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事涉太子，謹慎而行
魏征聞言點點頭，目光看向王通，顯然是對他的話頗為讚成。
畢竟人犯一旦被大刑拷打致死，一切的線索都會斷掉。
到時候死無對證，這有毒的祥瑞便會成為吳王李恪一生的黑點。甚至到時候推廣祥瑞也會成為問題，百姓可不敢輕易種植這曾經毒死過人的稻穀。
想到此處，魏征的目光看向吳風，又想起錢玄同所言，吳風編排汙蔑太子。
“人犯吳風，本官乃是禦史中丞，你有什麽要交代的，速速說來！”
吳風聞言連忙磕頭如搗蒜一般，對著魏征不停地磕頭。
“大人，小民已經交代過了，那買砒霜並給小人封口費的人和太子……”
沒等吳風說完，錢玄同啪地一聲拍在桌案上。
“大膽刁民，竟敢編排太子！”
接著錢玄同又拱手看向魏征說道：“中丞，此人編排汙蔑太子殿下，定是有人指使，還請下官對其用刑，審問出其背後的主使！”
“左右何在！”
錢玄同招呼手下便要對吳風用刑。
吳風意識到自己可能卷入到一場巨大陰謀中，於是連忙向魏征磕頭求饒。
“中丞大人，小民所言句句屬實，小民不過開藥鋪謀個生計，家中尚有妻兒老小，還望大人明察！”
一旁的王通見狀已經起身準備攔住錢玄同，但是目光又看向魏征。
畢竟魏征向來以剛正不阿著稱，如今此時涉及到皇家爭鬥，不知魏征會站在哪一邊。
魏征此時坐在椅子上，目光掃過堂上的眾人。
一臉驚恐不停磕頭求饒的吳風，神色緊張的錢玄同，眼色堅定的王通還有左右為難眉頭緊皺的閻立本。
眾人的神色收入眼中，沉默了片刻後猛地起身。
“此事涉及太子殿下和吳王殿下，我等必須慎重行事。”
“來人，去請兩位國公前來！”
魏征大手一揮派手下去請程咬金和牛進達前來。
一旁的錢玄同見狀神色更加焦急，誰人不知牛進達進入和吳王殿下關係緊密，若是牛進達到了，那自己就更加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王通聽到魏征的話，反而臉上露出輕笑，坐回了椅子上，目光緊緊盯著錢玄同。
魏征派人去請兩位國公，那麽證明他要秉公辦事。
有了兩位國公坐鎮，縱使有人想要圖謀不軌，也要掂量掂量。
閻立本此時抿了抿嘴唇，心中明白這場政治漩渦自己是逃不掉了。
這案子還沒詳細審問，便牽連出了太子殿下，若是真的查明了情況，不知道又會牽扯出多少人。
國公府。
牛進達和程咬金看著魏征的手下，臉上神色頗為凝重。
“魏中丞可是審出了生命頭緒，請我二人前去？”
麵對程咬金的詢問，魏征的手下神色也有些緊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在程咬金耳邊低聲說道：“國公，人犯已經在大理寺中，隻是人犯供出的消息牽扯到太子殿下，中丞恐有人從中作梗，故而請兩位國公前去坐鎮！”
程咬金和牛進達神色當即一變，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先前牛進達已經提前和程咬金講過此事牽扯到底人員。
而大理寺剛剛拿住人犯，就審出了牽連太子的苗頭。
甚至連剛正著稱的魏征也不得不謹慎一些，請自己前去大理寺坐鎮。
接著牛進達和程咬金對視一眼，兩人起身對著魏征的手下說道：“你先回去，我二人稍候便領兩隊兵士前往大理寺。”
聽到兩位國公要點兵前往，魏征的手下連忙拱手應諾，快步跑出國公府，向著大理寺奔去。
目送他離開，程咬金看向牛進達，輕撫一把長髯。
“老牛，你我分頭行動，各自去府衙點兵，絕對要保證沒人在我們眼皮下耍鬼把戲！”
“還有，你現在絕不能去找吳王殿下，此事牽連到太子、衛王等人，你我現在的身份隻能是陛下特使，不能是其他，你明白嗎？”
牛進達聞言點點頭，程咬金此言完全是出於好意。
若是自己現在去找吳王說明情況，一旦被人看見，那絕對會有人大做文章，汙蔑吳王幹預查案。
大理寺。
魏征等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四人神色各異。
堂下的吳風因為跪地時間太長，已經隱隱有體力不支的情況。
魏征見狀揮手說道：“取蜜水給人犯，讓他也緩口氣。”
聽到魏征的話，錢玄同立馬起身，拱手對魏征說道：“魏中丞，此事交給我來做！”
魏征抬眼看了錢玄同一下，隨後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錢玄同見魏征同意，頓時神色一震，揮手對著小吏使了個眼色說道：“你去取蜜水！”
眼看錢玄同有了可以暗箱操作的空間，王通連忙起身在魏征身旁說道：“魏中丞，人犯若被滅口，一切線索都要斷了，還請……”
沒等王通說完，魏征便點頭說道：“本官自有分寸。”
王通見狀不再多言，隻是默默看著人犯吳風。
此刻吳風也預感到了什麽，對著堂上的四人磕頭說道：“小人一時被金子迷了心竅，竟然召來如此禍事，若是那買砒霜的人到大理寺受審，我一眼便能認出他！”
吳風此話便是向魏征等人說明自己的價值，隻要他們想要把案子查下去，就必須保住自己的性命，讓自己來辨認購買砒霜的人。
自己經營藥鋪多年，閱人無數，畢竟如今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錢玄同明顯想要對自己下手。
聽到吳風的話，王通有些激動地點點頭，隻要保住吳風這條線索，定能樹藤摸瓜徹底查出毒米案中的幕後黑手。
雖然這幕後黑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但若沒有證據，空口白牙是不能服眾的。
錢玄同聞言眼中則是露出一絲狠辣。
心中冷笑道：不用多久你就要死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辨認買砒霜的人！
就在此時，錢玄同派出的小吏端著一碗蜜水走來。
錢玄同見狀當即說道：“快給人犯喝下，省得他稍候經不住拷打昏倒。”
吳風身旁的守衛此時一把抓起吳風的頭扒開他的嘴巴。
小吏顫抖著手臂將蜜水送到吳風嘴邊，眼看吳風就要被人灌下蜜水，卻忽然聽到魏征一聲低吼。
“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