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女非彼女
四周空氣潮濕，入眼處滿是個個水窪。
腳下卻是堅硬的石頭，各種扭曲的文字盤根錯節。
分明是個傳送陣。
李覆海望向綠蘿：“這是哪?”
綠蘿麵無表情，並未回答。
李覆海一拍腦門，難道是個坑?
是要坑自己?
打起十二分精神，有意與綠蘿保持距離。
綠蘿並不以為意，祭出夜光珠。
在照亮五十米內景物的瞬間，發光的火蜻蜓一暗，收去光芒。
隻是圍著夜光珠團團轉。
“綠蘿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李覆海不明所以，莫不是讓自己來當炮灰的。
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綠蘿似乎察覺了李覆海的小心思，轉過身說道：“你是銀瓶兒師姐的人，我們算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但是，你一個小小的凡人境，我弄死你如同弄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何必使用手段。”
綠蘿麵色陰沉，與街道上見到時的態度截然相反，完全是另一副麵孔。
對方並未正麵回答，隻是打了個馬虎眼。
李覆海眼角一抽，果然不能被她一時的表現迷惑。
魔宗始終是魔宗。
跟上綠蘿，水窪裏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綠蘿卻腳不沾地，與地麵保持一尺的距離。
也不知她是用的什麽飛行法寶。
行走十裏左右的路程，水窪漸少，地勢向上變陡。
在一座半人高的墳墓前，綠蘿止住了腳步。
一塊無字墓碑上滿是青苔，看來與潮濕的土地有關。
綠蘿收起夜光珠，在墓碑的底座上扣弄著。
找到一個凹陷的機關。
“快過來幫忙！”
李覆海上前搭了一把手，墓碑卻是紋絲不動。
使出十二分力氣，仍舊不動。
莫非墓裏有寶貝?
隻是這裏陰氣森森，幾乎凝成霧。
分明是陰氣極重的表現。
這裏莫不是有玄機?
有重寶?還是秘笈?
李覆海頓時有些眼熱，隻要找到秘籍，就用剪切複製的金手指一股腦兒拉入記憶中。
卻見綠蘿暗歎一聲：“果然，力氣不夠，根本無法推動。”
銀牙一咬，慎重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黃澄澄的巨力符。
“給你！”
李覆海接過，總算明白了，對方是拉自己來做苦力的。
將巨力符往身上一貼，頓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深吸一口氣，全身肌肉隆起。
配合綠蘿把著墓碑，用力一推。
墓碑發出咯吱的摩擦聲。
有戲！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推開墓碑，下麵出現一個可以供人通過的洞口。
綠蘿嘴角微微翹起，露出淡淡的笑容。
“進去！”
她用手指捅了捅李覆海。
烏漆麻黑的洞口瘮人得慌。
悲催，看來不隻是當苦力，還要當探路的炮灰。
李覆海內心此時萬馬奔騰，恨不得掀翻對方。
隻是附骨之蛆在自己胃裏寄生著，一旦修為跌落，就會被附骨之蛆吞噬肉體。
念及此處，摸了摸胸前的新月吊墜。
做好最壞的打算，魚死網破！
“綠蘿，要我賣命可以，總要拿東西來換吧！”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即使在屋簷下低著頭，總要有個價錢。
李覆海暗罵總要撈點，不然怎麽對得起自己。
“想要討價還價?”
綠蘿輕蔑一笑，嘴裏念念有詞，隨即向李覆海一指。
後者的身體不受控製動了起來。
該死的！
剛才的不是巨力符，而是傀儡符。
李覆海木然地進入洞內。
四周漆黑一片，傳來吱吱的聲響。
什麽鬼東西?
李覆海隻覺心裏發毛，未知的恐懼如漆黑的四周籠罩下來。
什麽也看不見。
李覆海心裏默念，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隻是綠蘿是什麽人，為何對這裏這麽熟悉?
