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勇士蒙卡
第十六章 勇士蒙卡
終於，這五隻難纏的蜘蛛被雷灑他們全部戰勝了，獸人士兵首領也即將斷氣。
雷灑他們走到這個彌留的勇士麵前，心裏說不出的悲涼，這就是傭兵的生活，大部分都在生死之間，沒有任何的同情和憐憫，隻有強尊弱卑，一旦成為傭兵就隻能繼續戰鬥下去，直至死亡，或者是幸運地戰鬥到老，帶著一身的榮譽和輝煌退休，過上少少的一點幸福生活。
盡管知道已經是徒勞的，雷灑還是拿出了一罐樹木精華喂進了獸人士兵的嘴裏，或許是這樹木精華還有一點作用，獸人士兵睜開了眼睛，虛弱地看著雷灑他們。
“勇士，多謝你為我和我的兄弟們報仇了，這樣我死去得也安心了……”獸人士兵說著還露出了一絲微笑。
“對不起，我來晚了……”雷灑慚愧地低下了頭，要是自己不猶豫的話，這名獸人士兵說不定還能活下來，可是現在什麽都晚了。
“勇士，你能衝上來麵對這種強敵，還將它們戰勝，就已經說明了你的英勇和無畏。勇士，你能聽從號角的召喚，足以說明了你對於獸神的信仰之堅定，獸神在上，我蒙卡即將去見你了，呃……”蒙卡似乎已經不行了，雙腿完全斷掉，腹部也被深深地咬出了一個大洞，鮮血都在地麵流出了一大片，這還是獸人的身體強悍，要是普通的種族，沒有了生命值，隻怕就被直接咬成兩半。
蒙卡看著雷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邊咳著鮮血，說道：“勇士，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你，抱歉，我在碼頭對你有過侮辱，咳咳……”
那是雷灑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次受辱，讓雷灑記憶深刻，雷灑曾經還下定決心，在自己強大了以後一定要算這一筆賬，但是現在人都已經將要死在自己麵前了，還有什麽是不能原諒的呢？
雷灑正要開口說自己並不介意了，蒙卡卻劇烈地咳嗽起來，還咳出不少鮮血，雷灑趕緊拍了拍他的後背。
好一會，蒙卡平靜下來，眼睛似乎恢複了一點神采，雷灑卻是知道，這是最後的回光返照了，雷灑是經曆過爺爺的死去，那最後一會的時光就是這般……
“勇士，我不奢求你的原諒，但是看在同為獸神信仰之下，我希望你能將這裏出現天災混亂力量的消息帶給艾爾大人，讓他早日消滅這裏的天災力量，給人們一個安寧，呃，獸神大人……”蒙卡說完這些就整個人不動了，眼睛仍然怒視著地上地穴惡魔的屍體，隻不過已經沒有了任何神采，這個蒙卡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雷灑輕輕地閉上了蒙卡的雙眼，心裏止不住地一陣悲意，這是雷灑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經曆真正的死亡。以前無論是獵殺野獸還是擊殺怪物，在地球玩多了遊戲的雷灑都沒有什麽感覺，即使是那血肉模糊的場景也因為大半年的海島生活而沒有任何的不適，但是有同類，或者說是人的死亡還是第一次。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雷灑就一直小心翼翼，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苟延殘喘著，從來不去做什麽真正有危險的事情。雷灑雖然以獸神雷克薩為自己的信仰，但是卻沒有真正做到雷克薩的那種無畏，不然蒙卡也不會死在自己麵前了。
就是因為顧慮莉萊嗎？雷灑看了看一旁的莉萊，她正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著，頭深深地埋在膝蓋裏，身體不斷顫抖著，似乎也是成為傭兵之後，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死亡。雷灑沒有去安慰她，這種事情還是讓她自己撐過去得到的好處多一些。
難道真正的覺悟就是需要血的代價嗎？這次不是自己身邊的人，那麽下次呢？雷灑看了看一邊的莉萊和米紗，不，不能這樣！雷灑心裏咆哮著，作為一個孤獨的人，自己真正認可的就米紗和莉萊了，怎麽可以讓他們出事！但是自己真的能頂住一切，讓他們在自己的保護下安然無事到永遠嗎？不可能的，那麽，隻有大家都變得強大了，才是生存下去的根本吧？
