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實至名歸
陛下咬牙切齒，沉聲道：“早晚有一天，朕撕了你這商人嘴臉！”
蕭雲嘿嘿一笑，說道：“陛下，您也知道，草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東西也不是那麽容易製作出來的，這真的是很難很難……”
“好了！”
陛下翻了翻白眼，不想聽蕭雲墨跡。
仔細想了一下，感受身上的暖意，還是忍不住說道：“那就……那就再來一件吧。”
“好嘞！”
都不用回家取，直接從貨物裏麵又拿出一件來，擺在陛下的麵前，隻是這一件明顯要比陛下的那件小了一些。
陛下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了蕭雲的意思。
是啊，陛下自己一件就夠了，他可舍不得為了這種東西在自己身上花錢，買的這件，自然是送人的。
蕭雲伸了個懶腰，然後回到貨物堆上。
將那些鐵皮鐵片，還有鑄鐵的墩子，全部都組裝起來。
鐵器最難的事，不是塑形，也不是雕刻。
最難有兩點，一是熔化，這點現在除了蕭雲之外，好像就沒人能夠做到的。
二是焊接！
想要把兩塊鐵粘到一起去，並且還嚴絲合縫，這就真的很難了。
反正是這個世界所不具備的技術，讓這裏技藝最高的工匠出來，也做不到這一點。
但蕭雲還是輕車熟路。
前世的時候，他就學過一種很古老的焊接方式。
這種手段之所以能夠流傳到後世去，一方麵是因為古董的關係，另一方麵，是因為這種焊接，真的好看！
銅焊。
銅水過隙，千斤不斷。
先要把銅燒成溶液，這在這個世界就很容易做到了。
需要焊接的地方，蕭雲已經早早的處理好了，其實現在他做的，就主要是把煙囪給拚接起來。
而煙囪上麵就不用焊接了，隻要嚴絲合縫，關節處用一些耐燃的東西給塞緊，不讓它漏氣就行。
安裝煙囪最重要的，一是要通暢，而是要煙囪的口子足夠高，這樣一來，熱氣在煙囪中流淌，氣壓自動就會產生一個向上的氣流，仿佛是吸力，將所有煙霧和燃燒出來的粉塵都弄到屋子外麵去。
這其實是有些難的。
畢竟在這種古建築的周邊，要固定好煙囪，並且這建築都是木質的，若是煙囪距離建築物太近，或者貼上，那很容易引起火災。
這種建築群若一旦失火，那簡直……就是災難了！
所以要保證一定的距離，還得保證足夠堅固。
這宮中建築物的間距很大，綠化又不夠，就導致風很大，若是直接將煙囪給吹倒了，那同樣也是風險。
至於直接穿過屋頂，弄到屋外去，這點蕭雲還是沒打算去做的。
這書房的舉架，起碼一丈多高，很難把煙囪支起那麽高，而且……也太費材料了。
蕭雲手裏也沒有黑白鐵那種輕盈的鐵皮，這圓筒，一部分是打造的，一部分是鑄造之後研磨出來的，又重，不好支撐，造價又高。
一番忙碌，直到傍晚，這煙囪才算是弄完。
陛下就一直在旁邊看著，絲毫不覺得無聊，也不覺得疲憊。
蕭雲幹活的時候，動作流暢，仿佛有一種韻律在裏麵，輕盈快捷，賞心悅目。
而且這東西足夠新穎。
這讓陛下一麵欣賞，一麵好奇，所以看起來根本不覺得累。
忙活完，讓宮女弄來了柴火，結果宮女拿來的是炭火，還在那有些惶恐。
“炭火更好，熱得快。”
雖然體現不出爐子的性能來，但蕭雲還是將炭火點燃，把爐門一關，然後教宮女應該怎麽清灰，裝多少，平日裏的注意事項，不能爐溫過高什麽的，還有給煙囪清灰的方法。
也就在這時，這爐子的溫度也漸漸起來了，屋子裏明顯是暖和了一些。
蕭雲眨了眨眼睛，感覺也有些餓了，就讓宮女去拿一些肉和香料來。
