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依偎
“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大姐時不時就向門口看，院子的們還是依舊緊閉，就怕哪個人又受傷。他們已經再也經不起驚嚇了。
“會回來的，別著急。”
奶奶在一旁縫針繡花，這是她從小的手藝，到如今幾十年技術如火純青，現在家裏沒什麽事做，繡繡花什麽的最實在。
大姐對繡花也有些了解，自從母親去世就沒有人教。現在很多時候都是自己縫。
廚房裏麵窩著火，兩個人在刺繡，小七已經在一邊木板小桌子上睡著了，寶哥在仔細的看著她們刺繡。
“寶哥是不是也想玩玩？”
大姐調侃道，笑著看著寶哥。
寶哥認真的點點頭，隻有九歲的他在哥哥姐姐的陪伴下成長，家裏麵的事情他也知道。
“男孩子繡什麽花，以後出去會被人笑話。”
奶奶笑道，寶哥也不惱，說道：
“娘親說，隻要人有一技之長，到哪裏都可以養活自己，現在我還小，什麽都要學學。說不定以後可以派上用場。”
大姐和奶奶都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一時還有點楞。
大姐笑著說道：“好寶哥，你是個有心的，姐給你針，看看你學的如何。”
不一會兒外麵就有動靜，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就知道他們回來了。
“這魚真大，有個兩三斤了吧！”
二哥笑嘻嘻的說道，要是不好吃，他們也不會餓死了。
沒想到冬天結冰後的魚這麽好抓，開了一個冰口，一群魚湧上來，想想都高興。
“回來了？這魚真大。”大姐說道。
而且還不隻是一條，大大小小也有十幾隻了，要是好吃一定是一頓大餐。
魚回來了，也許是肉的**，大家都感覺自己一點也不累，有使不完的力氣，生火的生火，殺魚的殺魚，幾個小孩子都井然有序，做起事情來完全不輸大人。
“大哥加油，大姐加油。”
洛銘很清閑的在一邊呼喊，大家看到她身體恢複的不錯，心裏也放心多了。
魚很快就做好了，家裏有鹽還有辣薑，雖然很簡單，但是已經夠了。
香味四溢，眾人肚子都咕咕叫了，就連奶奶都坐不住了。
“真香啊，沒想到這魚做出來不腥。”
二哥已經準備開動了。
飯桌上隻有魚，十幾條三斤左右的魚硬是一下子弄了八條，每人一條。
眾人食指大動。
“真香，太好吃了。”
其他人已經不舍得說話。
洛銘肚子早就餓死了，這可是新鮮的魚，在現代城市還沒有這麽新鮮，咬一口肥美多汁，兩隻手都用上。
“吃慢點洛銘，小七，別被魚刺卡住了。不夠廚房還有。”
大哥細心說道。
大姐也說道：“奶奶，您也慢點吃，不急。”
屋子裏麵一片其樂融融，奶奶心裏無比的感動，沒想到自己當初為了不拖累這些孩子，安排好他們就走了，現在自己沒地方去，還是這些孩子要自己。
“你們都是有良心的，都怪我當初走的太快，要是知道老二家對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就算怎麽樣也不會丟下你們。”
走之前她確實好好的囑咐了老二家，要好好待這些孩子，沒想到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奶奶，這不怪你，都是以前的事情，不要想了。您是我們的奶奶，再怎樣都不會讓您受委屈的。”
大哥說道，想到青兒和他說過姑姑家的偏見，這一年奶奶在那裏一定也不好過，要看別人臉色做事。還是個老人家。
看奶奶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姑姑家也沒有好好照顧奶奶。
“奶奶，您就好好吃，好好玩，哥哥姐姐一定會好好養您的，洛銘長大了，也會養奶奶的。”
洛銘看到奶奶，就想到自己現代的時候收養她相依為命的奶奶，她就覺得無比的親切。
奶奶聽到他們說的話，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一直點頭，便是自己知道了。
屋子裏麵的香味飄到了院子，飄出了院子到了外麵。
外麵路過的一個人影吸了吸鼻子，垂涎三尺。
“一群狗娘養的，居然還有肉吃，老子還在外麵挨餓，看來那個老婆子帶了不少東西回來。”
外麵的人影鬼鬼祟祟的向方家院子走去，就在牆角邊躡手躡腳的，聽著裏麵的動靜。
“多弄些給李嬸子他們，要不是李叔李嬸子幫忙，我們可能就沒有辦法渡過難關。”
大姐說道，一群人點點頭。
魚的香味傳出去，二哥和青兒送去李嬸子家。
