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常仙兒
但是，在離開愚園的一路上，我都是懵圈的，那些傷口，深深淺淺，橫撇豎捺，密密麻麻……，就好像是一個夢魘一樣，在我的腦袋裏亂轉，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這樣的情緒，我隻當是因為可憐小九。
“你怎麽魂不守舍的？我來開車要不？”小九卻似乎跟一個沒事人一樣，看著我有些精神恍惚，主動要求開車。
我想了想，立馬問道“你有駕照沒有？”。
“沒有啊，沒時間考，但是我會開，有時候必要的時候，野啞巴會讓我開”小九說的時候，似乎還回憶了一下給野啞巴開車的時光，但是我卻隻感覺脊背一涼。
沒駕照還敢開？野啞巴敢讓小九開車也是不要命了啊，我想了想，把她攆到副駕駛座上，便一腳油門準備回我的鋪子。
“那個，小九啊，方便問一下，你身上這個……，我不是有意要揭你傷疤的，你要是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我雖然知道這個問題有些冒犯，但是不曉得為什麽，我就是對小九身上的這個疤痕有興趣，可能是因為我可憐她吧，一個花季少女，隻能夠穿長袖長褲，太可悲了。
而小九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緊了緊手腕上的繃帶，接著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這個啊？也是很久以前發生了一些事情，落下了點傷疤，不過沒關係，我的臉和手沒傷疤就好了”。
就在此時此刻，我突然踩下了刹車，等等，臉和手沒有？
“你是說，你真的渾身上下都是……”我有點接受不了了，我原本隻是猜測，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真的會是這樣的結果。
但是她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甚至還伸了一個懶腰，撇了撇我笑著說道“沒聽見啊，後麵的車在催你呢，還有駕照的人呢，我開車從不踩刹車的”。
我被她似乎玩笑一般的話給拉出了自己的思緒，看著小九沒事人一樣的表情，還一副好奇的模樣戳了戳我放在車上的貔貅屁股，有那麽一瞬間，我感覺我管的太多了。
這是小九自己的事情，她受過的傷，都是她的經曆，和我無關，我能做的，就是在笑麵佛托孤的這一段時裏，保護好小九。
不過，似乎從一開始……，都是小九在保護我啊……，這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回到了鋪子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鋪子裏又多了一個客人。
“常仙兒！你終於來啦？啊啊啊！油雞樅你帶了沒有帶了沒有？”還沒等我和我的這個老鐵打招呼，小九卻第一個衝了上去，然後掐住常仙兒的肩膀，雙眼透露出餓狼一般饑餓的光芒。
似乎是我多慮了，她哪在乎自己的傷疤啊，她腦子可是有問題啊，她是一個奇怪的人，隻有喜怒樂，沒有哀的。
“有有有，這裏一大包，我從雲南人肉帶回來的拿去吧”常仙兒說著就將一個黑色的背包給了小九，小九一副幾乎就差歡呼雀躍的模樣，掏出手機躲在一旁嚷嚷著訂外賣了。
嗯，我知道油雞樅，拌飯挺好吃的，就是上次常仙兒自製的讓我有點致幻，畢竟雲南的蘑菇，你懂的。
“誒誒誒，白紙，你過來”見到小九沉迷油雞樅無法自拔之後，常仙兒就和非法攤販接頭一般的和我說話。
看著他一副奸詐狡猾的模樣，我突然又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但是我又不能夠不搭理他，要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什麽收容所裏呢，所以就說道“啥事啊，不會就是給你的合作夥伴送油雞樅吧？”。
“當然不是了，這是順便，順便，我來找你，是有一個大生意”常仙兒說話的時候，麵目表情很豐富，讓我分不清到底哪一句是坑哪一句是路。
所以按照往常的相處經驗，我很謹慎的示意他說下去，然後我再做決定。
“我這邊搭了一個線頭，需要一個對古銅這樣的金屬類器皿有鑒別能力的外人，一單，這個數，咱哥倆兒平分”常仙兒說著說著豎起了五根手指頭彎了一下，我知道那是行話，意思就是五十萬的意思。
一百萬的話……，這筆血賺啊，隨即立馬問道“去哪？講座還是托兒？我專業的，還有證書”。
“都不是”常仙兒笑了笑，接著神秘兮兮的和我說“我和你說啊，我們這一次，直接下鬥，盜墓去。”
啥玩意兒？
“誒常仙兒，你可不要亂說，我說好聽點就一個古玩愛好者，下鬥這種事情？你要了我老命吧，我連兵馬俑坑都沒去過，別提那什麽古墓了，回頭再蹦出來一兩個粽子，我隻有死路一條”我對常仙兒的這個提議給予了直接的否定，下鬥？
我這天天抽煙喝酒的身體下鬥？那模樣，就像我裝備整齊的把自己給埋墳裏的感覺一樣，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兩者是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的。
而常仙兒似乎對於我這種慫包的態度很是不待見，他又往我麵前湊近了一點說道“你以為這還是上個世紀啊，你開個鬥就有毛僵屍和你來個我和僵屍有個約會？別逗了你，你也不想想，這都什麽年代了”。
“什麽年代了那地底下的東西也是說不準的啊，你也倒騰古玩的，這稀奇古怪的奇聞異事你沒少聽吧？”我倒是白了常仙兒一眼，我們平日裏沒事走鄉收東西的時候，偶爾會聽說很多帶著土腥味的傳說，這鬥裏的故事，可以說是非常精彩的了，動真格的說起來，你要是酒水鹵菜管夠的話，我能給你說上三天三夜。
對於這鬥兒，我通常就是總結一句話，這地底下的東西，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它蹦不出來的。
地下的世界很大，很神秘，而人類在地下的世界裏，實際上顯得非常的渺小，在對於可以在地底下存活的生物來說，人類簡直不堪一擊。
而對於有些人，他們自有自己的法門，解地坎水，上化下固，符咒陣法，黑驢蹄子，槍械火藥，從神乎其神到意想不到，看似盜墓賊們占了科技和先知的上風，結局呢？在這個行當死人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我是喜歡錢，但我更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