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新錢
金鈔就這樣漸漸的融入大秦國百姓的生活之中。
潤物細無聲。
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人仔細思考這金鈔的事,就已經習慣了它。
知道這是一種極為值錢的東西,很穩,比什麽都穩。
銅錢買米,這米價總變,但若是用金鈔的話,這米價就是固定的,相對於銅錢來說,金鈔更穩定一些。
所以很多百姓都想要積攢一些金鈔,哪怕隻是一張,感覺這也是自家最大的一種保障,甚至可以傳給自己的子孫。
就是這樣。
一個新生的事物,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或者說在廣大百姓的認知之中,並沒有波瀾,就這樣開始使用了。
而那些有些察覺的人,也不會對它做什麽。
畢竟能用就行,有保障就行。
官府都發文,承認這金鈔的價值,自己還怕什麽?
這對蕭雲來說,都是有趣的事。
他冷眼看著這一切的變化,忍不住笑出了聲。
“少爺,想到了什麽?這麽開心?”
上官晴兒拿出酒菜,放在他的麵前。
這幾天她已經開始住在牢中了,畢竟外麵的事,一方麵是照顧蕭雲,另一方麵也是躲清靜。
儀刀的市場,比她想象的還要好,還要誇張!
大秦國多大?
富貴人家多少?
幾百把,堆在一起的話,顯得還挺多。
但散布到整個大秦去,就泥牛入海,啥都看不著了。
京城中某個人腰上掛著儀刀,招搖過市,總能引來一片矚目,自然也有人開始打聽,尤其一些自認為風雅的公子哥們,一方麵覺得自己才學好,另一方麵也覺得自己的武藝好,這種儀刀,正好能把兩者的氣質融為一體,一下子都展現出來。
誰不想要?
尤其看著腰懸儀刀的人,走路都要仰著頭,時不時輕拍刀身,刀鞘內的刀身跟刀鞘輕輕碰撞,會發出一些脆響,也配合刀柄後懸掛的玉佩,叮鈴聲響,自然極為好聽。
那一個個的,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若是在聚會之中,更是把儀刀往自己的席位桌子上一擺,讓大家都能看到,甚至有人還抽出一點,用比銅鏡還清晰的劍身照照,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騷到不行!
一群人看著,自然是更加來氣。
說不得,就算是花上大代價,也要弄一把來才行!
一問之下,知道這是蕭家在賣,是上官晴兒負責的,那自然一個個都跑來,各種攀關係,找場子,就是想要買來一把。
可是蕭家後院就那麽一個爐子,產能就那麽大,怎麽能弄出太多?
甚至……
就在幾天前,蕭懷恩都找到上官晴兒了,問她要一把儀刀,上官晴兒自然不給,弄得蕭懷恩大怒,來了個大鬧鑄造作坊!
等老爺子氣消了,問過之後吃知道,原來是朝堂上跟他關係極好的一個朋友,親自跑過來,喝了酒,聊了天,把蕭懷恩灌的半分醉意,才把自己的來意說了,蕭懷恩之前根本就不管後院的事,聽到說要從晴兒手中買東西,自然是直接拍板就同意了。
人家也是千恩萬謝,弄得蕭懷恩覺得自己很有麵子。
尤其他現在是被免官了,說實話,沒有落井下石的就不錯了,本不用去想還有人記得你,尊重你。
所以他更需要這個麵子,對他很重要。
可跑到後麵來,發現晴兒連他的麵子都不給,這自然讓他惱火起來。
甚至大吵大嚷:“好啊!現在蕭家就隻認識蕭雲了?不認識我蕭懷恩了?老頭子我還沒死呢!他小的就想篡位了?沒門!”
弄得一家人是極為尷尬。
晴兒索性一咬牙,趕忙拿出兩把原本已經定了買家的儀刀糊弄了過去,這才把老爺子給安撫下來。
不過這樣一來……
大家都一下子都知道了,蕭懷恩是一個很好的突破點!