因為父母的關係，不想和叔叔在村中爭，父親就搬到了村尾靠近後上，可以打獵。隔壁最近的就是李嬸子，就在榕樹的另一邊。
黑暗中隻聞得到肉的味道，那個人影吸了吸鼻子，罵道：
“鬼東西，有好吃的都不知道孝敬你叔叔，還送給別人，真是越來越不知好歹。”
這個人就是昨天差點將洛銘打死的所謂的叔叔，今晚出來主要是現在他白天不敢出門。村民們指指點點。白天聽說老婆子回來，想著一定有什麽好東西，沒想到還真是猜對了。
有好東西沒想著自己的兒子，反而給那幾個該死的沒娘養的臭東西，方至財越想越氣。
洛銘這一邊已經都準備睡了，一天的忙碌，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而村中的方至財家卻有人低聲說話。
“肉？昨天你也知道，那幾個小毛孩子已經沒有什麽好東西了，那裏還有什麽肉。”
方劉氏不相信，可是心中還是想吃肉的。
畢竟這村裏，大雪天的，沒有什麽收成，一年到頭也隻有過年的時候可以吃得起幾塊肉，想想都心動。
“你別不信，我就是在那裏溜達了一會，你想啊，今天我娘回來都沒有來我們家，肯定是偏心大哥家那幾個鬼東西。”
不得不說方至財這個人真是出了名的遊手好閑，好吃懶做，連自己的母親都在編排。
可是他們家卻一直養著五個孩子，還有一個已經正在私塾讀書，想來這個錢也沒有怎麽光明磊落。
畢竟方至財他們家偷偷摸摸的事情也不少了。
……
清晨冷冷的，外麵都是皚白的雪，雖然這裏是南方，可是靠近北河，所以特別冷的幾年，這裏都會有雪。
“洛銘，這麽早，早飯還沒有好哦。”
大姐天還沒亮就開始摸摸索索起來，如今天色大亮，洛銘其實被吵醒了好幾次，隻是太冷了，不想起來。
“大姐早，三哥早，二姐早。”
洛銘一一說道，幾個人都笑了。
“洛銘今天這麽乖啊!”青兒打趣道。
早飯就是昨天魚的湯，弄些麵疙瘩，就這樣吃。自己起得晚，他們也給她留了一些碎肉。
“大哥二哥呢？”
洛銘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
“早就去上山了，晚些就回來。”
還好南邊的木頭多，不會因為下雪而大家爭柴火，所以大哥他們也輕鬆一些。
洛銘看到大家都沒有在這樣的艱苦生活中垂頭喪氣，她更加不想就這樣放棄。榮華富貴什麽的都不切實際，還不如先解決現在的情況，填飽自己的肚子再說。
吃完早飯洛銘就開始在附近到處轉悠，看看有什麽可以解救他們現在的情況，可惜都一無所獲。
好在院子夠大，院子旁邊還有兩畝田地，被大雪覆蓋也看得出這幾個小孩子也會打理田地。
在院子和前麵的村裏的田中間隔了一條河，就是昨天去的河。
“洛銘，別亂跑。”
寶哥在後麵追了過來，緊跟著洛銘，就怕她出事。
“寶哥，這山上很多兔子吧。”洛銘看著被雪覆蓋的鬱鬱蔥蔥的樹林，裏麵的東西一定不少。冬天雖然冷，可是兔子不怕凍，還有一些野山雞也不少，要是可以拿來飽餐一頓也好啊。
洛銘是這麽想的，可是她自己肯定不行。
“山上兔子確實多，可是兔子跑得快，鳥兒也不好打，山雞也會飛。以前都是爹爹打的，現在我們抓不到多少。”
寶哥說著，還咽了咽口水。
也是，小孩子可以幹嘛，可是洛銘覺得，就是他們這些小孩子抓山上的東西才快。
“寶哥，上次我偷偷聽到有人聊天說打獵的事情，我知道他們怎麽抓兔兔。”
洛銘童言童語，寶哥稀罕得很，還抱起洛銘走。
雪地淺，還會打滑，慢慢走的兩個人還沒到家門，就聽到了裏麵傳來罵罵嚷嚷的聲音，洛銘頓時覺得情況不好，叫寶哥快點。
“你個沒有良心的東西，還好意思過來拿東西，伸手向我要銀子，你還有沒有臉皮？”
奶奶憤怒的聲音傳來，洛銘心裏咯噔一下，邁著小短腿就往裏麵跑去。
院子裏大家都在，隻是背對著門口有個中年婦女的身影，洛銘看這個歌背影就知道，是那個討厭的嬸嬸。
“娘，你說什麽話，我這不是接你回去享福嘛，看這個地方破破爛爛的，你這身子怎麽受得了。你說是不是？”
嬸嬸的話說出來真的沒有人信，可是她都有臉皮這樣說，你也不能直接說別人不好，傳出去就是他們的不是了。
“我在這裏挺好的，不用你們瞎操心，快走，別看了我心煩。”
奶奶也不想和這個所謂的兒媳婦說什麽，懷疑當初就是瞎了眼才會同意她進門，總是挑撥她和兒子的關係。
而方劉氏才不是這麽想，自從她有一個讀書的兒子之後，就自己優越感極強，就感覺自己會升官發財，對奶奶一日不如一日，消災還趾高氣昂的對奶奶說話。
想必叔叔也沒有怎麽尊重奶奶。
而今天方劉氏會來這裏，就是聽方至財教唆，她也覺得老太婆藏東西不想讓他們夫妻知道。
“莫不是娘嫌棄我們家窮苦，不願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