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歸路
“不相信?”蕭雲冷笑一聲,說道:“那好,你們去尋來常用的毒藥,本少給你們親自演示一下!”
裴忠仁自然是不信,原本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花費多餘精力,但看到自家老師那嚴肅的表情,還是歎了口氣,命人去取。
這毒物,都不用去藥店。
都查府原本就有。
直接擺在蕭雲麵前。
看著那些如同玉米麵粉一樣的砒霜,蕭雲差點翻白眼氣死。
放了水,兌了砒霜,銀針下去,果然變黑。
蕭雲說道:“這就是你們判斷毒物的方法?”
“這不是驗出來了嗎?”
“好吧。”
蕭雲無奈的歎了口氣,又讓人弄來很多東西,大部分是蒸餾之類的東西,在配上幾種礦石,很容易把其中的硫化物給提煉了出來。
砒霜是三氧化二坤,原本不會跟銀針起反應,反倒是因為提煉的時候不純,裏麵有了硫化物,然後硫化物跟銀針起反應,變成了硫化銀,實際上隻要銀的數量足夠,就可以把硫化物全部給提煉出來!
弄完之後,直接把東西往前麵一扔,說道:“再試一下吧。”
果然,銀針刺上去,根本就沒有變黑!
獄頭試探的問道:“是不是蕭公子您把這其中的毒素給解了?方才那些手段,是解藥吧?”
“解藥?那你來吃吃看。”
“不不不!”
獄頭趕忙搖腦袋。
誰傻啊?冒這個險?
倒是也有人有招,找來一條狗,喂了之後,果然那狗就很快被毒死了!
蕭雲對此皺了皺眉頭。
既然是實驗,總要伴隨著犧牲,犧牲一條狗,應該不算什麽,但就是心中哪裏過不去。
可能這就是殺手的價值觀吧,弄了人命不算什麽,一條狗死了卻在那裏愁苦。
十分奇怪。
“怎麽樣?我說的話,還是挺對的吧?”
一群人麵麵相覷。
冷霄漢卻突然厲聲說道:“這種方法,還有誰會?!”
蕭雲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皺眉道:“你這詐屍呢?突然之間的,吼個什麽勁?”
“你快說,這還有什麽人知道!”
蕭雲撓了撓頭,說道:“自然就隻有我一個,這是我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當初看完之後,我就把古書給燒了,其他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真的燒了?!”
“自然是燒了,上麵很多東西,我覺得是不應該流傳於世的,即便那本書很珍貴,但我也不差那一點東西。”
“這樣啊……”
冷霄漢這才鬆了口氣,說道:“燒了好,燒了就好。”
“到底為什麽?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蕭雲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冷霄漢眯著眼睛,看著周圍所有人,沉聲說道:“這裏麵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允許將今日之事說出去,誰若是走漏了消息……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蕭雲眯著眼睛看著冷霄漢,然後又看了看他身邊的裴忠仁,心中禁不住冷笑起來!
原本這試毒的事,飯菜裏麵到底有沒有毒,隻需要來一條狗吃下去看看就行。
隻要狗死了,就證明蕭雲說的是真的。
根本就不必要弄出這麽多事,又是實驗銀針,又是提煉砒霜什麽的。
這件事情看似偶然,大家都是話趕話,說到這裏的。
但實際上,這卻是因為他們都被蕭雲牽著鼻子走,是蕭雲讓他們參加這場實驗。
至於目的……
陛下吃飯的時候,也是用銀針試毒的!
試毒的過程分兩步,一方麵是有專門的太監用銀針在飯菜中的每一個部位試毒。
第二步,就是由一些老太監,每一道飯菜都試吃一點,直到一刻鍾後沒有反應,這飯菜才會端到陛下的麵前。
蕭雲知道這點,一方麵是之前閑聊的時候問過老太監,另一方麵,也是他就沒見過皇宮裏麵有一道熱氣騰騰的飯菜!
既然是銀針試毒,那麽自己隻要把提煉毒藥的手段在這些人麵前施展出來,以冷霄漢的謹慎個性,怕是要把這裏的人全部殺掉才行!
但獄卒又是裴忠仁的兵,他自然不想看著自己的手下死在這種事情上。
於是乎,這個傳聞中一向以公正嚴明而聞名的家夥,到底會怎樣解決這件事呢?