隻要跟他套套近乎,拉拉關係,東西就能買得到,自然都往他這裏跑。
他一個個都是滿口的答應,然後就去找晴兒。
這一下子訂單就增加了十好幾把。
就算是把那幾個工匠累死,讓他們不吃不喝不睡,也根本趕不出來。
晴兒就一咬牙,直接扛著鋪蓋卷就跑到大牢中來陪蕭雲了。
這才算清淨。
蕭雲喝了一口酒,眯著眼睛,任由酒氣在胸中翻騰衝湧,笑道:“這酒好像釀的挺成功的。”
“還是少爺的方法好,所以這酒就好,不過咱們可說好了,這酒可不能賣,費了那麽大工夫,也就釀了那麽一點,為此還壞了幾口大鍋呢!看著的時候,一坐就是三四個時辰,我都不敢起身,實在是太遭罪了。”
釀酒的方法,其實還是挺容易了,幾個月前,蕭雲就弄了一些好糧食,專門發酵了一壇,尤其最後隔水煮簡易蒸餾法,現在的器械必須做到實時監控才行,要不然蒸汽把鍋蓋一頂,蒸汽伴著酒氣跑光了,這酒就白弄了。
賣酒,是一種賺錢的買賣。
但蕭雲從未想過用它來賺錢,隻是想要盡可能的找回前世一點感覺。
雖然前世也不是很美好,但怎麽說呢?那是人的一生啊!
或多或少,總會有些留戀。
這酒便是其中之一。
倒不是說酒有多好,恰好相反,酒很糟糕。
但就是架不住喜歡。
“不值得嗎?”
蕭雲微笑著轉頭問了一句。
“倒是值得。”
上官晴兒咧嘴一笑,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然後齜牙咧嘴了好半天,又補充一句“好甜!”
這酒並不是甜酒,隻是細微的甜,類似汾酒。
但這個世界上的人,太缺少甜美了。
不管是飲食,還是生活。
舉目一看,普天之下,皆為一個苦字。
“對了,少爺之前再笑什麽?”
“自然是高興,看到外麵的事態發展,都沒離我的預期,這本身就是一件足以讓人高興的事,咱們偷偷的樂上一樂,礙不著別人,無傷大雅。”
“少爺這是沒事偷著樂啊。”
“嘿嘿。”
蕭雲點了點頭,如此平靜。
獄中平靜,外麵卻並不平靜。
一麵是天下百姓被銅錢的政令給弄得疲憊不堪,另一方麵是朝廷方麵對新幣發售的緊鑼密鼓。
終於,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新幣鑄好了!
這對於大秦國這種產能和體製來說,是一種奇跡了。
是滿朝文武通力合作的結果。
當幾枚大錢擺在陛下麵前的時候,他眼角都禁不住有些濕潤。
困擾了太多年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這再美好不過。
“開庫,放錢!”
一聲令下,舉國慶!
“這太方便了!”
“太好了,存錢令沒了,終於是沒了!”
大家都在高興。
新幣也如同鏡湖漣漪一般,以京城為中心,快速的向四周擴散,怕是不出幾個月,整個大秦都會用上這些新錢,到時候銅錢的問題得到了解決,就連銅錢的儲備與運輸,都便利了不少,對於商人來說,同樣是好消息。
但就在這種高興的氣氛中,吳喜卻不是很快樂。
從新錢發布開始,他就愁眉不展。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已經在蕭雲的麵前轉了好一陣了,走來走去了,虧他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子,還能健步如飛,令人歎服。
蕭雲苦笑一聲說道:“好了,別轉了,轉的我眼暈。”
“哎呀,我說蕭公子啊,你怎麽就不著急呢?”
“有什麽好著急的?”
“現在新錢出來了,限存令也取消了,現在誰還會把銅錢換成金鈔?聽說有些地方,已經有人想要用金鈔換回銅錢,然後再去換新錢了。”
“是啊?”
“是啊!肯定會這樣啊,他們之前換金鈔,是因為限存令的事,現在這政令都取消了,他們還會換金鈔?”
“為什麽不會呢?”
“呃……”
吳喜停頓了一下,愣在當場,覺得蕭雲這個家夥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跟他說話,說不明白!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