水濺在爐蓋上，呲呲聲響，變成白泡白煙，頃刻間消失不見，而爐蓋也變得幹淨了起來。
一塊肉，配合上一點油，在爐蓋上吱吱發出誘人的聲響。
翻了兩個麵，隨便放一點香料和鹽巴，蕭雲直接就吃了起來。
那股香味很重，弄得陛下也感覺一陣饑餓，立即衝過來，將肉塊從蕭雲手中搶走，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還一邊指著旁邊多出來的肉，說道：“繼續弄啊！”
蕭雲眼角一個勁的**。
也是無奈，隻能充當了一次鐵板燒掌櫃，拿著小刀在上麵不停翻炒起來。
蕭雲有自己獨門的香料，這次是給了冷月翎，讓她帶回家吃的。
這下也不用帶回家了。
直接把冷月翎叫進書房，特殊的香料往肉上一淋，那味道立即上升了幾個檔次。
冷月翎謹小慎微的站在一旁，看著陛下和蕭雲圍坐在火爐旁，毫無形象的坐在那裏大快朵頤，隻覺得怪異，卻根本不敢言語。
陛下轉頭看了一眼冷月翎，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吃了一口肉，喝了一口酒，說道：“仔細想來，朕這些年倒是虧欠了很多人。”
蕭雲撇了撇嘴，說道：“冷家還能怎麽賞？冷老爺子已經是大柱國了，秦國軍方誰不看他的臉色行事？若是年青一代再給功勞，隻怕尾大不除，倒是沒有能製衡的了。”
陛下狠狠瞪了蕭雲一眼，罵道：“臭小子竟說實話！”
然後也開心了起來，吃的更加歡快。
他突然發現，這樣吃肉喝酒，可真的是爽利！
蕭雲搖頭晃腦，突然說道：“差不多可以讓小九過來了，她那屋到了晚上可不保暖。”
陛下點了點頭。
很快，九公主就被送了過來。
幾個人小心的抬著，不敢晃動一分，直接扛著床板。
蕭雲算了一下距離，讓人把她放在火爐旁邊，直接席地而坐，貼近她的身邊。
伸手在她的脈搏上摸了摸，然後又探了探呼吸，最後才用手按在她額頭上，小心體會。
良久後，長長歎了口氣，說道：“果然，開始燒了。”
陛下立即就緊張了起來。
蕭雲從她枕邊拿起九轉安宮，打開罐子，倒出一顆小指肚大小的藥丸，用手一點點的給拆開，揉成一個個細小的藥丸，放進她的口中，手掌在脖頸處突然用力的按了兩下。
咕嚕一聲，九公主完成了吞咽動作，將藥丸送進了肚子。
蕭雲緊張的看著她喉嚨處的竹筒，生怕這次晃動會讓傷口裂開。
萬幸，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這才鬆了口氣，苦笑道：“小九的身體，還真是不錯，養的很好。”
陛下這也才鬆了口氣，看了看九公主，又看了看那瓶藥。
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一直叫她小九？”
蕭雲摸了摸鼻子，說道：“說出來，可能有些冒犯，但在草民眼裏，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五歲大的孩子，而不是什麽公主……”
說到這裏，他轉頭問道：“陛下，您知道嗎？這麽大的孩子，或者比小九還小的孩子，每年要死多少嗎？這都算夭折，秦國的孩子很苦，童年難過，往往十去其四，草民想做的，就是讓這個數量變得越少越好……”
陛下愣了一下，眼角**。
喝了口酒，哈出口酒氣，輕笑一聲。
悠然歎道：“朕有沒有對你說過，聖品之名，實至名歸。”
蕭雲搖了搖頭。
陛下說道：“現在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