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生存
蕭雲見狀，便長長的歎了口氣。
有些事情他不想做，卻必須去做！
稍微轉動一下身體，右腿猛地抽出去，如皮鞭一樣重重的抽在那人身上，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向旁邊飛了出去，摔在鬆軟的地麵上，掀起一片塵土。
“你做什麽？！”
這一下，就如同是捅了馬蜂窩。
當然，僅僅是像，聲勢足夠而已。
卻並沒有一個人衝過來。
如今的他們，也隻敢叫囂罷了。
人多人少，有時候不是決定氣勢的因素。
蕭雲冷笑一聲，說道：“幹什麽？保護自己的領地，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這荒郊野嶺，怎麽成了你的領地？”
趙鳳息總算是找到了機會，直接跳了出來，指著蕭雲的鼻子質問起來。
蕭雲原本懶得解釋，但畢竟方華理在一旁看著，便耐著性子說道：“你也說了，這裏是荒郊野嶺，也就是說外麵一切的規則規矩，在這裏都是不好用的，唯一的規矩是什麽？是自然法則！而自然法則的標準是什麽？就是這片地區本少占了，本少又有能力保護它，這片地區就是本少的！如今讓你們可以在邊緣生息，這原本就是本少對你們的恩賜了，若不然……嗬嗬，說句難聽點的話，把你們趕走，我並不是不可以。”
“你放肆！”
趙鳳息身後一人，明顯是個富貴人家的大少爺，衝著蕭雲厲聲吼了起來。
蕭雲冷笑道：“放肆？有些事情，怕你們想不明白，今日便教給你們。在這裏，天災之下， 你們曾經的家族，曾經的勢力，曾經的富貴和官職，在這裏都不好用了，什麽都不是！你們要記住，你們僅僅是一群多日逃生趕路，缺衣少食，身體疲憊到極點的人，莫說是本少，便是隨便找出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你們給打趴下！荒野法則，實力至上！而且……”
說到這裏，蕭雲突然邪魅一笑，用一種奇異的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們。
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又怎知道，我那火上烤製的，是野獸的肉？”
這一句話，讓對麵所有人的心頭都猛地一緊。
背心都冒出冷汗。
滿臉驚恐的看著蕭雲，一時之間也不敢說話，更不敢做什麽了。
是啊……那些肉，如果不是野獸的肉，而是……人的肉呢？！
事急從權，人吃人的事他們也是聽過的，就在十幾年前的蝗災之下，多少人吃人的慘劇，早就耳熟能詳。
方華理皺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堂堂秦國聖品，怎麽能說出這種玩笑話？！”
他並不相信蕭雲真的會吃人。
因為如果吃的話……
明顯是那幾個女子更加誘人才對。
蕭雲攤了攤手：“不用那麽驚訝，本少說的隻是一種可能，在危難之中，天災之下，道德在生死麵前就會顯得一文不值，現在這些人是跟著你走的，因為他們自己並沒有一個方向，而且在心中也有一份希望。如果等這份希望被消耗殆盡，到時候隻剩下絕望的人們……看向你的時候，就不是看著一個領頭人，而是在看著一份美味，僅此而已。”
方華理的眼角劇烈的**了一下。
明知不可能，卻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群。
沉默良久，他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就按照你說的，分開兩邊，井水不犯河水。”
“如此最好。”
蕭雲笑了笑，指著那個被踢飛的人說道：“把他也帶走，一個不懂規矩的莽撞家夥而已，不要留在這裏讓本少看著厭惡。”
方華理苦笑一聲，無奈歎息，隻能帶著人把那人抬了回來。
隻不過大家還是忍不住有種鋌而走險的意思在，卻並沒有人再動手。
一行人，距離蕭雲他們有個兩裏的距離，就再不肯走遠。
仿佛一群看中了獵物的狼。
大約半個時辰後，方華理安排好那邊的事情，就再次孤身一人的走了過來。
還沒等他開口，蕭雲便將一份食物和水扔到了他的麵前。
方華理又愣住了，愣了好一會，才不解的問道：“蕭聖品這是做什麽？”
蕭雲笑道：“你不就是想要這些嗎？”
“話是沒錯，可是……”
“疑惑本少為什麽給你？還是擔心本少有什麽陰謀？”
“這……都有吧。”
方華理苦笑一聲。
在蕭雲的麵前，他發現自己好像根本不用說話，就會被對方安排的明明白白。
這種感覺……很可怕！
蕭雲笑了笑，說道：“災禍中，就要有災禍中的規矩，想要規矩，就必須得有人定下規矩，大家或者酌情遵守，或者強硬的讓他們遵守，這就需要有領頭人。但領頭人並非是特定的人，而是有價值的人，你有身份，能穩定局勢，帶給他們希望，帶給他們利益，所以他們現在會以你為領頭人，但當你不能給他們帶來利益的那一刻起，你的位置就不保了，任何一個人突然跳出來，都能挑戰你的位置，而更新換代，原本就不是一件可以和平解決的事。”
方華理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蕭雲繼續說道：“所以這些東西，本少送給你了，當做穩定你領頭人地位的依仗，如何發揮好它們，將它們變成實際的權利……這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這……”
方華理苦著臉說道：“這種事……小王可真的是不懂，要不然……蕭聖品你有大才，不如教教小王如何？”
蕭雲哈的笑了一聲。
然後眯著眼睛看著對方，很認真的看著，直勾勾的看著。
直到把對方的表情看的變了模樣。
才輕聲說道：“真的是不懂嗎？都什麽時候了，再裝，就沒有意義了。這方麵，本少反倒是欽佩你們，本少是裝了十幾年，你們卻裝了幾代人！”
“這……蕭聖品的話，小王是越發的聽不懂了。”
“嗬嗬，懂也好，不懂也罷，東西就擺在這，機會也擺在這，是否抓緊，都是你自己的事，倒是有一點是沒錯的，誰是領頭者，誰就會率先享有逃出生天的機會，這是權力帶來的利益。”
方華理嘴角動了幾次，最終卻直接低頭捧起了那些食物和水。
枯木被雕刻成水桶狀，原本就很厚重，這些東西壓在他身上，顯然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但他卻還是堅持著，一點點的向自己的營地挪去。
蕭雲眯著眼睛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咧嘴一笑，轉頭對上官晴兒說道：“看，我說什麽來著，偌大個京城裏麵，我唯一見到的傻子，就是趙氏兄弟。”
那裏，每個人都有所圖謀，從一頓飯，到一杯酒，一直到……更多更大的東西。
為了這些追求，他們總是很能忍耐，分得清輕重，處理的了緩急。
“一鳥九命”，以及“一桃殺三士”這種故事，隻存在於平民的普通幻想中，是上層人故意編造出來麻痹大眾，亦或者是落魄書生聊以安慰的寄托罷了。
對於這點，蕭雲看的很透，從上輩子開始，就已經如此了，從未改變。
正如蕭雲所想，那邊很快設定了一些規矩。
食物和水，大部分都分給了女人和身體孱弱的人，剩下一小部分，分給幾個選出來的身體強壯的人。
這些人接下來要擔起尋找食物水源，建造臨時居所的任務。
至於為什麽這麽分？
減少威脅。
最低限度的維持現在的生計。
計算的明明白白，安排的恰到好處！
隻是在這其中，趙鳳息成了那個被“減少威脅”的存在之一。
他們並沒有分到食物，於是，他們將目光投向了蕭雲一行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