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吳精忠
九千歲死後，李輔國就是閹黨的精神領袖，如今他又死了，眾人瞬間沒了主心骨，看著蕭績呆若木雞。
一眾勳貴此刻也茫然地望著蕭績，這就是平日裏不顯山露水的信王嗎？
在眾人呆愕之際，蕭績忽又道：“既然談判破裂，那就……”
誰料，蕭績話都還沒說完，神策軍幾個副將立刻就跪下了。
“信王殿下！一切都是李輔國誘導我等！我等萬萬不敢有半點謀逆之心！”
“一切都是李輔國的過錯，我等皆無忤逆之心！”
“還請信王殿下明察！”
“請信王殿下明察！”
神策軍是閹黨掌控的最強力量，但同時也是大梁的軍事力量。
如非必要的情況，蕭績也不想將他們全數抹殺。
李輔國叔侄伏誅，這些人也鬧不起什麽大動靜，蕭績自然有心放他們一馬，不過他們所做之事，終歸還是要敲打一番。
“爾等若有冤屈，本王可以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但今日爾等所行之事，本王卻不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李輔國死後，吳精忠跟耿全忠兩人就是神策軍話語權最高的將領，聽著蕭績所言，二人當即表忠心。
“信王殿下！今日我等隻是想入宮吊唁，殊不知李輔國居然誆騙我等，想要謀害信王殿下！逼宮一事，李輔國從未與我等相商！盡都是他一人所為！”
蕭績頗為滿意地看了眼吳精忠，此人他並無印象，但能夠成為神策軍的嘴，想來身份也不尋常。
“此乃你一麵之詞，本王如何斷定？”
吳精忠聞言，眸中一閃，他回頭看向身邊的耿全忠，在得到其示意，方才繼續說道：“今日如此吊唁先皇，我等還有一事要稟告信王殿下，此事也可證明臣與神策諸將的清白。”
蕭績愣神，而後便點頭道：“爾等想要吊唁，怎手上還拿著兵器？本王很難相信爾等所言！”
剛才他們都忙著撇清跟李輔國的關係，還真就忘記了這事，隨著蕭績提起，神策軍眾人便將手中無兵器丟下，同時跪伏在蕭績身前。
城樓上的勳貴看到這一幕，盡皆寫滿詫異之色。
這是怎麽回事？寥寥幾句，信王就說服了神策軍眾人？
神策軍乃是九千歲的爪牙，九千歲身死的事情，他們當真一點不在意？
眾臣的心思，蕭績自不會在意，他現在想的是如何盡快將神策軍收歸己用。
現如今的朝局，不是一個“殺”字就能解決的，李進忠已死，閹黨就算倒了一半，可朝堂之上並非隻有閹黨，還有其他黨派，想要徹底掌控大梁，得用些其他手段。
而想要動用手段，關鍵得手下有人，否則就他一個光杆司令，誰去辦事？
思慮之後，蕭績再度看向吳精忠，道：“先帝的靈柩還在宮中，但總不能爾等想要吊唁就有吊唁的機會，你挑兩個人隨本王入宮，至於其他人，都退回當值所在，否則別怪本王不念情誼！”
“是我等思慮不周，還請信王殿下恕罪！”
吳精忠帶著自己兩個副將陪著蕭績入宮，至於神策軍一事，則暫由耿全忠統籌。
當蕭績退回景陽門，禁軍就將吳精忠等人團團圍住，吳精忠此事跟在蕭績身後，亦是無懼，淡然地走著。
景陽門上的群臣此刻也都走了下來：“信王殿下，此事恐怕不妥，他們直接攻入皇城，更是打到景陽門，怎能這般輕易饒恕？”
蕭績冷哼一聲，剛才讓他們跟著自己過來都不敢，如今居然想要找吳精忠他們的麻煩，這群“讀書人”還真是忠心耿耿！
“信王殿下……”
一路上，眾臣絮絮叨叨，蕭績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照諸位的意思，是否隻有吳精忠他們死了，爾等才滿意？”
他們本想繼續往下說，可看到吳精忠的殺意，又有些害怕。
原本他們以為此事之後，閹黨就要徹底退出大梁的政治舞台。
誰曾想，蕭績居然有意放過吳精忠等人，那他們還如何接管帝都的城防兵力？
他們固然在朝堂權勢滔天，可隻有一張嘴，手中沒有刀，往後仍舊多有掣肘。
吳精忠此時則頗為善解人意，道：“信王殿下，諸臣公都是為大梁著想，臣理解他們，倘若臣之死能換大梁天下太平，臣願往！”
“吳卿乃我大梁柱石，本王怎會那般糊塗！”說著，蕭績冷眼望向諸臣：“倒是爾等！倘若再敢胡言亂語，本王不介意送爾等去見先帝，讓先帝聽聽諸臣公高論！”
霎時，眾臣都嚇得打起寒戰。
一日之內，閹黨傾覆，足見信王的狠辣手段。
他們可不敢再觸黴頭，否則真的要被送去往生。
入宮後，吳精忠再未提及吊唁先帝之事，至於其他臣公則被蕭績遣送回府。
禦書房內，蕭績翻看著吳精忠遞交上來的名冊若有所思。
“吳卿，這是什麽？”名冊的內容，蕭績清楚，不過這裏邊究竟是什麽，還得由吳精忠的嘴說出來。
“回陛下，臣此前一直蟄伏，就是等候明君，像要將禍害我大梁的閹黨一派清理幹淨！如今陛下即將登基，臣以為，到時候了！”
雖然蕭績還沒有正式登基，有實無名，在諸臣麵前，吳精忠自然不敢亂了禮製，但眼下隻有他與蕭績，該如何稱呼，就全憑他這張嘴了。
吳精忠方才倒戈，就能看清他的心思，現在賣個機靈，蕭績也能理解。
更何況，像吳精忠這樣貪生怕死之輩，他拿捏起來最是容易，這樣的人可堪一用。
“不錯，有如此名冊，倒是讓本王有了頭緒，不過本王尚未登基，稱呼還是照舊，否則亂了禮製，容易落下把柄。”
吳精忠當即跪伏在地：“陛下稱尊，合乎禮製，若有人敢不識趣，臣願為陛下披荊斬棘！”
“吳愛卿，快快請起！汝之忠義，本王看到了！本王現在有一事吩咐，你可願往？”
“為陛下赴湯蹈火，乃是臣之榮幸！”說話間，吳精忠又重重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