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窺視
漸漸地，狂風更加肆虐，電閃又雷鳴，樹葉發出的呼呼聲響，鬧得貓狗也跟著吠叫。
胡妤窩在被子裏，窗戶傳來啪啪啪的聲響，她猛然睜開眼。
斑駁的樹影妖冶，像是被幽靈附身一樣不受控製。胡妤強迫自己閉上眼，腦中卻又生出更加詭異的畫麵。
砰砰的聲音傳來，胡妤緊皺眉心，隙開一條眼縫，有小石子不斷地砸向房間的窗戶。
胡妤住的這個房間，挨著街道，要是不關窗，很輕易就能扔東西進來。
怎麽辦？胡妤手心冒汗，攥緊了被子，難道是有人在踩點，試探屋裏是否有人，便於作案？
可胡妤家外表看起來就很破舊很窮，不像會被小偷關注的對象。再說，街裏街坊都熟識，不可能有人惡作劇。
隻過了幾十秒的時間，胡妤仿佛挨過了兩小時，就在她以為一切結束的時候，又有小石子砸玻璃。
胡妤緊咬嘴唇，心髒要破膛而出了，她在**大聲喊著弟弟的名字，“有為，有為，胡有為。”
另一個房間，胡有為正翹著腳，抽著煙，一隻手啪啪地按著鼠標，嘴裏不停地碎碎念著，“我日，龜兒子，又坑我。”
回應胡妤的就隻有那不斷抽打窗戶的樹枝和陣陣雷聲。
沒有神聽到胡妤內心的呼喚和祈求，也沒有什麽神跡顯示，她隻得瑟縮在被窩裏，又怕又好奇。
終於，胡妤經過激烈的思想戰鬥，她顫抖著身子，穿上外套，走到窗戶前。
此時的胡妤捏緊拳頭，閉著眼，思慮再三，她鼓足勇氣睜眼朝樓下望去。
半夜的路燈早已熄滅，胡妤看不清到底街上是什麽情況。
一道閃電劈下來，又瞬間消失，胡妤瞧見路邊的樹下有個黑影。
又是一道快速的閃電，啊！黑影抬頭，眼睛直直盯著胡妤，她兩腿發軟，險些栽倒，指甲嵌入自己肉中。
是啞巴女人，她竟然站在胡妤的樓下，還正好是正對著她的房間。
又一聲響雷，胡妤被嚇得魂不附體，脆弱的心差點從喉嚨裏跳出來。
啞巴女人到底要做什麽，胡妤咬著下嘴皮，待她冷靜過來後，又覺得之一切沒這麽恐懼。
啞巴女人猶如一隻野犬，萎縮地站在樹下，這樣的情形，胡妤怎麽睡得著？
胡妤一跺腳，哼了聲，轉身下樓，換好鞋子，跑到門口。
接著，她又折回，一把抓起角落的雨傘，衝出家門。驟雨鞭打著胡妤的身體，生疼不已，但她還是忍著。
“你快走，別站在我家樓下。”胡妤將傘塞進啞巴女人懷中，氣急敗壞地吼道。
啞巴女人趔趄後退一步，眼中竟有些不舍和淚光閃動，她咿咿呀呀地發出胡妤聽不懂的話。
“你趕緊走，別站在我窗戶下，很恐怖的好不好？”胡妤更加氣憤，語氣加重道。
“嗚嗚嗚，”啞巴女人猛然搖頭，拉扯著胡妤的手臂，不讓她離開。
啞巴女人的手抖動起來，她握住傘，杵在泥地上，想要比劃什麽。“啪”的一聲，傘掉在地上，胡妤看著啞巴女人的手，一直在發抖。
“哇嗚嗚。”啞巴女人拽住胡妤，祈求著。
“你到底要幹什麽？”胡妤重重地推開啞巴女人，“我讓你滾聽見沒有，你到底想怎麽樣？說話又不會，寫字寫不了，你到底纏我幹嘛？”
“我沒錢沒勢，你要碰瓷的話也要去找別人呀，”胡妤快哭了，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啞巴女人會纏上自己，難道自己長得太善良了？
“嗚嗚，”啞巴女人不斷擺手，又強行拉住胡妤，眼中貌似帶著霧氣。
“我求你，我跪下來求你，好不好？”胡妤跺腳搖頭，從無奈到惱怒，她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應付啞巴女人，順勢跪在積水之中，“你放過我吧，大姐，我求求你了。”
“哇哇嗚。”啞巴女人被胡妤的舉止嚇倒，她也跪在跟前，抱住胡妤的肩膀。
“啊。”啞巴女人的手本來就粗糙又發抖，貼著胡妤的肩膀，讓她更瘮得慌。
她驚叫一聲，推開啞巴女人，“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否則，我就，我就···”
啞巴女人驀然，胡妤拿起掉落在地上，將傘柄捏在手中，然後略微發狠地說道，“我一定打你，像這樣···”
傘尖戳在啞巴女人的身上，胡妤毫不留情，此刻的她哪裏還是溫柔善良單純的邛灣鎮鎮花。
啞巴女人咿咿呀呀地叫喚著，不停地捂著自己的肩膀手臂和肚子，然後一直往後縮。