嗬嗬。
蕭雲心中自然冷笑。
作為隨意抓捕自己的代價,他當然要讓裴忠仁嚐嚐什麽叫做糾結萬分!
若是裴忠仁不殺自己的手下,那麽冷霄漢肯定會把提煉毒藥的事情跟陛下說,這項技術,是直接會威脅到陛下生命的,必然會讓陛下對裴忠仁不滿意。
如果殺了,那麽裴忠仁的仕途也算是到頭了,沒有一個人會想要在他的手下幹活!
這便是進退兩難的境地。
並且無計可施,他隻能選擇其中一條路走。
除非蕭雲親自出手,要不然就沒有第三條!
此時的蕭雲顯得陰險而殘酷。
被抓,這觸及了自己的底線。
陛下的意思他明白,說白了還是想要磨磨他的戾氣,可這並不妨礙他的氣惱,若是這都查府都是愣頭青,他萬一死在這裏怎麽辦?
自己的安危受到了威脅,他必須要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
而這位裴忠仁,別人隨隨便便一句話,竟然就敢來抓自己,這不能說明對方的能量很大,隻能說明現在的蕭雲,還不足以自保罷了。
雖然趙鳳息真的是他殺的,但並無證據。
在之前跟那些獄卒聊天的時候,他幾次三番的試探,總算是知道對方並非是一名女性,而是一個富貴家的公子哥,也是去參加春圍並且活著出來的。
這讓蕭雲鬆了口氣,畢竟不是大美人舉報他就行,但同樣的,也讓他心寒!
那些活著出來的人,可都是他拚了命救出來的,不求他們回報,但總不能背地裏給自己捅刀子吧?!
這件事,依然是不算完。
看著冷霄漢複雜的表情,蕭雲輕輕一笑,問道:“冷老今日過來,是要救我出去的嗎?”
冷霄漢愣了一下,拉回思緒,笑道:“這倒沒有,就是想要看看你小子受沒受欺負,如今見你在這苦牢之中也有一番地位,老夫便放心了。”
說罷,又寒暄幾句,冷霄漢便要離開這裏。
甚至都沒有管到底是下的毒這件事。
畢竟蕭雲已經給出了破案的辦法,大家隻要按著這個方法去做,總能將罪人給找出來。
等冷霄漢離開牢房,裴忠仁自然是在後麵跟著。
“找個安靜的地方,老夫有事跟你說。”
“好的老師。”
一個小房間,四周牆壁很厚,幾十丈內無人。
冷霄漢卻還是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才坐下來,先是歎了口氣,隨後說道:“今日這毒藥之事,你怎麽看?”
“隻能說這蕭公子還真是有些手段,竟然可以讓砒霜變得無法用銀針查出,倒是有些門道。”
裴忠仁點了點頭,有些佩服的說著。
冷霄漢冷笑一聲說道:“你就隻想到這些?”
“老師,還有什麽啊?”
“哼!”
冷霄漢瞪了他一眼,隨後道:“今日這件事,那小子的手法在場的人可都是看到了,即便是現在學不會,隻要仔細鑽研,總能模仿出來,煉製出無法被銀針驗出的砒霜來。”
“看蕭公子手法獨特,用到的東西也特殊,但大家都看得仔細,倒是有可能模仿出來。”
“所以……事情就變得麻煩了。”
“這……”
裴忠仁感覺到一絲不妙,連忙問道:“還請老師直言!”
冷霄漢歎了口氣說道:“如今皇宮之中試毒的手段,同樣也是銀針,若是這種方法被惡人學了去,這毒藥被用到了宮中,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這,可能性不大吧?”
“但確實是有,對否?”
“這……”
裴忠仁額頭上的汗又流了出來。
冷霄漢咬了咬牙,沉聲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有時事情,該舍棄就要舍棄的好。”
裴忠仁顫聲道:“老師的意思,是讓我解決了那些手下?”
“能夠守住秘密的,最好是死人。”
“這……他們跟了我很多年,平日裏也是兢兢業業,怎麽能……”
裴忠仁說到這裏,有些說不下去了。
冷霄漢說道:“今日之事,老夫必將上報陛下,也讓宮裏人注意,這銀針試毒之事並非周全。”
裴忠仁眼角劇烈的**幾下。
一下子就明白了,也看到了麵前僅剩下的兩條路,都是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