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事情始末

十一月初六,王修平和周難一路沿著血跡尋找下來,卻來到一座最不想要去的城池——永安城。

富商雲集之地,堪比京城的城池,無數人慕名而來的地方,卻是王修平這輩子最難以踏入的地方。

“三哥,要進去嗎?”周難站在外麵問道。

“放信號通知山莊內的弟兄們在山莊歇上幾日,但要隨時聽後調遣,不可懈怠。”王修平吩咐道。

周難點頭後,王修平又道:“先不進城了,我們去北門外的山上再尋找一番吧。”

“啊?去山上尋找?”周難奇怪道。

“待你發好信號,我們就走吧。”王修平沒有解釋,這一次,像是要為某事而一意孤行一次。

周難轉瞬即懂王修平的想法,苦笑一聲後,開始拿出隨身攜帶的硝石、硫磺、石墨等物品,將它們以特殊手法混在一起,放於竹筒之中,隨後點燃,一道絢爛的煙火放射,方圓數百裏地的人都可以看見。

他們是步行從山莊外的後山到達了永安城外,由此可見,落雨山莊距離永安城也比較近,莊內的人,自然也能看到煙火。

做完後,周難和王修平便朝山上走去,但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看到煙火的人,還有一些心懷叵測之人。

他們也走了一夜左右,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另一側是山脈縱橫的山區,在眾山之中,有一峰最為顯眼,那便是盛名大泱皇朝的絕天山峰。

“此地是何處?”周顯揚向管家詢問道。

管家一看到山峰,便已明白自己身處何地,開口介紹道:“沒想到,隨著血跡,我們卻是饒了一圈,繞到了絕天山峰之下。再過去一些,就可到永春城了。”

“這就是絕天山峰啊!”周顯揚望向最為高聳的山峰驚歎道。

“山峰之下,還有一條白水河,白水河的盡頭是一座村莊,名為白水村,向來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地處群山環抱之中,想必凶手也難以發現。因此,凶手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怕是隻有永春城了!”管家分析道。

“永春城?那不是回春堂的老家嘛。”周顯揚撇撇嘴說道,顯然不願意踏入。

管家這才想到周顯揚的身份,雖然很少過問江湖事,可兩堂間的恩怨倒也有所耳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行動。

在尷尬的時刻,止心對周顯揚開口道:“你去白水村歇息幾日,我與管家去永春城一探究竟,到時候於絕天山峰下匯合如何?”

管家目光一亮,道:“止心掌門這個注意好,不知周少爺意下如何?”

周顯揚思索了一下,點點頭,由此可見看來兩堂間的恩怨不淺!

隨後,他們又兵分兩路,一路趕往永春城,另一路則是去了白水村。

……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距離臘月越來越近,天氣也愈發寒冷。

初九這一日,白水村內,老者的院落裏,周顯揚一個踉蹌,摔了個底朝天。

他帶著極度恐懼的神色,緩緩爬起來,萬分後悔自己為什麽闖入了這個與世隔絕的村莊。

原來在幾日前,與止心、管家分開後,他快速趕路,按照管家所說的路線,沿著白水河,果然找到了白水村。

以他的想法,這麽一處封閉的村莊,裏麵的人定然不懂武功,自己進去,那可就是如同神話一般的人物,去村裏歇息一下,那是給白水村麵子。

可誰曾想,剛進入村莊,就被一帶著黑布蒙著眼的老者攔下,老者嗬斥他莫要闖入村莊。

周顯揚對於長輩的基本尊重還是有的,他耐下心,與老者交談了幾番,結果老者執意讓他離去。

再三被拒絕,於是他內心的驕傲開始刺激他,在他的眼裏,這個皇朝可將人分為三等,最下等的人自然便是奴才,其次中等人則是普通百姓與那些有點錢的富商,而上等人則是武功高強的江湖中人與朝廷內高官厚祿之人。

老者雖是長輩,可終究是比他第一等的人,這般寧頑不靈,豈能容忍?