在綠蘿的控製下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停下。
隨著綠蘿祭出夜光珠，李覆海看清眼前的東西。
一隻隻黑色的橢圓食屍蟲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
蟲子擁擠著，摩挲著，發出吱吱的聲響。
原來是這鬼東西！
黑黢黢的東西令李覆海頭皮發麻。
還好他沒有密集恐懼症，不然早就吐了。
在這群食屍蟲中，一柄利劍插在地上，發出陣陣寒光。旁邊是一件殘袍。
這利劍一看就不是凡品。
綠蘿用餘光掃了李覆海一眼，緩緩飄向利劍的方向。
食屍蟲似乎怕極了綠蘿，吱吱地讓出一條道。
綠蘿握住劍柄，輕輕摩挲著。
手上頓時冒出陣陣青煙。
“看來還是不行！”
綠蘿蹙眉，隻見握住過劍柄的手心被燙出一個洞。
必須是男子才能握住這柄劍。
綠蘿看向李覆海，向他招了招手。
“過來！”
李覆海不受控製走到綠蘿身前，眼睛死死盯著她。
“你玩什麽把戲?”
“什麽把戲，當然是……”
“吞了你！”
突然一個黑影從綠蘿的肉身升起，張牙舞爪地撲來。
黑色的神魂！
綠蘿竟被附身了。
李覆海雙目圓瞪，眼睜睜看著黑影纏上自己的身體。
綠蘿如一團爛泥癱軟在地，手中夜光珠哐當掉在地上。
密集的食屍蟲立即圍住她。
爬上她的肉身，吱吱啃食。
不過片刻，屍骨無存，隻剩衣物、儲物袋和夜光珠留在地上。
李覆海一陣惡寒，此時他已經顧不上其它。
神魂一陣劇痛，黑影鑽了進去。
清晰地感受到神魂正在被一寸寸撕裂。
李覆海拚命調動元力，想要將黑影擠出。
隻是……
無濟於事！
啊！
李覆海渾身冷汗直冒，如同被潑了桶水。
痛楚可見一斑。
黑影瘋狂地撕咬李覆海的神魂，無所顧忌。
“小子，你已是老夫的囊中之物，不要垂死掙紮了。”
黑影張狂地笑著，“多少年了，老夫終於能出世了！”
即使看到黑色禁製，也毫不猶豫咬了上去。
就在這一瞬間，強大的吸力從禁製上傳來。
不！
這是什麽鬼東西?
黑影寸寸碎裂，哀嚎著被黑色禁製扯了進去。毫無還手之力。
片刻後，李覆海停止掙紮，疲憊的臉上卻多出一絲微笑。
他多出一份記憶。
那黑影原是淩霜劍宗一名長老，名為雲川，修為在化物境。
被上一任合歡宗宗主紫嫣然引誘，情動之下，進入合歡宗。
沒有剩餘價值後，便被無情的拋棄。
對方竟要把他煉成傀儡。
雲川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利用本命法寶斬空劍破開空間，重傷遁逃。
到了這個無名的陰煞之地。
在陰氣的蘊養下，他的神魂不斷壯大，漸漸與墓地有了奇妙的聯係，肉身卻毀了。
無法離開墓地。直到綠蘿偶然進入，雲川便吞了她的神魂，占據了身體。
隻是他是個男性，而綠蘿是名女性，神魂與身體不相契合。
便尋找下一個目標。
李覆海恰巧撞上……
他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通過淩霜劍宗雲川的記憶，得知雲川從合歡宗紫嫣然身上得到了天地鼎爐大法的殘篇。
怪不得綠蘿有天地鼎爐大法的殘篇，原來她早已被雲川奪舍。
同時李覆海也知道了一些秘密。
在合歡宗，雜役弟子和外門弟子都是炮灰。
加入合歡宗，意味著神魂會被烙印上合歡宗的痕跡。
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合歡宗鎖定。
既然如此，不如將這裏當作藏身之所，沒事就到這裏修煉，也沒有人打擾，豈不快哉！
吱吱吱！
食屍蟲變得焦躁不安，隨時都會發動攻擊。
試探性地踏出一步，食屍蟲吱吱後退。
下一刻，卻快速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