雨聲風聲，時不時的雷聲混合著啞巴女人的叫喚聲，真如夜行的鬼怪一般。胡妤用傘抽打了啞巴女人好一陣，這才發泄出自己的怒火。
啞巴女人哭起來，她扭曲著身子和麵部，執拗地想要拉住胡妤，“嗚哇嗚哇。”
胡妤的下唇幾近咬出血，她抓住啞巴女人的手腕，狠狠地扔掉，“別再讓我看見你，聽到沒有。”
啞巴女人栽倒，跌坐在泥水中，茫然無措地望著胡妤逃竄的身影。
胡妤又衝進雨中，反手將門關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啪嗒啪嗒的雨珠從胡妤身上摔落，濺在屋內的地磚上，寂靜的夜居然聽得清。
“啊？”尖叫聲劃破屋內的寧靜，是胡有為的聲音，他透過屋外的星光，隱約瞥見門口處的影子。
燈被打開，微弱的光照射下來，胡妤看見自己弟弟雙腿顫抖，站在破舊的茶幾旁，手裏正拿起煙灰缸。
“要砸我嗎？”胡妤搖搖頭，水珠從發梢上掉落。
“二姐，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胡有為將煙灰缸放在茶幾上，憋紅的臉極不正常。
“你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胡妤伸手將濕噠噠的頭發抹到兩邊。
胡有為的胸口起伏波動，臉色潮紅得不正常。他扭扭身子，灌下一大杯冷開水，然後轉身上樓。
胡妤也慢慢地上樓，走到一半，她回頭，似乎想要透過嚴絲合縫的門，看清門外，那個啞巴女人到底走沒走？
胡有為的房門已經關上，他一定沒睡覺，因為微弱的藍光從門與地磚的縫隙中漏出來。
他肯定還在打遊戲，胡妤扯起嘴角，冷冷地哼一聲。
正當胡妤要回房時，她雙鬼使神差地停住腳步，躡手躡腳地走到胡有為的房間門口。
家裏的門是老式兩層木板拚接，中間空心，而且到處都是切口。胡妤貓著身子，透過縫隙，看向裏麵。
胡有為坐在椅子上，戴著耳機，椅背擋住了他的脖子以下的身體。他沒有打遊戲，因為鼠標靜靜地躺在那。
胡有為的雙手放在身前，胡妤見他的上身好像在**著，又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麽。
順著縫隙，胡妤又轉移目光到電腦屏幕上，離得太遠，她看不太清楚。
胡有為應該是在看電影吧，畫麵有些昏暗，突然屏幕一亮，胡妤被刺激得眯起眼。
電腦屏幕裏，一個人**整身體，坐在床邊，雙手撐在**，後仰著脖子。另一個跪在床邊，伸手抱住對方的腰，將頭埋在腰腹部，開始吞吐起來。
胡妤捂住嘴，幸好胡有為戴著耳機，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原本，他是在看色情片，難怪剛剛下樓去喝水，臉色、身體也不正常。
胡妤退回房間，脫掉外套，又隨手在床頭拿起一件衣服，準備換上。
屋內沒有開燈，很暗，胡妤脫下打濕的衣服，並沒急著換上幹淨的衣服，而是伸手，在自己的腰間，腹部和胸部遊走起來。
女人的身體很年輕，皮肉充滿彈性，摸著甚是舒服。胡妤的雙手停在自己的雙峰，她抿著嘴，想象著是何浮舟修長的指節覆蓋著自己的**。
“呃”的一聲，胡妤嚶嚀起來，她用指尖輕輕擰了擰自己的**，想感受一下被男人愛撫的滋味。
胡妤意識到自己還在家中，回過神時，全身已然發燙，可心頭卻沒由來的舒爽。她鑽進被窩裏，剛才被啞巴女人嚇唬的驚懼，早已融化在自己的春夢之中。
星光透過斑駁的窗戶，灑進二樓，胡妤和胡有為房間相對，映射出些些光點。
胡妤的房間內，早已安靜下來，而門外，赫然佇立著一個人影。
他扯扯嘴角，轉身回到自己的房內，胡妤剛才的一切聲音，都傳入了胡有為的耳朵裏。
昏暗的房間內，隻留下電腦屏幕還在閃著光，鼠標旁邊的一個盒子裏，躺著幾枚硬幣。
第二天，胡有為賴到十一點才起床，胡妤早就去上班了，飯桌上也沒有早餐。他也沒表現出多大的不開心，自己拿出泡麵煮起來。
邛灣鎮電子孵化中心，王善林坐在辦公室內悠然地抽著煙，手機又響起來。他解鎖點開微信，臉色極其不耐，“真是煩人。”
胡妤拿出手機，又將自己從家裏搜出來的硬幣拍照發給王善林，這些跟他電腦上麵的樣式和年份一樣，想必這次一定不會錯。
手機振動的聲音傳來，胡妤趕緊拿起點開，接著她臉色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