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下毒

裴忠仁不在,蕭雲直接被送到牢獄之中。

他雖然是又殺人又打人,算是把這都查府得罪的死死的。

可這些都查府的差人們卻根本不敢慢待了蕭雲。

害怕啊!

他們都聽過內幕,知道蕭雲這個白丁布衣是如何的權勢滔天!

而一個權勢滔天的瘋子,誰知道他能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

所以一個個都陪著笑臉,算是一路把他護送進去的。

也不用帶枷捆鏈,安排的牢房還是一處有光通風的所在,屋子裏麵是難得的幹燥。

在苦牢之中,幹燥便是難能可貴。

一名小廝卻滿心不爽,平日裏豪橫慣了,突然看到周圍同僚都低聲下氣的,有些受不了,便揚言道:“什麽狗屁的蕭公子?進來咱們這的囚徒,哪個能豎著出去?你們這一味的卑躬屈膝,那都是白費了,還不如想個辦法多弄一些錢財出來才是正路!”

他這幾句話,也不怕得罪了諸位同僚,隻把眾人心中一股子貪念給釣出來。

之所以這樣,還因為之前被蕭雲殺掉那人,是他至交好友,兩人之間有過命的交情,若不為他報仇,這家夥心裏難安。

明著動手自然不敢,直奔後廚,見廚房正忙碌一桌酒席,問清楚後更是氣的七竅生煙。

這竟是要給蕭雲準備的!

殺人的惡徒,打罵他的同僚,欺負了整個都查府,結果還要好酒好菜的侍候著,這哪裏有道理?

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裏麵放著致命的毒藥,原本就是要給蕭雲下毒,現在就更方便了,隨便在哪裏下毒,就能把那個畜生給毒死!

另一邊,蕭雲很快就迎來達到這裏的第一頓飯。

有些像是接風洗塵,飯菜的規格很好,一大桌子,還有酒。

蕭雲正要動筷子,餘光瞄到旁邊一道菜肴,明顯愣了一下,便放下碗筷,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前世作為殺手,即便是深處最黑暗的角落,最嚴重的罪犯,最邪惡的存在,但也不是說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殺手。

在執行任務或者逃走的間隙,他依然隻是一個普通人。

既然是普通人,就會被人坑。

即便是殺手!

記得前世就有一個同僚,也不知道是鍛煉的太過努力,還是天生如此,反正腦袋上的頭發是不見了蹤跡。

一向愛美的他想到了植發。

當醫生看過之後,說他頭上的毛發不足以承擔植發的消耗,隻能用身上其他部位的毛發來代替。

他自然同意。

畢竟他也清楚,植發並不是憑空造出頭發來,而是把腦後腦側這些頭發比較濃密地區的毛囊移植到其他的不毛之地。

通過手術,他成功了。

隻是卻也從原本的一頭如水直發變成了卷發!

看到他的那一刻,他臉上明顯沒有煥發青春的喜悅,而大家也同樣是心知肚明,卻也沒人會捅破這層窗戶紙。

但有一點,就是實在忍不住笑的人,終究還是笑了出來。

他被騙了,怎麽想都是被騙了!

作為一個普通人一樣,被騙了。

但他終究不是一個普通人。

是啊,殺手也是可以被欺騙的,但同樣的,會付出一些代價。

時隔幾日,某座城市的一家整形醫院就付之一炬,其中有幾個人沒逃出來,火災之後,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留下。

就如同現在。

蕭雲也是可以被挑釁,被威脅的,但做這種事的人,也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尤其是當對方敗露的時候。

“喂,你們叫這裏的管事過來。”

都查府大牢的管事,首位的自然是府正裴老頭。

除他之外,還有一個獄頭,在這裏當差很多年,比裴老頭的資曆都老上很多。

他自然被獄卒們給叫了過來。

大家緊張兮兮,都不知道蕭雲要幹什麽,隻能搬救兵一樣的把這個剛剛從酒壇中拖出來的頭頭給帶到此處。

“就沒有個清醒點的?”

蕭雲有些不高興。

獄卒立即說道:“蕭公子,咱們府正如今還沒有回來,現在能說得上話的人,就是這位了,這是我們的頭頭,這大牢之中,就數他說話最好使了。”

話糙理不糙,蕭雲無奈的點了點頭,然後招了招手,讓眾人把他給架進來。

“我……我這是到家了?怎麽不見美嬌娘?”

獄頭兒迷蒙著雙眼,動作大開大合,吆五喝六的喊著。

蕭雲隨手拿一壺酒,兜頭就倒了上去。

酒水喝進去的時候熱,但倒在身上的時候,很涼!

獄頭一個激靈便酒醒一半,晃了晃腦袋,瞪大了眼睛盯著蕭雲,大聲吼道:“你作甚?!”

“本少便是蕭雲。”

“你!”

人的名,樹的影。

蕭雲二字如千斤墜落,硬生生砸在獄頭心坎上。

一半酒意,又醒半分。

已經到了嗓子眼的汙言穢語,硬生生被獄頭給吞了下去,然後咧嘴嘿嘿一笑,顫巍巍起身拱手道:“見過……嗝!見過蕭公子。”

有句俗話。

強龍不壓地頭蛇。

蕭雲每每聽到這句話,都想大聲罵一句。

“別他娘的往自己身上貼金!”

真到了陌生的環境,就被地頭蛇給壓了,就悄悄的盤在那裏了,那就不是龍!

最多就是一個地方的地頭蛇,跑到別的地方,遇到當地的地頭蛇了而已。

龍?

所謂真龍,所過之處,天地為我所有,萬物對我俯首!

蕭雲現在還不算真龍,但總也不是那種“地頭蛇”。

他看著獄頭的態度,十分滿意,看來這個都查府果然是有點門道,起碼不是所有人都那麽白癡。

“酒醒了幾分了?”

“七八分了……不不不,都醒了,現在清醒了!蕭公子但有吩咐,都可對小的講,小的竭盡全力去辦就是了。”

蕭雲笑了笑,然後看向身邊酒席,說道:“這是你安排的?”

獄頭眼睛一亮,嘿嘿一笑,說道:“啟稟蕭公子,當年在北魏邊境打仗,就是蕭老將軍做北地統帥,當年小的遠遠的望見過一眼老將軍的風姿,算起來,小的也是他老人家的兵!如今蕭公子因一些誤會落到咱們這裏,別的大事小的真是做不到,不過吃好住好,這種事小的還是能做到的,自然竭盡全力,還望蕭公子能夠滿意。”

蕭雲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層關係。

軍隊從屬,在這個世界一直很重要,就如同師承關係一樣,是蕭雲那個世界的人很難理解的。

蕭雲點了點頭,說道:“若是本少用這裏的酒來敬你一杯,算不算是借花獻佛?”

“這!”

獄頭尷尬一笑,趕忙後退一步,恭聲說道:“這小的哪敢啊?小的可無福消受蕭公子的禮遇啊!”

蕭雲又是笑了笑,說道:“這個暫且不談,你隻管吃喝,隻問你算不算借花獻佛?”

獄頭眼睛轉了轉,吃酒之後腦子不靈光,也弄不明白蕭雲到底是要幹什麽,隻能無奈的點頭道:“公子說是,那便是了。”

蕭雲笑道:“那若是因這一餐,毒死了你,也就是說你吃了你自己送給我的酒菜,反倒毒死了,這到底應該怪你,還是應該怪我啊?這可是個複雜的官司!”

“什麽?!”

獄頭猛地抬起頭來,一身冷汗被激出,猛地連打了四五個噴嚏,這酒,就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