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板的詭笑

林坤龍感覺自己睡的龍鳳木床懸浮在半空中,吃了一嚇,身子一滑,整個人跌下床底,深不見底。

“啊!”

林坤龍發出一聲慘叫,竟醒了。

剛才隻是在做夢?

正迷糊間,他突然感覺眼前有個影子飄過,一道青光慢慢在梳妝台上的鏡子浮現,鏡子裏是一個女人的頭顱,垂著密密麻麻的頭發。

“啊!啊!”

林坤龍嚇得連聲慘叫,他想爬起來逃,右腿上卻疼痛難忍,爬不起來。

“怎麽啦?”

秦麗華被丈夫的叫聲驚醒,慌忙跳下床去開了燈。她看見丈夫癱倒在地上,臉色慘白。

“有......有鬼.......”

林坤龍指著鏡子。

秦麗華身子抖了一下,顫顫兢兢地看了看鏡子,什麽都沒有。

她鬆了口氣,埋怨道:“死鬼,大半夜的不睡覺,又想嚇老娘?”

“真的,我剛才夢見我們睡的床浮到半空中,還看見鏡子裏有個女人的頭。”

秦麗華身子又劇烈地顫了一下,錘了下丈夫:“別玩了,我真生氣了。你是昨晚太累了,做了噩夢心裏有鬼就出現幻覺了,我怎麽就不會?”

“做夢?幻覺?”

或許妻子說的是對的,林坤龍試著要爬起來,身上的疼痛卻叫他爬不起身。

林坤龍仔細看了下自己的右腿,一塊巴掌大的青腫,骨頭給摔折了。

而且他的屁股也被摔得疼痛無比。

剛才雖然是在做夢,但那一摔卻像是真的。

林坤龍心裏又起疑慮:“如果我們的床沒有浮起來?就這床的高度,小孩子摔下來都沒事,我會摔斷腿?”

這確實是挺不可思議的。

秦麗華也給不了解釋,她心裏直發毛:“不要再說了,你說得我都害怕了。”

“戲班的邪事我們經曆的也不少了,但這麽凶的還是頭一次碰到。不行,明天得跟班主反應一下,給我們換個房間。天亮之前不要再關燈了。”

“嗯!”秦麗華朝房子四周拱手拜了拜,“祖師爺保佑,太子爺保佑,各路神明保佑........”

........

“什麽?床都浮起來了?”

班主聽到林坤龍訴苦,忍著不笑。

“你不信啊?”林坤龍撩起褲管,“我的右腳就是跌下床跌傷的......”

“這麽邪?你確定不是昨晚被麗華壓斷的?”

聽班主這麽調侃林坤龍夫婦,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尤其是尹三水,他兩眼直愣愣地盯著秦麗華的胸口,想起昨晚在門口偷看的那一幕,他心裏就直發癢,暗自吞了下口水。

阿木聽林坤龍說床都浮起來了,又想起了那個坐在梳妝台前的長發女人,他正要開口說點什麽,卻被尹三水捂著嘴巴拉到一邊。

“你找死啊?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偷看他們夫妻兩睡覺嗎?你想告訴別人自己是斯文敗類嗎?”

“可是.....昨晚,我真的看見那房間裏除了他們夫妻兩還有個長發的女人坐在梳妝台前.......”

從昨晚開始,阿木就一直咬定自己在梳妝台前看見了長發女鬼,看樣子又不像是在胡扯。

尹三水心裏不禁有點發毛:“胡....胡扯。不管怎麽樣,他們夫妻兩現在不是沒事嗎?你要是讓坤龍哥知道昨晚的事,以他的個性,他會打死你;班主也會趕你出戲班。而且傳出去,你以後別想再找老婆。想想你那破家庭吧!”

想起自己破落的家,阿木又是一陣心酸。他沒頭沒腦地過了二十年,如今才要挑起整個家庭的重擔。

而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這戲班。

所以,阿木接受了尹三水的威脅,隻希望秦麗華夫婦不要再住祠堂那間房子了。

事情正如阿木所願,他聽到林坤龍在那叫嚷:“你們愛信不信,反正這房子很邪,我們夫妻兩不再住裏麵,你們誰愛住誰住。”

在一邊的寡婦劉素茹突然舉手:“你們要都不住,就給我住吧。我一個女人家跟一堆臭男人擠在一起實在不方便。”

文畔頭手老何詫異:“難道你不怕啊?”

劉素茹聳聳肩:“反正生活被啥奔頭,愛抓就抓去吧。再說我百無禁忌。”

尹三水探出頭來壞笑:“嬸是約了哪個男人吧?”

劉素茹狠狠瞪了一眼尹三水。

“去尼瑪的!滾!”

眾男人都哈哈大笑,這劉素茹雖說三十六七,但臉色白潤,風韻猶存,又是個寡婦,經常成為尹三水他們調戲的對象。

突然,班主好像察覺到門外後人在偷聽,連忙喊了一聲“誰”,衝了出去。

那個又瘦又小的老板蹲在那裏擦鞋,抬頭咧嘴笑:“是我啊。”

“原來是甄老板啊?找我們有什麽事?”

瘦老頭走進祠堂來,笑嗬嗬道:“各位生哥哥和旦姐姐們,昨晚休息得怎麽樣?晚上的戲麻煩你們唱好一點,祖先的事不能馬虎。”

“老板,這事您放心。我們大老遠來也想做好這樁生意。”班主客氣地回了話。

“那就拜托了!”

老板說著轉身就要離去。他的話永遠那麽少,帶著一份神秘的氣息。

“對了,老板。”班主突然說道,“祠堂裏那間偏房是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的同事昨晚在那睡覺夢見床都浮起來了....”

那瘦矮的老板怔住,支吾了一下,突然回頭嚴厲地說道:“淨是胡說八道!不幹淨的地方能讓祖先住著嗎?逢年過節,親戚朋友回來都還有住,不然會那麽幹淨嗎?”

班主白了一下林坤龍,忙微笑道:“老板你別生氣,我也是想借你的口堵住他們的胡說八道而已。您走好。”

“哼!”

在角落的阿木看那老板走開的時候,臉上浮現了一絲詭異的笑。

這個詭笑他在榕樹下第一次見到老板時也見過,當時他就覺得這老板像是戲裏唱的那些奸的。

打從阿木進這村子開始,看到的一切都讓他心裏覺得那麽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