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渺小無望
“蹭！”
怪物竄出，從天而降，瞬間將江年撲倒，江橙也被震開。
“哥！”
“別過來！”
江年看到，他身上的，是一隻四肢抓地爬行，背後數根血色尖銳觸須，長相極其猙獰的怪物。
這與他看到剛剛的普通喪屍不同。
怪物在進化，天災也已然降臨。
注定要毀滅一切嗎？
江年心生如此想法，但麵臨絕境，他再次拿球棒卡住對方的嘴。
可他想的，過於簡單。
“嗷！”
它一聲大吼，背後血色觸須刺下。
“噗嗤！”
尖銳觸須深入肩膀，血濺橫飛，江年也難以忍耐疼痛發出哀嚎，握著木棒的手開始無力，怪物趁此機會，將木棒咬斷，繼而一口咬在江年的脖頸之上。
那濺出的血液，將地麵都覆蓋，江年感覺著疼痛，卻是一聲都再喊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怪物，啃食著自己的肉體。
“要死了麽……”
他這麽想著，卻隻感覺到了解脫。
失去母親，朋友變異，世界又處於崩潰的邊緣，父親又下落不明，如果不是妹妹，他或許都不會回到家中吧……
他無奈笑著，閉上了雙眼。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
滿是恐懼的江橙，又一次為了哥哥衝來，她先拿起水果刀斬斷怪物觸須，隨後又打算朝著它的頭顱刺去。
怪物被激怒，鬆開江年，轉身就欲將江橙撲倒。
江橙怕極了，千鈞一發之際，江年用盡最後的力量，抓住怪物的後肢。
“妹妹……快走！！！”
呐喊著，怪物踉蹌著，江橙恐懼著，卻不曾放棄著。
她哭喊不斷揮舞水果刀，但怪物，即便千瘡百孔，即便血跡斑斑，仍舊擁有無上的力量。
但江年的力量，已是越來越微弱，他的意識也逐漸昏沉，眼前一切開始模糊。
在意識尚存的最後一刻。
他仿佛聽到，自空中，傳出一道刺耳的尖鳴。
“啊！！！”
江橙捂耳痛吼，怪物則是倒在地上打滾，腐爛的身軀，開始浮現蒸汽，隨後便淩空一躍從破開的房梁處離去。
“結束了麽……”
這麽想著，江年昏死了過去。
一片黑暗之中。
他又一次看到那輪血月，以及那高大的石碑神跡。
也確切聽到了那道聲音。
“擁抱無上……改變世界……灰燼重生！”
仿佛看到，一隻手向著自己伸來，江年也就要下意識觸摸的時候。
江年猛地睜開雙眼，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以及透漏在指尖上的陽光，無比驚訝。
“哥，你醒了。”
看到江橙，環顧四周，確信這是自己的家中，昨晚的一切，也不是夢。
很快，江年想到了什麽，摸向脖頸處的傷口。
奇怪的是，傷口已然不再，也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昨晚……”
江橙解釋，原來在江年昏死後，那刺耳的聲音依舊未停，但血月卻開始隕落，新的黎明破曉再起。
那些的怪物失去了血月，它們的目標，也剩下了躲避與潛藏。
待到刺耳聲音消散，世間再無喧囂，充滿寧靜。
江橙懸著的心放下，打算給江年包紮傷口，但她驚訝發現，傷口開始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在血肉之間，仿佛有白色的觸須在蠕動。
“陽光，依舊是他們所畏懼之物。”
江年感覺氣力恢複，緩緩起身，當看到窗外那刺目，久違的陽光之時，長舒一口氣。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能活著，但既然沒死，一定是冥冥之中定有天意。
他要帶著妹妹活下去，要追查世界的真相。
以及父親的下落。
父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出租車司機，也總喜歡夜間工作，但今夜，他並未回家，生死不明。
江年依舊懷揣幾分希望，打算趁著白天，外出見證一切。
順便搜集可用的物資，這樣，才能在下一次畸變到來之時，作出防備。
先打掃家中血跡，將喪屍扔出，帶好防備工具，背上行囊走出家門。
當再次身臨世界。
荒涼的街道，空無一人，唯有淒冷的寒風，地上殘留的血跡，以及時不時飛過的烏鴉相隨。
“哥哥，這些怪物到底是從何而來，會不會像電影中一樣，被咬了之後就會被感染。”
江橙說道，而如果真是這樣，江年也應該變成怪物才是。
可他並沒有，相反活動自如，還能帶著江橙麵臨陽光。
但為什麽傷口會愈合？昨夜，所有人都變異，為何他和她的妹妹卻是安然無恙？還有那些怪物又藏匿在了何處？
江年不禁回想起夢中目睹的那輪血月。
“被血月照徹，或許是變異的一大因素吧。”
江年暗暗記下。
帶著江橙，走了不知多久。
沒有活人的痕跡，世間仿佛隻剩下了他們二人，巨大的孤獨感充斥在二人心頭，卻都沒有言說。
彼此，就是生活的唯一希望。
很快，饑餓感湧來，來到一家便利店，江年習慣性想要跟店員打招呼，可他看到，遍地血肉散落在櫃台的那一刻，他又一次沉默了。
真的。
還會有人活著嗎？
他拿過一個包裝好的麵包，遞給江橙，後者饑腸轆轆，打開剛吃一口的時候，視線一轉在櫃台後看到了什麽，又猛地吐了出來。
“哥……”
江橙驚恐來到江年身邊，後者也懷揣巨大恐懼，看向其後，瞬間瞪大雙眼。
這是一個青年，他的小腹被咬開一個血洞，腸子散落一地，手機上，是還未打完的遊戲。
但他的手指，卻緊緊放在輪盤上。
角色隨著他的指引一次次走出，一次次被塔打死，象征著英雄的宿命。
江橙再也無法忍受這般壓抑，跪地痛哭，此時的江年，也倍感絕望，但依舊用最後的溫暖，附身抱住江橙。
“一定會有人還活著，一定會有的吧……”
他的語氣，也不再堅定。
在這樣一個毀滅異變的世界。
他們，顯得是那般小渺。
即便心中倍感絕望，但二人依舊填飽了肚子，再次踏上了道路。
直到。
“哥……你快看，那是父親的！”
江橙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眼中浮現光芒，指著離家不遠處的一輛黃色出租車。
江年也無比興奮，二人迅速上前，卻發現車中，空無一人，唯有流落的血跡，延伸到旁邊一棟大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