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佑正

死亡並不是最大的懲罰!死亡不過是罪孽深重的人獲得解脫的捷徑!

1

再次回到半年後,有件事情一直讓我耿耿於懷——就是那天我們意外地見到了佑城,和他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兒子。

該死,我就說那個佑城一定有問題!原來他早就見過又勳和羽沫,而且竟然還有一個那麽大的兒子!這小子頂多大我三四歲,而那個兒子也差不多三四歲的樣子,這麽說那小子和我一樣大的時候就已經當了爸爸??真是囂張!

我撇開安息,一個人氣呼呼地朝佑城的辦公室走去。

安息那個丫頭隻會礙事,我今天一定要讓佑城那個家夥露出破綻!

當當當——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激動,禮貌地敲了敲佑城辦公室的門。沒錯,我不能表現得太過激動而引起他的防備。

“請進。”

我推門走了進去。

“許先生,”佑城的表情中看不到一點驚訝,“有事情嗎?”

“事情倒是沒有,隻不過天氣這麽好,想找人聊聊天。不會拒絕吧?”

“當然。”佑城微微地笑了一下,“請這邊坐。”

那個家夥還真是鎮定,一邊把我請到了沙發上,一邊從容地給我倒了一杯紅酒。

2

“Bordeaux ? 82 年的?”

“看來許先生對紅酒也很感興趣。”

哈,真是不好意思,我老媽就是在 FRANCE 做酒店的。

“權醫生很有品位。”

“哪裏,這是我女朋友喜歡喝的酒,放在我這裏。”

嗯?女朋友?好!既然這小子提到了這裏,那我不妨就開門見山地問問他!

“權醫生還沒有結婚嗎?”

“沒有。”麵對我的問題,佑城沒有一點猶豫或是驚訝,十分鎮定而且隨意地回答道,讓人聽不出一點破綻。

可惡的小子,沒結婚就有了兒子,那問題可就更大了!

“權醫生真是好厲害,這麽年輕就做了主治醫師,如果再有一個漂亮的太太加上一個可愛的兒子,那可真是太幸福了,不是嗎?”

我故意把重音放在了“兒子”上,還盯著那家夥的眼睛不放,誰想即使這樣他都絲毫沒有半點異樣的反應。真是太可惡了,看來這一次真的遇到了一個不簡單的家夥!不過越是這樣,越是說明他有問題!

我更加堅定了第一直覺。

3

“許先生真會說笑。”佑城又輕輕地翹了翹嘴角,“我也希望有一天可以像許先生說的那樣,享受天倫之樂。不過現在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我的病人,我希望我的病人都可以盡快康複。”

可惡的家夥,真是會裝模作樣!好,說到病人那就說說羽沫好了!

“權醫生,羽沫可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的確。隻可惜年紀輕輕就經曆了這麽多事情。”

“哦?聽權醫生的語氣好像很了解羽沫?”

聽我這麽說,佑城又笑了笑,挑釁似的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了解每個病人是我們做醫生的責任。就好像許先生作為羽沫的朋友,把了解她的醫生當成自己的責任一樣。”

該死!這小子明顯是話裏有話!竟然敢跟我講陰話,真是可惡至極!不過算你小子走運,今天我決定忍你!

“權醫生,”我順了順氣,接著說道,“不知道權醫生和羽沫是怎麽認識的呢?”

“許先生的這個問題很有趣。”佑城從容地端起酒杯晃了晃,“一個醫生和病人還能有什麽樣的認識方式呢?”

我冷笑了一聲:“不過聽說權醫生對羽沫的治療完全是免費的,這讓我很好奇。我還以為羽沫這麽幸運,之前就和權醫生認識呢。”

“羽沫是一個好女孩,誰見到她都會想要幫助她。我想即使換作別人,也會選擇和我一樣的做法,你說呢?”

“這麽說,在羽沫入院之前,權醫生從來沒有見過她嗎?”

哼!看你怎麽回答!我就不信你小子還敢繼續撒謊!早晚讓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佑城又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許先生,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小,我們每天都會遇到很多陌生人。對於我,是沒有必要記住每一個人的。就好像我們,也許我們就曾經在一家 bar 裏喝

過酒,甚至還打過一個簡單的招呼,那麽我想問,許先生現在是否還會記得我呢?”

可——惡——竟然滴水不漏!真是氣死我了!看來不給他點厲害瞧瞧,這小子是不會說實話了!

“哼!不要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這些鬼話!我今天——”

“言明!”

我汗!我剛站了起來,安息那個丫頭就不早不晚門也不敲地闖了進來。該死,怎麽好像每一次都是被她壞了好事!

4

“哇!你果然在這裏啊!快點跟我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該死!我現在的事情重要多了!待會兒再說!快點出去!”

“我不!”安息撅著嘴巴,眼睛瞪得圓圓的,“真的是重要的事情!你快點跟我來吧!少廢話!”

說著,那丫頭不由分說地就硬是把我給拖了出去!

