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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飛控中心會議室

會議室坐滿了各個口子的負責人。砰的一聲，王震把茶杯拍在了會議桌上。

王震：“怎麽能發生這樣的事！你們保安科是吃素的嗎？！”

保安科科長低著頭說：“我已經讓有關人員停職寫檢查了。”

王震怒罵道：“停職檢查？！我想槍斃他們！”

吳書記冷靜地說：“好啦，王隊，現在發脾氣也於事無補。”

王震怒氣未消：“吳書記，你可能還沒明白過來，本來是想救五條命，現在可能又白賠上兩條命！”

吳書記：“真有這麽嚴重？”

大家都沉默了。

吳書記：“李工！你說說看法。”

“唉，別小看這20.5kg，的確有更大的可能導致悲劇。”李工程師說著點亮了會議桌上的顯示屏。

精衛9號的立體影像呈現在會議桌上。

李工：“首先，我們這次的緊急救援任務，本身就是一個極限任務。為了能盡快抵達土衛二，我們已經把精衛9號所有能拆的東西都拆掉了，曲亞飛帶的口糧也不到標準配給的一半。正因為這樣，精衛9號的平均巡航速度才能達到170千米/秒這一人類曆史上最快的載人飛船速度。但是，我們現在麵臨的問題是減速的問題，在太空中，加速需要燃料，減速也同樣需要燃料。精衛9號加注的核聚變燃料雖然略有冗餘以備不時之需，可是這次額外所需的質量實在太多了。根據我們的計算，以目前的燃料在土衛二實現成功軟著陸的可能性低於1%。再加上曲亞飛又必須手動操控著陸，成功的可能性就更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吳書記的臉也隨著李工的講述，慢慢陰沉了下來。王震掏出一支煙，然後又忍住了，在手中將它揉碎。

吳書記：“之前專家團隊不是在研究營救的二號方案嗎？派神州17號去接所有土衛二上的人員。”

王震：“神州17號的發射窗口期在40天之後，趕到土衛二要180天。且不說發鳩山考察隊的生死，就是精衛9號上兩個人都沒有被救的希望。但現在我們麵臨的不僅僅是土衛二的問題，精衛9號沒有攜帶返航的燃料，如果不能在土衛二著陸，它將永遠飄**在太空裏了。”

大家又是一陣沉默。

基地法務司長突然說：“這次蘭蘭偷渡事件，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桌麵顯示屏上出現了一些新聞圖片。

法務司長：“2063年發生了航天史上著名的楊振寧號悲劇：一名偷渡者成功登上了飛往火星的楊振寧號補給船，在飛行途中被船員發現，船長不忍將其拋出艙外，最終導致飛船減速燃料不足，降落速度過快，墜毀在火星表麵，9名船員連同偷渡者全部遇難。火星考察站也因為缺乏藥品的補給，2名隊員染病身亡。順便說一句，楊振寧號的船長正是蘭蘭的父親。”

屏幕上出現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航天法》。

法務司長：“所以五年前，我們的《航天法》才有了修正案第21條：船長在履行宇航中安全保衛職責時，行使下列權力：對發現的偷渡者，應根據本法第7條進行安全評估並有權當場決定將偷渡者立刻遺棄至太空。這條修正案是2065年底通過的，又被稱為‘楊振寧條款’。”

一位女工程師突然激動地說：“陳司長，你在想什麽呢？遺棄太空，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蘭蘭隻是一個7歲的天真爛漫的少女。她隻是因為思念媽媽，偷偷溜進了飛船，她還是個花季少女啊，一個成年人或許能為自己的錯誤違法行為負全責，未成年人並不能。”

陳司長本想爭辯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他忍住了，隻是低頭不語。會議室裏更沉默了。吳書記：“同誌們，我們是宇航事業人，今天就先不談法律，不談道德和情感，來談解決方案。”

王震：“對！發動所有人，一定要找到解決方案！現在就成立專案組，請求中科院的支援，調動我們可以請到的最頂級的專家一起來想解決方案……另外，注意保密，千萬不能讓媒體知道。”

一位醫療專家發言說：“王隊，請通知曲亞飛，精衛9號攜帶的全自動醫療儀有短期冬眠功能，可以讓蘭蘭暫時進入冬眠狀態，食物短缺問題可以這麽解決。”

王震的眼裏第一次放出了一點光芒：“總算有了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