靈,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宋江可能被老道囑咐過,一點驚慌的神色都沒有,一張黑臉還泛起了紫,整個黑紫的臉就像是冬天被凍過了的茄子。見到天女現身,便領著眾人叩頭就拜,口中念道著:“九天玄女在上,梁山集團總經理宋江帶人前來拜見。”

王偉偷瞄了一眼這個所謂的九天玄女,估摸著有個三十五、六歲的樣子,塗抹著厚厚的胭脂粉底,一看就不像是個正經的娘們兒。

天女聽了宋江的拜辭,回應:“原來是宋星主覲見,速速免禮平身。”

宋江隻聽懂了免禮平身,什麽“星主”的話那聽了是懵逼的一臉懵逼。

天女接著說:“宋江你原是天魁星主,因玉帝見你魔心未斷,行道未完,所以才暫罰人間,曆經凡世渡劫。現有天書三卷,我來麵授與你,向你指點其中奧妙所在。此天卷之書,唯有宋星主可與天閑星主分享。”

天女說這話的時候隨手指向了公孫老道,大夥也都明白了老道是天閑星主。猛地天女又厲聲說道:“萬不可向其他人等泄露天機,否則必遭天譴!”

這一驚一乍的樣子,配合著詭異的氣氛,膽子小的尿都能嚇得出來。

公孫老道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爬出來說道:“天女娘娘,您就和宋星主當麵好好指點天書的奧妙吧!我們凡人就不打擾了。”

說罷,老道攙扶起宋江,領著觀中的眾人就往外走去。李逵還想留著看熱鬧,也被公孫老道死拖著出了觀。

觀外的旁邊就是道設,修道之人的休息之所。老道帶著大家湊合著住了進去。

白茫茫的月亮透過雲彩滲出慘白慘白的光,順著道舍糊著白紙的窗戶照了進來,躺在大通鋪上的人一個個被光從臉上拂過,臉色就像是僵屍般的嚇人。

萬籟俱寂,隱約地竟能聽到遠處野狼的嚎叫,屋頂上還時不時還傳來有夜梟撲騰的聲音。

夜深了,擠在一間屋子裏的五個人,除了李逵打著震天響的呼嚕已經入睡外,其餘四個各懷心事都沒睡著。王偉緊靠著花榮,隻有花榮這種武力值超高的人才能在這鬼魅的夜晚帶給自己一絲絲的安全感。花榮貼緊了蔣敬,蔣敬不想挨著神叨叨的老道,也隻能緊緊地靠著花榮。

夜出奇的漫長,三個人拚死的擠靠在一起,又不敢出聲,心裏麵默默的數著,盼望著雞叫的天明。

正在這個時候,觀中傳出來一聲男聲,花榮下意識的就摸向腦袋下麵枕著的弓箭。正待起身的時候,觀中又傳出來一聲女叫,接下來男聲女叫就此起彼伏的來著……。

此時老道翻了一個身,順帶著低低地笑出聲來,哥三個才知道原來老道也沒睡著。

花榮默默地把伸向腦袋下麵去取弓箭的手抽了回來。此刻,傻子也知道道觀裏麵發生的是什麽。

既然宋總被天女照顧得相當安全,大家也就放下了戒備的心來。慢慢地眼皮子就沉了,慢慢地就做起了夢。

不知過了多久,王偉突覺尿意來襲,便奔到道觀的牆角處放肆的灑起水來。也就這個時候,聽到了一男一女的交談。

男的說:“師妹呀,這次多虧有你相助。我才能日後在這梁山上站穩腳跟。”

女的說:“你個死不要臉的樣子,老娘陪你就算了。他媽的,還得被你使喚去陪那黑短胖子。你這挨千刀的,你可知道老娘受了多少委屈。”說罷女的還嗚嗚地哭了起來。

男的柔聲哄道:“別哭啦,別哭啦。日後,我自會好好待你,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女人被這男的一哄,也止住了哭聲,嬌滴滴地說:“你這個臭牛鼻子,就會哄人家開心。”

男的哄完女的又說:“時辰不早了,師妹快快隨車夫離去。等我隨那黑短胖子去完鄆城,立馬就去陪你。”

