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墓道裏的血腥味

那個小胡子似乎是被說到了點子上，隨即就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稱兄道弟的模樣說道“哪能啊是不是？我生的磕攙但我心靈美啊？你個女娃娃怎麽能這麽說話？”。

看他不怕死的模樣，我推掉了他的手，然後笑了笑說道“這個女娃娃，就是前麵笑麵佛的人，她一般說話都是說給死人聽的”。

小胡子忽然一怔，趕忙換了一副麵孔，接著說道“原來是小佛爺的人啊，哈哈，在下嘴拙，有眼不識真山人，不知閣下乘渡哪流？平日裏在哪裏揭鋪麵兒？頂上有明珠還是暗裏有陰陽？”。

這句話就是行話了，大概意思你哪個流派的，平時都在什麽地方活動，是和其他人活動還是習慣自己摸金，大概就是個同行間的嘮嗑詢問。

不過這種話一般都是盜墓賊和盜墓賊撞上了才有的問候，為什麽這個掌眼這麽熟悉？

“人說手過千金掌萬寶，一眼俗世一鬥揚，說的還真不假，隻是你雖然幹這一行，卻是卻難看出來這個墓的門道”小九說罷，又接著掏出了羅盤，一邊還把弄起來了自己的手表。

一般情況下，一個真正能夠撐的起一方的好掌眼，都會是下過墓的，最好的掌眼不一定是倒鬥的，但是倒鬥出身的掌眼，一般不會差，畢竟真的東西摸多了，對古玩的手感也就有了一個習慣性的估量，看來這個小胡子還真是一個盜墓賊出身？

其他那三個莫不是也是盜墓賊出身？合著就我一個是清白的？

“你也別氣餒，你看他們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但是他們老啊，體力沒你好啊，回頭跑起來跳起來的，肯定是你占上風”小九一邊擺弄著手裏的東西，一邊還不忘“安慰”我兩句，我可以拒絕這種安慰麽？

但是小九和小胡子似乎是忽然搭上了線，兩個人開始一唱一和了起來，說的不亦樂乎。

而我就很尷尬了，我和盜墓賊打交道畢竟有限，很多行話根本聽不懂，所以隻能裝作充耳不聞的模樣去留意周圍的壁畫。

大概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這周圍的壁畫也逐漸開始清晰了起來，因為沒有受損，所以基本上那鵝黃朱紅還依舊豔麗，不過就現在空氣的流動程度，估計不久後也要氧化了。

“血腥味？”就在我留意壁畫上那蘭葉描的手法似乎有些錯位之時，我忽然聽到了大家開始議論紛紛，隨即我也似有若無的聞到了血腥味。

古墓見血，肯定不是好事情。

“難道出了什麽事情麽？快！跟上！”娌追似乎特別的緊張，隨即就跑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肯定沒好事就對了。

一路奔跑，很快我們就聞到了更加濃重的血腥味，這股味道在古墓裏散發不掉，所以越接近源頭越讓人惡心，甚至有些膽寒。

在古墓裏流血的，除了人，還有什麽？總不可能是哪裏跑來的黃大仙吧？這得來多少黃大仙才有這麽重的味道？

當打頭陣的野啞巴停下來的時候，不知不覺我已經跑到了最前麵，和野啞巴娌追還有沈夜站在了一起，因為站在最前麵，所以我能夠更加直觀的看到這一幕“震撼人心”的場麵。

何止是震撼，對於一般的社會好青年來說，應該是震碎人心才對。

不過對於這些老鬥手，應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別說就是死人了，各種死法的在古墓裏都有，越是經驗老道的盜墓賊越淡定。

在我們正前方的墓道裏，似乎被突然加寬了一部分，周圍的牆壁都凹進去了有兩三米的地方，牆壁上似乎又無數個小空格存放了些什麽東西，這個地方就好像是一個管道沉積處一般，但是這個當然不是驚訝到我的地方，真正讓我膽戰心驚的，是這裏橫七豎八的，屍體。

這些屍體就是血腥味的來源，濃稠的鮮血在他們的屍體旁流淌開來，屍體本身似乎已經開始不符合常理的腐爛，甚至有幾具的麵容都已經腐爛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讓人看久了會有一種腸胃抽搐脊背發涼的感覺。

這些人，先不說死亡原因，為什麽他們腐爛的這麽快？尤其是那腐爛的成絮妝的血肉之下，那眼珠子都凸出來了，幸好這樣的臉隻有兩三個，不至於太嚇人。

這些奇怪的屍體，看裝備的模樣他們應該是和我們一個隊伍的，旁邊還有一些箱子，箱子裏有黑乎乎的塊狀物品，還有一堆紙張。

“這……這……”娌追作為一個我認為她是大姐大的存在，這個時候卻是第一個把持不住了的，她一邊顫抖著尾音一邊想要往前去查看他們的屍體，卻忽然被野啞巴攔了下來。

“你幹什麽？他們都死了我就不能看他們一眼麽！”在我想要伸頭去看紙張上都是什麽的時候，娌追忽然情緒失控的對著野啞巴嚷嚷了起來，我心想這女人真厲害，野啞巴這種人你也敢吼，還是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

若是野啞巴記仇，娌追接下來可能會有一百個合理的死法死在古墓裏。

而野啞巴倒是脾氣挺好，鬆開了手之後說道“你要是想送死我也無所謂，但是我最煩救人了，你是老板我就不多說什麽了免得你沒麵子，你看，他們的屍體是不是都集中在凹槽的範圍裏？”。

稍微冷靜下來的娌追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緊接著就瞪著野啞巴，氣場十足的說道“是又如何？”。

“不尋常的結果，往往說明了不尋常事情的發生，他們整齊的死在了凹槽裏，那就說明……，來，你來說”野啞巴一本正經的說道一半的時候，忽然轉身看向了我，示意我說下去。

“嗯？我？”為什麽讓我說？

而野啞巴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和我說道“我看你頭伸的和長頸鹿一樣，難道不是看出來門道了麽？別怕，說，我看出來了，你不怕死人”

“咳咳，我就是在看那紙上……”剛剛想解釋，野啞巴忽然帶著笑意眉頭一皺，我趕忙改口說道“他們的屍體都集中在凹槽裏，說明他們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機會，最多也不過是掙紮一下就倒地不起了，從他們的身體蜷縮程度可以看的出來，死亡速度很快，因為痛苦死亡的人手指都會呈現一種內蜷的狀態，所以，凹槽裏可能會有問題”。

“一個掌眼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你身為宿家人看不出來，實在是有點讓人好奇啊”野啞巴見我說完之後，就扭頭有些話裏有話的和娌追說了起來。

在我鬆了一口氣之後，我忽然反應過來，對啊，那個什麽宿家不是什麽盜墓大家麽？為什麽娌追看起來似乎一點常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