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餘音繚繞
再一次見到餘音的時候，江柏發現對方的身體狀態很差，聾拉著眼皮坐在訪談室裏那張桌子邊的鐵椅子上。
“所以你是覺得的人是我殺的？”餘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
“我沒這麽說……現在隻是在調查事情的過程。”江柏抿了下嘴唇說道，“口渴嘛？”
餘音聽了沒說什麽，隻是看著江柏，又過了好久才點點頭。
“我去給你倒水。”江柏放下手上的黑色中性筆，起身，走到邊上的小方桌上給倒水，一麵漫不經心的說道。
“這件事情發生的挺突然的。”目光落在餘音臉上，觀察對方的表情。
“是挺突然的。”餘音張了張嘴，停頓下後才回道。
江柏倒了水，也給自己加倒了一杯，端著兩杯水就在桌邊上坐下來，一杯遞給餘音，端著自己的就在喝。
餘音看了看，沒伸手去接，反而是用幹燥的舌頭舔了舔裂開出血的嘴唇。
“不渴嗎？”江柏多嘴問了一句，放下水又拿起筆，“我就是問問你3號晚上你去了什麽地方。”
“工作！在店裏上班。”餘音拿過水杯，貼在嘴唇邊上吸一口緩緩說道，“那天挺忙的。”
微微一頓，又補充一句。
“這麽說起來，你3號晚上挺晚才從店裏出來的？”
江柏揪著一個話題繼續道。
在來這裏之前已經派人去取溫特酒吧內的監控錄像了，而且剛才也親自看過一遍，在晚上十點左右出門過一趟，不過時間不久就是了。
“這倒是沒有，中間也有出來過。”餘音抬頭說道，臉上的神色相比剛才的更加憔悴，目光也在微微躲閃。
“上班中途出去嗎？”江柏繼續問，餘音看了一會兒才點頭。
“店裏發生了點事情，所以出來了一趟。”
“去了什麽地方？”江柏用手上的黑色中性筆在筆錄問卷上寫了了剛才餘音的回道，又開口問道，目光沒有直視餘音，這讓餘音稍微放鬆一些。
“去了廁所……額……還有雜貨店。”餘音歎口氣說道，“然後又在外麵做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鍾了才慢悠悠的回去的。”
對於江柏的刨根問底，餘音心裏隱隱發毛，自己出入酒吧的樣子肯定是被監控拍下來的，江柏去看也是時間問題。
“是真的嗎？”
江柏寫完一個問號，才抬頭，餘音的瞳孔一縮，身子微微向後仰，“我不說謊話的。”
結合兩次監控記錄來看，餘音確實是沒有說謊，但是這段時間正是酒吧最繁忙的時候，餘音為什麽選擇這個時候出去呢？
“我還是挺奇怪的，你幹什麽要出去上廁所。”江柏問道，仔細看著餘音的嘴巴，嘴唇微微泛白，顯示餘音心裏很慌張。
“酒吧的廁所很髒，那個時候都是在裏麵吐酒的客人。”餘音露出了細微的嫌棄，但是目光還是躲閃。
在餘音說話的功夫，江柏注意到對方的牙齒不是那張發黑的，就是正常的乳白色。
餘音張了張嘴，正要開口，房門就被敲響了，緊接著外麵傳來了一個甜膩膩的女聲，“法醫部的陳警官找你……”
江柏轉頭看了眼門，匆忙又問了一個問題，“這麽說來，你每天都會去外麵上廁所？”
“不是……很少出去，一般都是在店裏解決……”
話音未落，門已經被推開了，周祺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今天的詢問就到這裏吧！後續如果還有需要了解的地方，就請你多多配合了。”江柏柔聲說道，讓餘音回去。
走到法醫辦公室裏，空氣中的福爾馬林就讓江柏陣陣作惡。
“解剖結果已經出來了。”
陳曉曉把一張夾在檔案袋裏的報告單給了江柏，拉過椅子就坐了下來，一麵靜靜等待，一麵喝著還沒有冷掉的卡布基諾。
結果倒也明了，和當時的初步結果沒什麽出入，唯一增加的就是死者林猷在死亡前服用過藥物——枸櫞酸西地那非。
“這一串怪裏怪氣的是什麽藥？”江柏指著報告書問，卻看到陳曉曉臉上微微泛紅。
“你們男性的秦天柱……”
“哦！”江柏沒臉紅，倒是心裏有點尷尬，低頭繼續看報告書。
“生前有心房不規則顫動？”
“工作壓力大，有也挺正常。”
陳曉曉放下杯子，“你屍體有沒有看過，帶你去見見傷口？”
沒等江柏回道，陳曉曉已經拉開了辦公室裏的一扇鐵門，裏麵立刻就撲過來一股寒流。
“裏麵挺冷的。”
江柏吸著鼻子，拿著紙。
餘音被人按在牆邊，雙手死死地抵著對方的胸口，但無奈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胖子一臉麵目可憎的說道，雙手死死地掐著餘音的脖子。
“這件事情你從一開始就打算了吧！”
胖子手微微用力，餘音頓時滿麵通紅。
“你別血口噴人，這件事情就和我無關。”
餘音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手也不抵在對方胸口了，而是死命的掰開對方的手指。
“我就說你這小子，平時看上去性格還揉揉捏捏的，那天晚上非要和我大吵……”胖子一生氣，手更加用力，看著餘音臉通紅，一口吐沫吐了上去。
“那天的情況根本就不是這樣……你是瘋了吧！”餘音現在才意識到，胖子從今天晚上起就不太正常，現在又把自己約到這裏，“你這是故意殺人……”
餘音一根一根的掰著胖子的手指，竟然也將其掰開了。
這才留得一絲喘息，深吸了一口氣，頓時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看你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但事情往往就和我無關，要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好容易才喘過一口氣，餘音在地下車庫裏大聲的吼道。
周圍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回響，這才讓胖子稍稍安靜了一些。
“說起來，你和他們其實是一夥的吧！”胖子憤怒的說道，一巴掌直接在餘音的頭上拍了下去。
“林猷平時對你也不薄，想不到你居然是這樣貨色的人！你就不怕遭報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