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本性
在蕭雲沐浴更衣的時候。
蕭萬生被抬到蕭老爺子的麵前。
這位二品的督侍郎，左手毛筆右手長槍的秦國悍將，承著祖輩留下的伯爵爵位，數十年努力的維持著偌大的家業。
看到自己的大兒子半死不活的被人抬進來，自然是怒發衝冠。
“這是誰幹的？！”
然後蕭雲的名字，就飄乎乎的飛到了他的耳中。
老爺子第一時間用小指摳了摳耳朵，又詢問一遍，結果還是那個名字，沒有變化。
趙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老爺子，當然不乏添油加醋，說蕭雲怎麽蠻橫霸道，什麽無理取鬧，怎麽偷了東西後見事情敗露，又提刀殺人，甚至連自己的伯父都打。
把他描述成一個無惡不作的惡人！
尤其把玉馬被摔碎一事，更是描繪的繪聲繪聲，讓人聽起來身臨其境。
老爺子愣住了。
顫巍巍的坐下，坐的過程中摸了好幾次扶手，才勉強坐的端正。
他表情快速變換著。
隨後低下頭，沉默了良久。
突然，一抬頭，一股征伐果決的氣勢便衝天而起。
“之前到雲兒院子裏的人，還有看到這些的下人，仆從，都家法處置，一個都不能落下。禦賜之物摔碎一事，若是漏出去半句，你們兩個就做好認罰的準備吧。”
“父親大人，那小畜生……”
砰！
桌上茶壺突然飛起，重重的砸在蕭萬生的頭頂之上，鮮血混合熱茶淌下，換來蕭萬生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一下，毀容是一定的！
而秦國國法，容貌有缺者，不能當官！
這一砸，就斷了蕭萬生的地位，還有仕途！
蕭萬生想明白之後，整個人都傻了，都忘記了疼痛，隻能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平日裏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
這……一定是在做夢！
“廢物！”
蕭懷恩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隨後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明日便提歸老的折子吧，這朝堂上你也不要再去了。老夫讓人找兩個好生養的女子給你填房，看你能不能給老夫生出個孫子來。”
說完，蕭懷恩擺了擺手，下人們便立即過去，將蕭萬生給抬走了。
蕭萬生也在官場上磨煉了那麽長時間，自家老爺子的意思，他一下子就懂了。
他現在從一個朝廷命官，一下子變成了……下崽的工具！
在老爺子的眼中，他竟然隻有這麽一個價值了！
直到回到自己的**，呆呆的看著屋簷，蕭萬生也沒明白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倒黴。
沒有把蕭雲給壓下去不說，反倒是被他給打了，打了竟然還沒有懲罰，一家子反倒是要幫著他隱瞞。
這……
“人呢？都死哪去了？人呢？！”
他高聲喊著。
正是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但身邊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這讓他極為惱火。
隨後，便有一個丫鬟走了進來，恭聲說道：“老爺，您叫我？”
“你是誰？”
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丫鬟。
蕭萬生用力的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原本老爺子屋裏麵的丫鬟，平時偶爾也能看到。
“你怎麽過來了？”
丫鬟恭敬道：“以後就是奴婢伺候老爺了，您有什麽需要，可以跟奴婢講。”
“嗯？你？小華呢？豆子呢？我身邊以前的人呢？”
“這……”丫鬟有些遲疑，卻還是說道：“奴婢從不認識什麽小華和豆子，府中也從未有過這幾個人，想必是老爺記差了吧。”
“什麽？！”
蕭萬生一驚。
記差了？
開什麽玩笑？
服侍自己十多年的下人能夠記錯？
不過此時他總算是想起來了，之前老爺子說要把那些下人奴仆們家法處置，原本以為就是責罰一番，讓他們不要亂說話，卻沒想到……
都死了！
蕭萬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立即大聲喊道：“叫夫人來！快叫夫人來！”
