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山裏的禁忌

沒有人回答，黑暗中，我隻聽到了那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音，越來越近，頓時，我身體冒出一股寒氣，從頭涼到腳底。

“啊——”

這個時候，我發現雙腳早已經被什麽東西死死拽住了，腳也麻了，根本動彈不得，身體在開始慢慢下沉。

“嘭——”

慌亂中，我聽到了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一團火在我麵前忽閃忽閃，我看到了一張稍微有些蒼老的臉，正是老黃，他不知道從哪裏撿回來的一個破爛罐子，摳了一些泥巴塞進罐子裏麵，然後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滴了幾滴血進去。

緊接著他又敲了幾下那罐子，傳來清脆的聲音。之後他直接將那罐子朝著我麵前出現的地方扔了過去。不遠處傳來了罐子碎裂的聲音。

“滋滋滋——”

幾秒鍾之後，我發現麵前剛才看到的那些白骨人那裏還有人形，都隻剩下一堆殘骸，橫七豎八堆在一起，仿佛一個萬人殉葬坑，早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就在這時候我才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著我們這邊奔過來，跑過來的人正是一臉慘白的大魁，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小子這種臉色，就好像是從死人堆裏麵刨出來的屍體一樣。

“林宇，你剛才跑什麽？”大魁問我。

“我不是見你跑出來了才追上來的嗎？”

“我一直在你後麵。”

“那前麵是……”

“別問了，這裏很邪門兒，快回廟裏，夜半不出門！剛才你被鬼打牆迷惑了，所以才出現幻覺……”老黃似乎來不及解釋什麽。隻是說，我要是還沒反應過來的話，估計就出不去了，就隻能在白骨堆殉葬了。

“這……咋這麽多人骨頭？”

大魁問道。

“這裏……原來是一個強盜窩，他們洗劫了周圍幾個村莊，所過之處，無一幸免。不過他們搶劫的東西都放在土地廟，但是正當他們準備遠走高飛的時候，當晚，所有的人都離奇死亡，後來傳說，那些人惹怒了土地山神爺，身上沾滿了殺戮和人血，被土地爺當做妖魔鬼怪收去了。”

老黃歎了口氣。

“火把要熄滅了，看來我們是走不出去了。”老黃說，我們先待在土地廟，等明兒個一早趕路。老黃再次警告我們半夜不出門，這是深山的規矩，誰要是壞了規矩，就會受到懲罰。

大山裏的事兒，有時候就是這麽邪門兒，信則信，不信，也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大山裏的禁忌，夜半不出門。

而許多年前，我一直遵循老爺子的教誨，直到他走了十多年都沒有回家，始終下路不明。我也一直牢記，不過，這一次，唯一的一次夜路差點兒讓我們都喪了命。

經曆了那些東西，我才知道，這僅僅隻是一個開頭。

當晚，我們仨人輪流守夜，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在老黃的帶領下，我們翻過了好幾座山，雖然我們都累得不行，但是所幸翻過眼前的埡口，就是木石村了，老黃還要忙著趕回去處理家裏的事兒，就匆忙走了。

木石村上百戶人家，靠山吃山，原來幾乎都是以打獵為生，現在有了通往外麵的山路，所以打獵的機會也少了，收一些山貨還有種草藥，拿出山去賣，換錢過活。

不過，有一點兒不像別的村，山路通了，大部分年輕力壯的人都出去營生了，誰還守著這深山老林過一輩子，可是，我們村子卻恰好相反，幾乎沒有人外出，除了我考上大學之外，所有人都守在村子裏。這是木石村的規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祖宗就留下來這規定。

聽村裏那些上了年紀的人說起過，木石村是得神靈庇護的，在五六十年代，三年大旱期間，無數人啃樹皮、吃泥土，不知餓死了多少人，路上到處都是屍體。很多人流離失所，隻是為了活下去。但是木石村不一樣，無論在什麽時候，村民都能夠得到活下去食物，災荒年，沒有任何一個村民餓死。老人說，所以，木石村的人不能離開村子，否則會遭到神靈的譴責。

有些人就問，為什麽林宇能夠出去？

林宇，那是靠了他爺爺的庇護才驅凶化吉，後來才知道村長每次都這樣回答他們。

我和大魁扛著行李走到村口的時候，看見一群村民好像圍在一起說著什麽，看大夥兒神色，有些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