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你什麽意思？”
霸刀皺起了眉頭，第一時間沒有聽懂，似懂非懂間，他知道蕭雲在罵自己。
蕭雲笑了一聲說道：“就算是退一萬步來講，你殺的人也都是該殺之人，但結束一個人生命這件事，是能夠由你去做的嗎？還是你覺得自己有資格這樣做？誰給你的權利？你又憑什麽這麽認為？”
“自然是上天！”
“上天？”
蕭雲好奇的問道：“這可就奇怪了，這麽說來，你能聽到上天的聲音嘍？那上天跟你說過什麽？指名道姓沒有？跟你說誰誰誰應該死掉，然後讓你去辦？還是說等你辦成了，上天會給你一些獎勵？”
“這……”
霸刀眼角**著說道：“上天的聲音誰能聽得到？”
“哦，聽不到啊？嚇我一跳，還以為你是神棍加上神經病呢，還上天給你的指示？放屁都沒有你這麽圓潤的！那你說說看，既然上天沒找你談過心聊過天，你怎麽知道上天想要那些人的命？”
“這……”
霸刀說道：“上天自然是公正的，有些人死了最好！”
“你怎麽知道上天是公正的？你又怎麽知道它會認為某些人應該死？”
“上天自然知道！”
“我不是說上天，我是問你。”
“我……”
霸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隻是覺得自己沒錯，卻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駁蕭雲。
而蕭雲卻蹲下身，指著地麵上爬過的小蟲，問道：“你覺得它是好蟲子還是壞蟲子？是不是對別的蟲子不好了？亦或者它做了什麽缺德的事，害了其他蟲子？”
“這我怎麽知道？”
霸刀皺著眉頭。
蕭雲笑道：“哦，你不知道，是啊，蟲子太低級了，你根本就不會去理會它是好是壞，覺得它討厭惡心，你就可以殺掉，覺得這件事麻煩，就隨它去，任由它在你身前晃悠，對嗎？”
“自然是這樣！”
“我們跟蟲子的關係，你覺得像不像上天和我們的關係？”
“那……這……怎麽能一樣？”
“還嘴硬？”
蕭雲搖了搖頭，說道：“那這些道理就不跟你說了，跟你說點簡單的，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麽，你犯了律法，就應該受到懲罰，你在陛下眼中是人才，在我眼中卻是世間毒瘤，俠以武犯禁，自古有之，七十二條人命？很簡單，那就在你身上留下七十二個記號好了。”
“記號？”
典獄長有些好奇。
“嗯，去取幾斤銀子，然後鍛造成銀釘，整七十二枚，都釘在他的身上，等日後若是做了好事，救人於水火，有大功勞了，便去掉一根銀釘。”
蕭雲用很平靜的語氣說著極為恐怖的事。
典獄長愣住了，霸刀也有些嚇到了。
“你……你要做什麽？！七十二枚銀釘？釘在身體裏麵？那人還能活命嗎？”
“釘不釘是我的事，死不死是你的事，這做法跟你的做法並沒有什麽不同，不是嗎？你覺得你什麽判斷都是對的，而我覺得我什麽都是對的，那就簡單了，誰現在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對，多好。”
“你！”
霸刀大怒。
蕭雲卻輕聲說道：“希望過幾天之後，你還有這般底氣跟我大聲說話。”
典獄長歎了口氣，又派人把霸刀給押了回去。
銀錠做成銀釘，這原本就是很簡單的事。
銀子很容易燒熔，然後隻要有一個模具，不用一天時間，七十二枚銀釘就做好了。
完全按照蕭雲的要求，長寬適中。
然後蕭雲就親自動手，將這些銀釘一枚一枚的釘進了霸刀的身體之中！
這算酷刑嗎？
比一般的酷刑來的要殘酷的多！
但卻並沒有讓霸刀缺胳膊少腿，算是保持了完整的身形。
並且蕭雲在釘銀釘的同時，還給他醫治了，甚至用上了他的那種秘藥。
這不但讓他少受了很多痛苦，卻也讓這些銀釘徹底的長在肉中。
而且這些銀釘全部放在各個關節附近。
若是正常活動，倒是不覺得什麽。
可隻要活動的幅度超過了某個限度，就立即會疼的生死不能！
製作銀釘用了不到一天，但釘上它們，卻用了整整三天時間。
三天中，霸刀先是強硬，然後就是大聲謾罵。
之後卻變成了默不作聲，到了最後，他雖然不說話，但眼神中卻全是求饒。
等釘子釘完，皮外傷也被治好之後，他見到蕭雲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懼怕。
蕭雲站在他麵前，平靜的說道：“雖然還不足以贖清你的罪孽，但總算是能出去做個人了，現在開始就老老實實的跟著我吧，記住了，爭取立功，立功了這銀釘就會被摘除。相信我，到時候你就會發現，身上沒有這些異物之後，那會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至此，霸刀就算是跟著蕭雲了。
兩個人同住一間監牢，蕭雲也根本不怕對方的報複。
每天都睡得十分安穩，隻有霸刀自己，睡覺的時候隻能保持一個奇怪的姿勢，很累的姿勢，但隻有這個姿勢，身上才不會疼！
但凡換了個動作，那種刺痛就能要了人命。
銀釘，說是要讓他記住自己犯下的罪孽，但在霸刀自己看來，這更是讓自己不能忘記對蕭雲的仇恨！
這仇恨，很深。
從一開始就讓他知道多年的堅持隻是愚蠢，讓他知道自己認為最珍貴的東西，其實是垃圾，是廢物。
整個三觀在此時崩塌。
然後又讓他認清“拳頭”的道理，甚至讓他長期深陷在酷刑的折磨中。
世間仇恨者，很難比這個還大了。
但霸刀卻一直沒有動手。
即便蕭雲睡得沉了，打了呼，他同樣沒有動手。
他知道都不明白，是自己怕動手之後換來死亡，還是自己根本就是害怕他這個人。
亦或者是他也很好奇，日後在蕭雲的身上到底會發生什麽，自己能夠見證到什麽。
而這個機會，很快就來到了。
這一天，大太監火急火燎的走進天牢，親自來到他的麵前，先是喝了口涼茶，才沉聲說道：“蝗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