趙氏很快就來了。
隻不過卻帶著一張紙。
趙氏歎了口氣，坐到他的身邊，然後將紙張遞給他，說道：“把它簽了吧。”
蕭萬生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隨後便勃然大怒，吼道：“和離？你要作甚？！”
趙氏一改往日溫存，冷聲說道：“還不懂嗎？你現如今失去了家中地位，也沒了官職，你還指望我能守在你身邊，繼續跟你這個廢物？”
蕭萬生一下子就慌了，趕忙說道：“你跟夏哥兒的事，我不怪你的，咱們就當它沒有發生過，怎麽樣？以後我會對你一如既往的好，你放心好了，隻要我養好了病，肯定要把蕭雲那個臭小子弄死的！”
一邊說，他一邊伸出手來，試圖將趙氏拉到自己身邊。
可趙氏卻猛地一甩，將他的手給拍開。
“行了！看看你如今這個樣子！還能對我好？你有什麽資本對我好？就憑你馬上變成白丁的身份？還是已經失去權威的富家老爺？趕快簽了吧，別耽誤我。”
“你！”蕭萬生勸解無望，便厲聲吼了起來：“想和離？你做夢！我就是不簽！”
“蕭萬生，你可別逼我……”
……
蕭雲換好了衣服，原本想要躺在**睡一覺。
但……
也不知道某些人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他能聽到慘叫聲！
還有哭喊聲。
這讓他有些無語。
撇嘴道：“怎麽不把嘴巴給堵上？回家了都不消停。”
無奈之下，隻能跟上官晴兒再次出門了。
合著回到家裏就是殺人打人順便洗澡換衣服的！
走到家門外，蕭雲就有些遲疑了。
之前設計和安排的事情，都辦完了，現在反倒是不知道做什麽才好。
“晴兒啊，平日裏本少經常去什麽地方？”
上官晴兒嘟著嘴，心中想著你去什麽地方你問我？我哪裏知道？！
但攝於他的**威，也隻能無奈的說道：“聽說是去醉仙樓為多。”
“醉仙樓？”
“嗯……”
“那就去醉仙樓！”
“啊？”
上官晴兒眼角尷尬的**了兩下，然後說道：“那……那少爺便去吧，奴婢先回家了。”
“嗯？你回去幹什麽？”
“啊？”
上官晴兒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說道：“自然是……回家了。”
“所以啊，為什麽不一起去？非要回家？”
“這……”
上官晴兒苦著臉說道：“那醉仙樓是買醉的地方，哪有帶著女子去的，奴婢怎麽說也是個女人吧？可不能去那種地方，我也是要名聲的。”
“嘖，少廢話，前麵帶路！”
“這……”
上官晴兒被蕭雲雷的不行，外焦裏嫩。
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心生忐忑的在前麵帶路。
不過話說回來，她倒是有些好奇。
醉仙樓這種地方，除了妒婦上麵抓自家男人的情況之外，根本沒有女人會去。
所以對那種地方都是滿心好奇。
她不明白，那裏到底有什麽，到底是什麽地方，會讓京城的男人都流連忘返的，隻要有點閑錢就跑到那裏去，甚至有些人還借錢去！
若是單論皮肉生意，花街柳巷也是一樣，犯不著非去那個門檻極高的醉仙樓啊。
帶著滿滿的疑惑，兩個人就到了醉仙樓正門之前。
其實蕭雲也是好奇的！
畢竟是……這種地方嘛。
隻要走到門口，香氣飄來，蕭雲就覺得自己的荷爾蒙就被調動起來了。
幾乎就在他駐足觀看的一瞬間，都沒看清牌匾上的字，便有一個老鴇從裏麵小跑出來。
“哎呦！這不是蕭公子嗎？您老也有些日子沒來了，姑娘們都想念的緊！蕭公子可真是個狠心的人兒，就由得她們衣帶漸寬人消瘦，卻就是不管不問。”
說著，還有些幽怨的用絲絹抹了一下眼角。
蕭雲笑了笑。
這話若是信了，那不如去信鬼！
“這段時間家裏有點事，耽誤了一些時日。”
“原來是這樣啊……”
老鴇眼睛一轉，然後就愁容滿麵道：“喲，說來也真是不巧，巧兒姑娘今天又是身體不適，實在是沒有辦法服侍蕭雲了。”
蕭雲愣了一下。
心中腹誹，看來這曾經的蕭雲在這醉仙樓裏麵還有老相好的啊……
光從醉仙樓的門臉，就能看出它的規模來！
京城中最大的青樓，可不是隨便說說就有的。
“那實在是遺憾。”
“別啊蕭公子，雖然巧兒姑娘無法服侍您，但咱們這姑娘可多得是，念著您的好的，那也是多得是的！之前蕭公子也說玲瓏姑娘的曲子好呢！”
“是嗎？”
蕭雲哈哈一笑，便隨著老鴇走了進去。
老鴇轉頭看了一眼上官晴兒，卻也並沒有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