我暈倒!她還真是愛添亂!更可惡的是那個丫頭也不知道突然間哪來那麽大的力氣,竟然活生生地把我拖了出去。

我眼看著那個可惡的家夥陰險的嘴臉一點點消失在門後,自己卻硬是被安息拖走了,

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哼!臭小子,下次再跟我耍陰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哎呀!言明你快點跟我走吧!發生大事情啦!!”

5

安息這個丫頭,掉根羽毛都是大事情,真不知道這次又玩什麽花樣。

我跟著安息回到了我們暫住的海濱別墅。客廳裏,文泉和申也正在那裏等著我們。

“言明,你終於回來了!重大新聞啊!”見我黑著臉進了門,申也那小子問都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情就一把把我拉進了沙發裏。

“什麽事情大驚小怪的!?”我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看看這個!”申也說著,把一份舊舊的報紙塞到了我的手裏。

“這是什麽?”我有點好奇。

“言明,這可是我托朋友從檔案館裏找到的,是三個月前的報紙。”申也指著一個醒目的標題說道,“快看這條新聞!”

我忙把視線集中在了申也所指的地方——“歸國留學生酒後撞死富商之子,被判入獄 13 年”。

這是怎麽回事?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嗎?

我的腦袋裏冒出了一串問號。

6

接著看下去我才搞清楚,原來這報道中所說的富商之子正是又勳,而那個歸國的留學生不是別人,正是佑城的弟弟——佑正。

我驚訝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雖然那天我跟蹤到了佑城去監獄看望弟弟佑正,而且後來我和申也也調查出了佑正是因為酒駕撞死了人,被判入獄的。但是我卻根本沒有把這起車禍和又勳的死聯係在一 起……

還有佑城。如果說佑正是因為撞死了又勳而入獄的,那麽作為親生哥哥的佑城是不可能不知道又勳的。如果佑城知道又勳,那麽自然也會知道羽沫……這樣說來,如果佑城是因為自己的弟弟撞死了羽沫的男朋友,害羽沫瘋掉,所以才會幫助羽沫免費治療的話,那倒是可以說得通……

可奇怪的是佑城為什麽要對我們隱瞞事實真相呢?而且不單單是對我們,他似乎是在對所有人隱瞞事實真相,就連和他在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不知道他的身世,甚至連他的別墅 都沒有進去過,更別說他還有兒子這件事情了……而這些又是因為什麽?

我的腦子被攪亂成了一鍋粥。我知道自己不是 Holmes,我也不想成為 Holmes,可是安息的出現已經徹底把我卷到了這個事件之中。現在,就算有誰來製止我繼續調查這個事情,

似乎也是不可能的了……

7

“言明!我就說佑城哥哥是個好人嘛!我沒有說錯!!”

所有人都在沉默思考,安息那丫頭卻突然激動地大叫了起來。

“你這個丫頭瘋了嗎?亂叫什麽?”我狠狠地瞪了這隻小白一眼。

“言明!我沒有亂叫!”安息很不服氣地喊道,“佑城哥哥真的是好人!你看,他一定是想要替自己的弟弟贖罪,所以才幫助羽沫免費治療的!他是真誠地想要幫助羽沫的,我們不應該懷疑他,不應該對他存有偏見!”

“言明,安息說得好像有道理!”申也也跟著說道。

唉!兩個幼稚的家夥!事情才不會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呢!

“你們兩個不要那麽單純好不好?”我撇撇嘴說道,“搞不好佑城是因為憎恨羽沫的男朋友害得自己的弟弟坐牢,想要報複在羽沫身上呢!”

“許言明你胡說!”安息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麽壞好不好?

你哪隻眼睛看到佑城哥哥報複羽沫了?嗯?!你有看到佑城哥哥害她嗎??”

該死!這個小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幫著外人說話,她也不想想自己一個“外星生物”,

是誰收留她給她吃給她穿給她住?!真是可惡!

“臭丫頭!還用眼睛看嗎?你用你那快退化的腦子想想好不好?!佑城那小子幫羽沫治療快三個月,都還沒有一點好轉!我看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說什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可惡!”

“我就說!我就說怎麽了?你的佑城哥哥不是好人!”

我和安息又吵了起來,一直坐在旁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的文泉打了一個嗬欠回到房間去了,剩下申也急得滿頭大汗。

“拜托,你們兩個別吵了!真的好頭痛啊!哎呀!”

我汗!我早就告訴過申也,在我和女孩子吵架的時候千萬不要管,否則一定會受連累。

現在好了,又被安息一拳揮在了鼻子上。

“啊!”安息見自己誤傷到了申也,連忙跑過去心疼地問道,“申也,你不要緊吧?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對不起!都怪那個可惡的許言明!”

嗯?有沒有搞錯?自己打到了人還要怪在我的身上?真是一個小變態。

正在安息緊張地把申也扶到沙發上的時候,我們房間裏的燈又突然無故閃了起來,一道白光在我們的眼前劃過。

我知道,一定是又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