以前是自己太過天真了，既然走上了傭兵這條路，那麽就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避免危險和困境，自己的保護隻能讓他們更早地被淘汰掉！雷灑不是那種網上穿越小說裏的主角，天生有什麽優勢或者什麽強悍的裝備，他的一切隻能靠自己的雙手去掙出來。
雷灑開始在地上挖起坑來，這四具屍體不可能搬運回去，況且回去的路上可能還很危險，又不忍他們就這麽暴屍森林，雷灑覺得還是就地掩埋吧。
獸人士兵的板斧還是很好用的，一會雷灑就挖好了足夠大的坑，米紗是幫不上什麽忙，而莉萊仍然在那裏埋頭哭泣。
埋葬好了四名獸人士兵，雷灑將他們的四把戰斧插在了小土丘上麵，形成一個十字形狀，以表示對於這些勇士的敬意。
雷灑做完這些後，一轉頭，猛然發現地穴惡魔的屍體居然還在！這都過去了十分鍾，屍體還在，那麽就說明這地穴惡魔是多塔大陸的本土生物了，而非薩格拉斯所創造的怪物，甚至可能是實打實的天災勢力。雷灑不由心裏一淩，這天災勢力難道真的出現在近衛的大後方了嗎？雷灑拿著匕首將地穴惡魔的頭砍下一隻，準備帶回去給艾爾團長看看，好確定具體情況。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麽其他三隻蜘蛛是薩格拉斯創造的，竟然和這可能是天災勢力的地穴惡魔聯手攻擊近衛的勢力，單憑現在的雷灑對於這個大陸的了解是不可能有答案的，還是先回去再說。
回去的路上，氣氛顯得十分沉悶，莉萊低著頭，眼睛紅紅的，神色看起來比平時更加茫然了。米紗跟著雷灑一步步前行著，似乎像是一具機械，雷灑卻是顧不得有什麽想法，他還要擔負這個隊伍的安全，不時的用戰鷹去四周偵查情況，選擇最安全的路走出森林。
這一路上的蜘蛛怪物似乎很少，或許是因為蜘蛛已經大量聚集的原因，在戰鷹的幫助下，雷灑他們沒有發生一次戰鬥就走出了森林。
三個小時後，雷灑一行人來到了小鎮的鎮口處，鎮守的是兩名裝備精良的人類士兵，雷灑正準備像以前一樣進去的時候，兩名士兵突然拔出長劍對準了雷灑他們，同時抓起號角吹響了，似乎在報警。
雷灑皺了皺眉頭，大聲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其中一名年長的士兵緊緊盯著雷灑，長劍一刻不離雷灑的方向，沉聲道：“說，你們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身上有著混亂的氣息，莫非是天災的勢力，想要混入近衛的基地？”
雷灑眉頭皺地更緊了，看了看這兩名士兵，那名年輕一點的士兵額頭上滿是汗水，身體甚至有些瑟瑟發抖，那名年長的士兵也顯得極其緊張。
“混亂的氣息？”雷灑抹了抹下巴，記得剛來小鎮的時候蒙卡就說了，看自己身上沒有混亂的氣息，就讓自己先留在小鎮上，這麽說來這混亂的氣息就是天災特有的了，這些士兵有些都是上過戰場的，對這種恐怖的氣息感受非常深刻，這會感覺到雷灑身體的不對勁，立即就緊張起來，想來是當年的戰場上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怖印象。
自己身體上為什麽會有混亂的氣息呢？對了，地穴惡魔的蜘蛛頭，肯定是這個原因！
雷灑在包裹裏一陣翻找，兩名士兵更是緊張的片刻不敢眨眼，生怕雷灑突然使用一個恐怖的技能直接秒殺他們。雷灑一邊翻著包裹，一邊搖頭苦笑，這兩名士兵也不想想，哪個天災的人物敢單憑兩個人來到近衛的基地，找死麽？就算是一個英雄來了也得交代在這裏吧。
在兩名士兵的惶恐之下，雷灑將一個地穴惡魔猙獰的頭顱扔在了兩名士兵麵前，使得他們嚇得一跳，看都不看是什麽東西，估計是以為雷灑在使用什麽超強的技能，大叫一聲，扔下長劍和盾牌就往小鎮裏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救命啊！天災的勢力入侵了，快逃啊……”
雷灑頓時就愣在了那裏，天災真的有這麽可怕嗎？竟然讓這兩個士兵嚇成這樣！這時年輕的那名士兵突然腳下不穩，摔了一跤，雷灑走上前去，想要解釋一下，打消掉他們的誤會。
這名年輕的士兵看到雷灑一步步如同惡魔般得走來，大喊一聲：“不，不要啊，我要死掉了！”隨後頭一歪就暈倒了過去。
