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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幾天後,阿正又來了。他出現在門口,手中拎著一個大約3升的長方形黑盒子。

巫桑想裝作沒看見他,但他並沒有客氣,徑直走入門廳,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旁的小桌上有個果籃,裏麵有三個蘋果,還有一把水果刀。阿正拿起水果刀,又拿起一個蘋果,慢條斯理地開始削蘋果。

當時巫桑正在為一個老顧客按摩,原本接近尾聲了,但巫桑卻毫無停手的意思。

“今天這一單做完就打烊了。我要外出。”見阿正不走,巫桑沒辦法,隻好變相地下逐客令。

“要駕車出門嗎?最近交通事故可不少呢。”阿正拿起削好的蘋果,咬了一口。

提到交通事故,巫桑心裏咯噔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當然,他知道他是故意當著別人的麵這麽說的。他不知道他接下來又要說出什麽嚇人的話來,於是隻好打發走了剛才那位顧客。

現在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這些客人是臨時來的嗎?”阿正問。

“都是上周預約好的。”巫桑說。

“謔,不錯。手藝好,回頭客多。你攢下不少錢了吧?”

“你今天是來按摩的嗎?”

“當然。”阿正從懷裏掏出上次那種紙條,“但今天咱們先談好價錢。多少錢來著?我記得上次是150元?”

“75元。”巫桑故意把價格降低了一半。

“謔,還打折?真值!”阿正在紙上填寫金額,然後遞給巫桑。

巫桑一看,腦子裏嗡的一下。那個金額是1500元。

他差點罵出了聲,但他隻敢在心裏咒罵。

“多寫了一個零?”巫桑抬頭問。

“沒錯,多麽合理的價格啊!”阿正說著脫下了外套,趴在了按摩**。

巫桑頓了頓,做了一個不太明顯的深呼吸,開始給阿正按摩。

“你手藝這麽好,我會經常光顧這裏的。”趴在**的阿正甕聲甕氣地說。又過了兩分鍾,他竟打起了呼嚕。看來他說得沒錯,他一躺在按摩椅上就犯困。

巫桑突然看見了小桌上那把水果刀。要是趁他現在趴著看不到,用那把刀往他後背狠狠地紮下去,正好紮在心髒的位置,就能一命嗚呼,這個巨大的威脅就將不複存在,他就能鬆一口氣了。

但如何處理屍體呢?很多凶殺案不都是因為屍體的線索最終敗露嗎?

反正在自己家裏,可以把門鎖上,慢慢處理屍體。想到這裏,巫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兩隻腳不自覺地向水果刀的方向走過去。

“怎麽停了?”阿正突然說話了,而且他抬起了頭,望著巫桑。

此時,巫桑手中正握著那把水果刀。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他的心髒怦怦直跳。他竟然真的動了殺念,並且看起來將要付諸實施,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巫桑被自己嚇壞了。

“很好!”阿正哈哈大笑起來,“我沒有看錯人。”

“我等你醒了好翻身。”阿正連忙拿起一個蘋果,做出削皮的樣子。

“我趴著你不正好下手嗎?”

“下什麽手?”巫桑裝傻。

“我考察你很久了。”

“考察我?考察我什麽?”

“你是個情緒比較穩定的人。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還不夠冷靜,你不能靠憤怒和仇恨去殺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別裝了。你剛才想殺我滅口。”

“我沒有……”

“別怕,我來這裏,是和你談合作的。”

“合作?合作什麽?”

“殺人。”

“什麽?”巫桑以為自己聽錯了。

“放心,你不會有危險。並且,你的報酬將十分豐厚。”

“聽著,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挾我,現在還讓我去充當殺手,好端端的,我為什麽要去殺人?你是個瘋子嗎?請你出去,否則我要報警了!”

“報警?哈哈哈……拿起桌上的電話,你現在就報。”阿正拿起了電話聽筒,“需不需要我來幫你撥號?”

巫桑憤怒地走了過去,拿起電話撥號,但他驀然想起了什麽,手中停止了撥號的動作。

“對吧?你發現自己已經殺過人了,一個殺人犯去報警,是去自首嗎?”

“你到底是誰?”巫桑氣急敗壞。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但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背景很硬,比你想象中的還要硬,這也是你不必擔心我給你指派工作的原因。你醉駕撞死人還逃逸,這個罪過可不輕啊。你接下來將受雇於我,我不但可以讓你洗脫罪名,而且會讓你獲得豐厚的報酬。你將為我工作半年,半年之後,你獲得自由,但你要去其他地方生活,不得待在本市。離開後,你盡可以過悠閑舒服的日子,因為你將實現財務自由。”說著,阿正從懷裏掏出5萬元,拍在了巫桑的手心裏。

“不行!”這5萬元仿佛燙手的山芋,巫桑縮回了手。

“那我可要打個電話了。”阿正轉身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很快接通,“這裏是32街派出所嗎?”

巫桑連忙撲過去摁掉了電話。

“別!”巫桑說。

“兩條路,看你怎麽選。”阿正放下了聽筒。

“但是你讓我去殺人。”巫桑頹喪地跌坐在椅子裏,“我可下不去手!”

“我接下來讓你做的事,比你想象的可要容易得多。因為正好可以和你的職業結合起來。”

阿正說著,拎起了他進屋時帶來的那個黑盒子,將它放在桌上,盒子頂端有個紅色按鈕,他按下了那個按鈕,盒子打開了。

巫桑湊上去一瞧,裏麵躺著一件樣式古怪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