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古色河上的凶殺案

趙忠平從書店到了公安局,把情況向喬局長談了一下,就回到宿舍。半個月以來,他第一次感到這樣疲倦,往**一躺,便呼呼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被一陣急速的電話鈴聲驚醒。他拿起電話筒問:“哪裏?”

就聽見喬局長的聲音在喊:“老趙,你是老趙嗎?又出了新問題,你快來一趟吧!”

趙忠平知道,一定出了大事,不然喬局長不會那樣喊叫的。於是他急忙到了公安局。

喬局長一見他就說:“見鬼!賴珠來我這裏,說張明被人用槍打死了。”

“怎麽回事?”趙忠平有些驚訝:“在哪裏打死的?什麽人打死的?凶手呢?……”

“你坐下,聽我詳細給你說吧!”喬局長給趙忠平倒了一杯茶。“賴珠說張明晚間下班回家,吃過飯後,她和張明一塊到城外散步。走到古色河的橋上,迎麵來了個女人,開槍把張明打死;接著又要打她,她一喊叫,女人嚇跑了。據她說的那個女人的樣子,就是你到上山村調查材料時遇見的和給江大雲紙條的那個女人。”

“這就奇怪了!”趙忠平說,皺著眉頭。

“想不通啊!”喬局長說。

“張明的屍首呢?”

“賴珠說,栽到河裏衝走了。”

“張明認識那個女人嗎?她為什麽打死他?”

“我也問過賴珠了,她說張明不認識。那個女人到了他麵前,拿出槍來說:‘叫你們知道給共產黨辦事的人的結果’。”

“真是奇怪!”趙忠平又重複了一句。

“老趙,你想問問賴珠嗎?她還在外麵沒走。”

“我不能問啊!你忘了我是商業廳的幹部啦!”趙忠平說。

“對!對!”喬局長連聲說。

“老喬,難道說我們搞錯了張明嗎?我想證據都有了,不會吧?”

“當然不會!我後悔當時沒有派人暗中把他監視起來。”

“可是他為什麽又被女人槍殺了呢?”

“是啊!這就是個問題了。看來案件不是那樣簡單。”

“老喬,你看是不是趁天沒黑,咱們到現場去看看。”

“我也正想去。”

他們帶了剛才和賴珠已經到現場調查過的人員許永意,一塊出了城。古色河位於兩個山穀之間,河麵雖不寬,但水流十分湍急,滾滾的波浪不斷衝擊著橋基。

他們走上了木橋,因為橋梁聯結了兩岸的公路,經常要過載重汽車,所以構築得十分堅固。

“許永意同誌你來說說當時發生的情況吧!”喬局長指著一個小夥子說。

“賴珠說:他倆走到這裏,靠著欄杆說話,女人走過來,向他們開了槍。”許永意說,把橋板上一麵席子揭開,橋板上露出一小片發烏了的血跡。他接著又把綁在橋欄杆上的一塊布解開,繼續講下去:“賴珠說,子彈穿過張明,有一顆打到欄杆上。”

趙忠平和喬局長走向前去。在約摸兩寸厚度的木欄杆上,有一顆子彈打的眼,一直穿透到另一麵。

趙忠平仔細察看了欄杆上的彈孔,然後問許永意:“賴珠說,女人是從這個方向開的槍嗎?”

“是的。”許永意回答。

“這就不對了!”趙忠平指著槍眼說。“女人是從側麵打的,而橋欄杆上的彈孔卻是直的。”

“子彈拐了彎!”喬局長譏諷地說。

趙忠平的鼻子幾乎挨著欄杆,他在欄杆上左瞅右瞧,像欣賞古董似的。過了一會,他直起腰來,對喬局長說:“這個彈孔是手槍子彈打的吧?”

“按大小來看,不會是別的槍,而且我可以斷定是白朗寧手槍。”喬局長回答。

“橋欄杆是用鬆木做的,一顆白朗寧子彈怎麽能穿過人體又穿過兩寸厚的鬆木?”

“當然不可能!”

“而且,你看,欄杆有我腰這樣高,張明被子彈打著後,怎麽可能翻到河裏去?”

喬局長笑起來:“老趙,敵人玩的把戲並不高明。”

回去的路上,他們研究了派人暗中監視賴珠的問題。當他們分別時,趙忠平說:“老喬,是誰走漏風聲給張明的,這也值得我們注意。是不是在我們周圍還有他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