雷灑這叫一個鬱悶啊，自己長得這麽嚇人嗎，就這麽像是天災的惡魔？轉過頭看了看莉萊，隻見莉萊也笑嗬嗬地看著他，兩隻眼睛如同鑲著藍寶石的月牙兒一般閃耀，莉萊終於情緒好了點。
“雷灑大叔，你居然把他嚇暈了，莉萊第一次也被你嚇暈了呢，嗬嗬。”說著莉萊就笑的更歡了，還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
“你這這丫頭，怎麽一點也不照顧下我的情緒，白養你一個月了。”雷灑鬱悶不已，這丫頭怎麽就不能讓自己有點麵子呢。
“哦，雷灑大叔本來就長得很嚇人啊！那些小動物們都見了你就跑得老遠的呢，這一個月的食物都是靠能幹的米紗打到的。”莉萊點點頭認真地說道。
算了，不和莉萊說了，這丫頭什麽都不懂，真的！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邊得意洋洋的米紗。這個食物的事還是因為雷灑不懂得大陸的情況，大陸的野獸可比在小島的跑得快得多，在這個到處是薩格拉斯怪物的地方，野獸們地唯一生存方式就是跑路，雷灑的速度竟然也是追之不及。米紗就不同了，作為一個肉食動物，捕食是他的本能，那些隱藏偷襲可不是雷灑能學會的，在雷灑嚐試了幾次之後就放棄了，捕獵的任務隻能完全交給了米紗。
恨恨地踢了這個暈倒在地上沒出息的士兵，吹響的號角逐漸引來了不少傭兵的察看，那些傭兵看著雷灑他們低聲交談著，不過因為並沒有接觸天災勢力的原因，並不熟悉混亂的氣息，也沒有馬上過來找雷灑他們的麻煩。
又是接近十來分鍾，周圍的傭兵越聚越多，接著一隊二十來個士兵也走出小鎮拔劍對著雷灑他們，那個先前跑掉的士兵也在裏麵，一臉惶恐地看著雷灑他們。不過看到地上那個地穴惡魔的頭顱，一個年紀大約四十歲地人族士兵走上前來，看樣子似乎是這些人的頭頭。
“我是這隊士兵的隊長斯多，這位馴獸師先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隻地穴惡魔的頭顱是怎麽來的呢？”這個
叫斯多的士兵隊長小心地問著雷灑，距雷灑起碼有個七八米的距離。
“你也看到了，這裏有隻地穴惡魔蜘蛛頭，是天災的惡魔，我在蜘蛛森林裏看到一群蜘蛛在圍攻蒙卡的一隊士兵，其中就有兩隻這種地穴惡魔，但是當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其他的士兵都死了，蒙卡隊長也不行了，我們殺死了剩下了五隻蜘蛛，蒙卡隊長臨死前拜托我將情報告訴艾爾團長。”雷灑將一切如實說出，這個消息還是盡早讓艾爾知道的好，蜘蛛的大集結和與天災勢力的夥同可不是小問題。
斯多聽聞消息，震驚了片刻，深吸一口氣：“蒙卡，那可是我們隊長裏麵最強大的人，竟然死在了蜘蛛森林裏麵。勇士，多謝你帶回的情報，請原諒我的無禮，現在是緊要時刻，混亂氣息的出現可不是小問題，還要請勇士先在這裏多待一會，我先去報告艾爾團長所有的情況，讓他來處理。”說完還向雷灑做了一個士兵禮，就趕緊吩咐其他士兵在這裏守衛，然後自己向著小鎮裏麵飛速跑去。
周圍的傭兵在沉寂了片刻後就炸開了鍋，各種議論紛紛傳了出來，不少傭兵看著雷灑的眼神都帶著敬畏，有些則是懼怕，還有很少的則是不屑。不過所有人看到地上的地穴惡魔頭顱都離得遠遠的，大家都不是笨蛋，雷灑因為沾染了地穴惡魔的混亂氣息就被這樣拒之門外，他們可不想有同樣的待遇。
雷灑倒不是很怕，要是自己沾了一下天災的混亂氣息就被所有近衛勢力所不容，那麽那些長期和天災戰鬥的近衛戰士怎麽活呢？看來這個近衛的大後方基地是太久沒有見識過天災的力量了，以至於沒有什麽專門的分辨方法。
雷灑也不理會那些傭兵和士兵們，隻是考慮著以後的情況。森林的蜘蛛在大規模的集結，估計真正的集結也就這麽幾天的時間，而且看這些傭兵的反應，似乎都還沒有人察覺，亦或者說是那些察覺到的人都死去了！雷灑心裏一淩，那個蒙卡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不知道這個鎮子怎麽應付這次的危機，要是真的是天災來襲，那麽肯定是要向上級求救了。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艾爾帶著一大群上百名士兵出現在鎮門口，艾爾示意其他人停步，直接走向了雷灑。