帶著怒意,周顯揚執意闖入村裏,哪曾想老者一把將他推開,雖然蒙著黑布,卻能聽到自己所處的位置,這令他大感驚疑。

隨即,他對老者出手了,可讓他始料未及的是,老者的武功之高,是他此生罕見,比其自家的老爺子也不逞多讓。

嗚呼哀哉,剛一出手,周顯揚就被老者擊傷,隨後又被老者無情地封了穴道,內力無法使出,就成了一個普通人。

如此也就算了,作為懲戒,老者反倒將周顯揚留了下來,讓他陪著自己“鍛煉身體”。

所謂的鍛煉身體,實則就是讓周顯揚陪自己試試練練手,活動活動筋骨。

與周顯揚一塊鍛煉的時候,老者也沒有動用內力,可他隻憑借一根樹枝,讓周顯揚不出兩招就被擊倒在地,摔得很慘。

早上鍛煉完了,晌午吃完飯後,他就讓周顯揚去田裏幫忙,一幹就是一下午。

幸好從小習武,體質不錯,一日日被這般對待,周顯揚倒也應付得來。

“好了,今日就到此為止。”院落內,老者扔掉樹枝,轉身走向灶房。

周顯揚滿臉淤青,帶著欲哭無淚的表情,默默地跟著老者走向了灶房幫忙幹活。

永安城外,周難和王修平進山有了重大的發現,在懸崖下的石壁中發現了一處洞穴。

洞穴內,有著很多女子的衣服,尤其是內衣,更是滿洞都是。

不過,這些衣物顯然年代久遠,長期隨意擺放著,已被風沙掩蓋了大半,殘破不堪。

至此,聯想到胡子仙所說的話,王修平頓時想到了當年一夜留香跳崖未死的原因,氣急攻心,吐了一口鮮血。

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周難攙扶著他,終究走入了永安城。

至於永春城內的止心和管家,在城中打聽到了很多有關於回春堂的事情,更是聽到了關於方不揚與其父方霸失蹤的消息。

此刻,他們出了永春城,即將就要趕到白水村。

……

絕天山峰上,胡子仙經曆與雪猿大大小小數十次的奮力鏖戰,終於借助雪猿,使得自己無需內力,就可將劍意凝聚而出,做到了真正的意聚劍發。

咻!

一念之間,釋電劍出鞘,劍在周身穿梭,劍意凝聚在劍身上,且與胡子仙心意相通。

此刻,他處於山洞裏,一旁還有虎視眈眈的雪猿,奈何對於釋電劍萬分忌憚,不敢上前,一直都是揮著四肢向胡子仙宣示不滿。

“小猿猿,要不要再來一戰酣暢淋漓的戰鬥呀?”胡子仙帶著邪邪的笑意,步步逼近雪猿。

雪猿突然間,神色一變,滿臉的委屈,雙手掩著雙目,楚楚可憐的樣子。

“哈哈哈,終於乖了。”胡子仙大膽地走到雪猿身前,摸了摸雪猿的腦袋。

雪猿似乎認清了局勢,屈服於胡子仙,這使得胡子仙很有成就感。

卻在這時,半山腰處,傳來了悠揚的笛聲,嘹亮清晰,能在風雪之中維持響聲,若無它因,那麽吹笛之人的內力不容小覷。

胡子仙目色一凜,握緊手中的釋電劍,急忙出去,找了處隱蔽的地方,開始將身上的覺冥化悲心經典籍埋起來,這樣的武功出現於江湖中,會掀起很大的風浪,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胡子仙前腳剛走,雪猿後腳立即趕往山下,急匆匆的,並且有種人難以理解的激動之色。

埋好典籍後的胡子仙,開始趕往山下,現在內力恢複了大半,再加上凝聚出了劍意,除非是老者那樣的絕頂高手,否則就算是風不通來了,也難以拿下他。

半山腰處,依舊有一些風雪,可風雪之中,唯見一人抱住了雪猿,雪猿很是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蛋。

胡子仙從遠處緩緩走下來,一眼就看到他們,不由大感驚訝,心裏呢喃道:“這頭雪猿,難道還有主人不成?會是吹笛之人嗎?”

一步步上前走去,雪猿聽到有人靠近,一轉身,一看是胡子仙,再看了看身旁的人,不由露出猙獰的麵目對著胡子仙,生怕胡子仙傷害身旁之人,此舉是要保護身旁之人。

“胡哥哥!”然而,雪猿旁的人卻驚訝喊道。

此時,胡子仙也看清了雪猿旁邊人的容貌,不由大為驚訝,怔怔地道:“張小蘭?”

沒錯,雪猿身旁的人正是張小蘭,將胡子仙攙扶到老者家中的張小蘭。

似乎察覺到氣氛變了,雪猿通人性,悄悄地退後,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胡子仙與張小蘭一番交談後,思索了一會,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張小蘭的父親就是卓路,卓路曾被白水村一張姓女子所救,兩人墜入愛河後,有了張小蘭。

張姓女子早年有一段奇遇,在絕天山峰下救過雪猿一命,與雪猿極為熟悉。

卓路一心想著習武,苦於無人指點,小蘭的母親則是通過雪猿,了解到山上住著一位武功極高的老者。

於是,一番商議後,雪猿帶著卓路上山,認識了老者,接著卓路得到了釋電劍與覺冥化悲心經,可他心浮氣躁,未等神功練成,就離開白水村闖**江湖。

沒多久,受了重傷回來,不治身亡。

沒過幾年,張小蘭的母親在鬱鬱寡歡之中隨卓路去了,由於從小就被卓路拋棄,隻在卓路死前見過一眼,張小蘭就隨了母親的姓氏。

每當思念母親的時候,張小蘭便會獨自上峰,吹起笛聲,喚來雪猿陪伴。

至於她的笛聲,是從小練出來的,並非靠內力而發,她本人沒有習武,不曾練出內力。

所以,上峰根本沒有任何危險,顯然老者知道張小蘭與雪猿的這層關係,一切的發展,怕是在老者的計劃之中。

“前輩,多謝了!”胡子仙在心裏鄭重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