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錯開

山頂匯合,胡子仙向其他三人講述了自己的所見,周難則講述了他們追逐兩人的經過,可惜被他們跑走了。

眼下,殺害三大高手的凶手被白宇所殺,白宇和火毒女應該離開了。

至於慧清師太,她的故事隻有風依雨知曉,可風依雨死了,她也死了,當年與風修老前輩的種種,將被塵封於地下。

六扇門的人開始清理現場,並且將棺材葬下,立上了一個無字石碑,算是安慰這位替死者的亡魂。

紅依雪的屍體、托阜達的屍體、慧清師太的屍體,以及一幹風魔教、火邪教教眾的屍體,被一一抬到了山下,之後重要人物的屍體會被好好安置,那些小人物的屍體,則是被扔入亂葬崗中,任由其腐爛風化,一生就如此草草了結。

至於此次傷亡的朝廷一方人物,則會被風光大葬,並給予其家人豐厚的銀兩。

“那四枚金針呢?”雲戮詢問道,他最在意的,便是金針,因為這是與前朝寶藏密切相關之物。

胡子仙惋惜地搖搖頭,道:“我在追到一個轉角的時候,被風默逃走了,但他垂死重傷,很可能這四枚金針會隨著他的死,永遠地成為一個謎。”

雲戮沉吟片刻,

笑著道:“不管如何,老夫還得帶人去那邊搜一搜。此次,六扇門的表現不錯,尤其是你,洛銘,沒有讓老夫和那老道失望啊。”

“老道?前輩口中的老道,又是何人?認識晚輩?”胡子仙不解道。

雲戮點點頭,道:“不過那老道不想你記得他,再三囑咐老夫別說出口,以後你們有緣自會見麵的。你們幾個都不錯,好好幹,此次朝廷會給你們記上一功的,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三人抱拳與雲戮就此拜別。

當雲戮一走,胡子仙猛地回憶起那兩聲呼叫,忙問道:“對了,那兩人在哪裏消失不見的?”

“怎麽?裏麵有你的夢中情人不成?”王修平不禁打趣道,卻見胡子仙一臉嚴肅,不由尷尬笑了笑,說道:“跟我來吧。”

不久,兩人來到半山腰處的叢林中,山中仍舊飄著雪,叢林的樹上,已被覆蓋了厚厚的積雪。

胡子仙被帶到一處樹木密集的地方,低頭一看,他看到了腳印就從此處消失不見,再遠處,仿佛被一場暴風席卷過,有一道深深的溝壑,即便有腳印,也會被抹除了。

“這是怎麽回事?”胡子仙皺眉問道。

王修平回憶道:“就是剛剛我所說的,突如其來的風雪,遮天蔽日,讓我們迷失了他們的蹤跡,當風雪平靜下來後,他們就已不見了。隻不過,這場風雪來得突然,來得奇怪,像是人為的,可能製造出這般風雪的人物,其內力必將深不可測。”

“難道是關武侯背後之人所為?”胡子仙呢喃道。

王修平拍了拍胡子仙的肩膀,道:“走吧,不管怎麽回事,接下來的事情,可都不是你我該操心的,就交給雲戮前輩。”

提到雲戮,胡子仙也不由笑了笑,自語道:“我的命可真值錢,當年落魄的時候,就是他幫過我一把,看來朝廷不曾放棄我呀。”

“哦?還有這事?”王修平驚愕道。

“修平啊,即便皇帝是你的嶽父,你也可別大意了。”胡子仙凝重道,隨後帶著一身的蕭索,走向了山下。

夜晚到來,一幹人等也都離開了這座山,雲戮帶著皇帝的人不知所蹤,他也沒能發現風默的蹤跡,但他可能繼續追查下去,也可能去辦另一件事情了,他不是個閑得住的人。

所有人都走了,可卻有一人,一女子,孤身一人,在山中徘徊,她在尋找著什麽,她來到了山頂,看著地麵上被凍幹的一灘灘鮮血,以及被雪掩埋大半的鮮血,滿臉的悲傷,她分不清哪一灘鮮血才是自己心中的那人所流出來的。

接下來,她又去了山腳,也看到了一灘灘鮮血,可她也分不清,哪一灘會是自己心中的人所流出來的。

她還在一棵樹上,看到了鮮血,並且還有劍刺的痕跡,能想得到,這會是一位可悲的人,被他人釘在樹上慘死。

最後,她的腦中浮現出那時候的場景:背後的追兵,氣勢洶洶,帶頭的三人,武功卓越,他們隻能選擇逃跑。突如其來的一場風雪下,那個男的一把推開了她,兩人就此分離。分離之後,她一直躲在雪中,紋絲不動,即便過了數個時辰,也依舊沒動。冷對她來講,已經沒有了傷害,她心如死灰一般,就在那麽短短的半日,她失去了所有,有至親,也有曾經疼愛她的人。

直到山中再無人的響動,唯有呼嘯的風雪聲,她才從雪中爬了起來,像是遊**的孤魂野鬼,在山林中漫無目的地尋找,此時的她,最需要的是一個肩膀。

但她的心中,對於那一幕,將是永生難忘!