“雷灑，情況我大概知道了，那麽你和我來一下，具體和我說一說。”艾爾沉聲道，臉上的表情顯得極其嚴肅。
雷灑點了點頭，和莉萊打了聲招呼，朝米紗看了一眼，示意它保護好莉萊，就跟著艾爾一起走到一片沒什麽人的地方。
“好了，雷灑，就在這裏吧，說得詳細些！”
“好的，艾爾團長，我這一個月都在森林裏曆練，但是這一個星期以來，我發現蜘蛛們變得越來越狂暴，經常四處走動，不斷攻擊著各種小動物甚至是傭兵們，就在今天，我的召喚物竟然被蜘蛛發現殺死，好奇之下，我就跟著過去察看，沒想到，我就看見了一幕恐怖的情景。”
雷灑吞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發現了一片地方在大量集結著蜘蛛，大概看了一下，看到的數量恐怕不下數千隻，各種蜘蛛都有，就連強大的育母蜘蛛都出現了，但是數量上麵不清楚，而且這些蜘蛛群裏麵居然還有著地穴惡魔這種天災勢力的蜘蛛出現，我估計我的戰鷹就是被這種蜘蛛殺死的。這蜘蛛的群體還是最近才開始集結，要是發展下去，不知道會有什麽變故。”
艾爾往蜘蛛森林方向望了望，低聲問道：“那麽，雷灑，蒙卡就是死在這群蜘蛛手裏的了？”
雷灑點了點頭：“蒙卡是一位勇士，因為那裏太過危險，我將蒙卡和他的手下就地掩埋之後就離開了。”
艾爾眼裏露出一絲悲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都是我的錯，我這幾天也感覺森林的不對勁，就派遣蒙卡去查探情況，誰知道竟然是這麽強大的敵人，他們連逃出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雷灑你，恐怕這樣的情報都難以得到了。蒙卡是一個強大的戰士，雖然他有點歧視我們混血人種，但是這也不能抹殺他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雷灑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是的，蒙卡確實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勇士，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我是被他喊出的獸族號角吸引了過去，並且鬥誌昂揚地戰勝了那些剩下的蜘蛛。隻有真正的獸族勇士，虔誠地信仰於獸神，他才能喊出這樣的號角。”
艾爾“哦”了一聲，向著森林方向行了一個軍禮，看來獸族號角的強大早已深入人心。
“多謝你，雷灑，你的情報太重要了，我想我們整個鎮子都要采取措施來應對這次危機，我要去和鎮長商量一下，萬一真是天災的力量滲透了進來，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艾爾轉身對著所有的傭兵和士兵開始發號施令：“大家，都聽好了，現在是整個鎮子的危急時刻，現在，所有的傭兵任務暫時取消，所有的傭兵們不得隨意走出小鎮，我們會加緊召回所有還在任務中的傭兵們，請大家安心等待，蜘蛛森林現在太過危險，我們將馬上采取一些行動了，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們的幫助。”
艾爾在小鎮的威望相當的高，沒有人出來反駁他，而且這隻地穴惡魔的頭顱也已經讓大家心裏惶惶了。傭兵們隻是小聲地交談著，沒有人提出什麽疑問。
艾爾對那些士兵發出了一些命令，就轉身往小鎮內快速離去。
斯多走到雷灑麵前，說道：“你們現在可以進鹽抹小鎮了，不過這個蜘蛛頭我們要留下來，可以嗎？”斯多的話十分小心翼翼的。
現在，在艾爾的意思下，雷灑的強大已經被他們所認可了，尤其是雷灑還是一名馴獸師。
“那個沒問題，本來就是帶回來給你們的。”雷灑點點頭，帶著莉萊和米紗直奔旅店，這一個月的曆練讓他感覺到了深深地疲累，迫切需要盡快休息下。
圍觀的傭兵們都自覺地給雷灑讓出了一條道路，眼神帶著敬意。
回到了旅店，雷灑一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之前是不覺得，一到了能安心睡眠的地方，雷灑就再也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