女的也聽了勸,兩個人依依不舍地分了開來。聽著男人往過要走,王偉立馬抽身悄咪咪地就往道舍裏跑。一直跑到大鋪上,按壓著急促跳動的胸口,強行地讓自己盡快地舒緩下來。

不多時,道舍的門“吱呀”的一聲又打了開來,鑽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公孫,老道看樣子很是開心,哼著小曲就睡了下來。

第二天,被天女親封的天魁星宋江和天閑星公孫勝兩個人在路上就聊了起來。

公孫老道滿臉的堆著奸笑問:“宋總,昨晚天女親授天書的奧妙如何呀?”

宋江漲著如豬肝一樣的黑紫老臉,癡癡地似乎仍然意猶未盡的樣子,說:“甚好,甚好。”

老道正待要繼續追問,花榮搶先一步接著話頭問:“宋總,那天書的內容如何?”

宋江的嘴都快笑著裂到了後耳朵根兒上了,可回的還是那句話:“甚好,甚好。”

花榮不死心地又問:“這天書好在何處?”

宋江情不自禁地說:“好在,哪裏?嗯,我最歡裏麵的插…圖…。”

宋江自覺口失,趕緊掩了嘴。憋了半天,又蹦出來一句:“此乃天機,萬不可與你等泄露。”

花榮自知從宋江口中再也套不出什麽有用的話來,便與王偉肩並肩的走著。看著前麵的宋江和公孫勝邊走邊聊,時不時說到興起之處還勾肩搭背地哈哈大笑。

他們身後不八卦就會死的花榮,悄悄地捅了捅王偉,壓低著聲音說:“唉!兄弟,你說這老道給宋總灌的是什麽迷魂湯。一下子,老宋看待公孫老道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前兩天老宋還罵老道像個糞坑裏的蒼蠅似的,讓人看了又煩又惡心。就昨晚安排了九天玄女這麽一出,老宋就對老道看著像親兄弟似的,這怎麽也解釋不通呀!”

王偉表麵上打著哈哈,心裏麵也在暗罵著宋江和老道,“萬六萬六,你個老六。你們丫挺的居然還玩起了COSPLAY,玩的可真花。”向著花榮回應:“花老板,你昨天晚上又不是沒聽到。那麽大的動靜,你又沒睡著,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他媽的,我自是知道。我他娘的也不是個傻子。公孫老道也不知道從哪裏尋來的姘頭給老宋冒充天女送了過去,這傻子都能看的出來。”花榮想了想還是沒明白,繼續接著問:“王老板,你說問題會不會出在那天書之上?”

王偉實在是被花榮追問的煩了,說:“屁!那有插圖的天書,能有個毛的用。你真當老宋是個傻子呀?老道借天女來這麽一出,是不是顯的老宋是有神助,是天選的替天行道、造反小能手。你說老宋應不應該相信這套鬼神之說。”

花榮聽了頓悟,一拍大腿說:“我靠!對呀,老宋若不相信老道,那就是有違神靈,江湖中傳了出去還有那個人會叼老宋。那老宋就隻能信了天女之說,跟著也就隻能毫無保留的信了老道。這麽一分析,老道這局的布的妙呀!不!還是你光明先生牛逼,一眼就看穿了老道的把戲。”

一路再無波折,眾人就往鄆城趕去。

鄆城,一處裝燈掛彩的妓院內。閻惜嬌翻看了差人送來的書信,看了還不到一半,氣的就把書信揉成一團摔到了牆上,覺得還是氣不過,甩手就把桌上的茶盞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樓下的閻婆子聽到這個小祖宗房子裏傳出的響動,慌忙跑了上來,帶著哭腔開問:“我的個乖啊!這是誰又咋著的你了,砸什麽東西呀。”

閻惜嬌咬碎銀牙憤憤的說:“還能是誰,就是那個姓宋的死黑胖子。差人向我送來求婚的書信。真是癩蛤蟆娶青蛙——長的醜玩的花,我就是死了也不嫁給他這個癟三。”

婆子一聽,這還得了,連忙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