……

京城的一品樓外樓,王修平豪爽地擺了十幾桌宴席,包下了整個一品樓的外樓,宴請了六扇門的兄弟們慶功。

老鷹、老狼、老豹以及阿龍、阿虎等人,也在其中,但於超、莫非然、鄭愁三人沒來,他們自知無顏參加,這一次,是他們沒有全力查案,一直都是比較敷衍的狀態。

一品樓中,觥籌交錯,胡子仙赫然坐在王修平身邊,享受著重新歸來後的喜悅。

六扇門的兄弟,無論是新來的,還是舊的人,打心底歡迎胡子仙重新加入。

王修平辦事很快,似乎提前預料到了什麽,早就上奏皇帝,將六扇門總捕頭的職位拱手相讓於胡子仙。

皇帝當年就很看好洛銘,如今他回來了,對於當初的事情,也有了解釋,再者連王修平都相信他,自然沒有難為洛銘,欣然準奏。

今晚的慶功宴,可謂是慶祝三喜臨門的之宴,一是破案之喜,二是洛銘歸來之喜,三是洛銘榮升六扇門總捕頭之喜。

至此,六扇門內的金牌捕快多出了一人——王修平,這樣一來,他也能多陪陪自己夫人,皆大歡喜。

王修平的夫人名為雲音,她很是感激胡子仙的到來,終於接替了王修平的職位,讓他們夫妻有了更多的時間享受你儂我儂的愜意生活,於席間不斷向胡子仙敬酒。

還有眾多六扇門的兄弟,也向胡子仙敬酒,他們這是要將胡子仙灌醉的節奏。

最終,耐不住眾人的熱情,胡子仙被真的灌醉了,醉了的他,異常冷靜,隻是帶著微笑,醉醺醺地趴在了桌上。

眾人見此,開懷大笑,人生得意之際,莫過於此。

宴席結束後,一臉醉意的王修平,吩咐下人,帶胡子仙去皇帝剛賜給他的府邸,原來是一位富商府邸,後來富商破產了,便由官府接管,胡子仙榮升,於是便賜給了他,門匾換成了“洛府”。

洛府位於城南,距離六扇門比較近,府邸浩大,原本的布置就挺不錯了。

但剛落實下來,府上還沒招攬管家、下人,王修平便讓派出去的下人去服侍胡子仙幾日。

夜晚的京城,依舊繁華喧鬧,即便是冬日,也不改以往的風采。

胡子仙靠在車廂內,任由下人駕著馬車趕回府邸,路不是很遠,相信很快就能到。

隻是,不知為何,天突然間,下起了大雨,磅礴大雨,使勁地宣泄下來。

街道上,一陣忙亂,行人紛紛避雨。

駕車的下人,忽然間喊道:“不長眼的人,還不快讓開!”

輕微的轉動,車廂一陣晃**,胡子仙的醉意也清醒了幾分,他帶著疑惑,迷糊地掀開窗簾,看向外麵。

唯見淅瀝瀝的大雨之中,站著一位落魄的女子,她一步一頓,不知改去往何方。

由於夜色,再加上烏雲蓋頂,借助街旁微弱的燈火,帶著醉意的胡子仙,隻覺得女子的身影很熟悉,但沒有立即想到她是誰。

至於女子,被駕車的下人罵了一句後,毫無反應,像是丟了魂魄一樣,繼續走著,行走在雨中。

胡子仙想要繼續看著女子,奈何馬車繼續奔跑著,一下子,兩人由此錯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次錯開,便是永久地錯開,心與心之間的錯開!

迷糊的腦中,不知為何,響起了關夫人臨死前說的話“如果愛她,就別猶豫!”

話仿佛就在耳畔邊響起,時刻回響著,使得胡子仙很是難受,那是一種心裏的難受,畢竟這是他最初的愛,持續到現在的愛,沒有回應的愛,不敢坦明的愛……

在這一場突如的大雨之夜中,王修平跟隨著夫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但在京城之外,一騎著馬的人,身前躺著一屍體,若是胡子仙見到了,定會驚訝,這正是他沒能追上之人——風默的屍身。

而這騎馬的人,若是他見了,怕也會更為吃驚,因為他們曾經在一個特別的地方遇見過。

另一邊,一處隱蔽的地方,一直假死的關武侯,果如風鎮海所言,成為了真死。

此時的關武侯,胸前中了一掌,整個人被陷入樹幹之中,他的雙手被斬斷,露出猙獰的笑容,很是詭異。

而他,就死在了京城的郊外,第二日,應該就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