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沒有退路

高峰大吃一驚,忙道:“別動粗,有話好說。”

不想白彥山一不做二不休,踢倒呂笑賓後又一把揪住高峰的衣襟,惡狠狠的罵道:“你們蛇鼠一窩,老子警告你的是:敢打我妹妹主意的人,一律都得弄殘廢。看,這就是你小舅子的榜樣。

為了證明他說話算數,對剛掙紮起來的呂笑賓,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而呂笑賓也曾練過,身形未穩之際,卻想提腿阻之,急切之間哪會細算雙方的差距。於是兩腿兩碰發出了一聲脆響,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嚎,他的小腿迎麵骨處被盛怒之下的白彥山碰折了。

這事大了,酒肯定喝不成了。白彥山本人也有點發蒙。

“蕭兄,我們先走一步,告辭了。”雲天說完即拉著白彥山和姝兒轉身而去。

留下高峰和蕭國興麵如土色地看著疼得在地上打滾的呂公子,不知所措之際。

回家的途中,雲天對白彥山道:“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如果你現在就走還來得及。”

白彥山堅定地搖頭道:“我不後悔剛才所為,隻要大哥不拿刀趕我走,我就一力承擔這事的後果。”

雲天不語,此時他心裏閃出一個主意來,雖然有點冒險,但值得一試,不然隻能在這裏傻等,與其這樣就不如積極爭取。

白彥山見雲天默許,便道:“大哥,你、你看我是不是、那個進步了?至少比以前出手果斷了吧?”

雲天謔笑道:“我隻看你胖了,是被蕭三少給揍胖的。”

白彥山即乘時道:“所以說大哥應指點一下小弟的武功,好讓我替你打發那些小魚小蝦,這樣也不就省了你不少事嗎?”

雲天這回倒沒拒絕他,道:“你最大的缺陷是步法太拘泥於家傳形式套路,就如和蕭老三打時你一拳不中,便即調整姿式才出第二拳,給人家喘息的時間,能打中人家才怪呢!”

見白彥山眼睛瞪得溜圓,一時難以聽明白,雲天進一步解釋道:“試想當時如你不惦記著用內勁傷人,而是跟步逼近撲打,或用拳或用肘或提膝去乘勢追擊,結果可能就會改寫。”

白彥山下意識地辯解道:“但、但是我、我們家的拳法裏沒有這樣的招式呀?”

雲天冷笑,道:“如果你太拘泥於家傳招式,則永遠登不了大雅之堂。習武之人跑江湖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博采眾家之長,豈能固步自封,不思改變。”說完就領著姝兒前行,不再搭理這貨

而白彥山此時大腦一片空白,雲天的話太讓他震撼了。。。。。。。

剛回到小院準備做飯時,就聽大門被人撞開,雲天向白彥山大聲道:“狠勁給我揍,放過一個我拿你充數。”

闖進來的是一個軍官模樣的青年領著六個壯漢,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錦衣華服的剛說了句:“哪個不長眼的打斷了我侄兒的腿?不想活啦。。。”

言未了,就見一人如猛虎撲羊似地飛了出來見人就打,不幾下地上就躺下了五人。白彥山百步神拳如大炮打蚊子般,在這幾個看似孔武有力而談不上有什麽身手的保鏢護院身上練手,效果立

現。

呂笑賓的小叔呂超,本在北平經營家族生意:酒鋪。這次氣勢洶洶地為侄子來“討公道”,卻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講理,上來就打!

不由大駭,忙向軍官喊道:“這人行凶傷人,理應送官嚴懲。。。。”

話又沒講完隻感眼前一黑,下意識地想躲開,但對方太快了。於是嘴上就挨了一記重的,門牙直接掉了三顆,鮮血直冒。

青年軍官也被對方氣勢震住,幾乎退到大門檻處,始壯著膽子言辭斥責道:“爾等不問緣由就行凶打人,眼裏還有王法嗎?”

他正是高峰的兄長高山,二王子朱高煦的貼身護衛之一,平日裏在北平都是橫著走路,今日猛見惡人,竟有些不適應了!

“想跑?沒那麽容易。”白彥山一個箭步就衝上來揪住他的領子,吼道:“《大明律》裏寫著:打壞人家的大門即是死罪。今天不賠門錢,一個也別想走掉。”

他也學會了雲天好搬《大明律》嚇人的做法,而其實他和雲天一樣,從未見過什麽《大明律》。

聽到有錢就可免去“死罪”,怯勁了的高山急問價錢。“一百兩銀子?太、太貴了吧?你們不能這樣訛人,尋常硬木大門亦不過一貫錢。。。”

白彥山不讓他說完,即道:“老子要價並不高,我們的是用、那個、金絲楠木做的,一百兩還不止呢。娘的,再敢胡攪蠻纏,就長到二百兩、三百兩了。。。”

“快點掏錢。”高山向還捂著嘴的呂超大喊。他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而隻要自己回去,明天就能討回公道來!

當夜無事,讓白彥山反而心中忐忑,和雲天不一樣的是,他是那種打了再說,事後主意不多的血勇之輩,患得患失一晚上沒睡好!

而黎明前剛進入夢鄉不久又被人叫醒了。兩個校尉模樣的對他們說,二王子傳他們過去問話。

北平城內燕王最大,誰敢硬抗?雲天想都沒想就留下姝兒看家,和白彥山隨軍士向王府走去。

朱高煦的住處在王府西院,雲天和白彥山兩人站在堂下,見二王子頭束金冠、紫袍罩在高壯的身上,雖隻十八九的年齡稚氣未退,但彪悍、和皇親獨有的霸氣盡顯無遺。

白彥山比雲天“知禮”當下跪地呼道:“草民白彥山見過二王子。”庶民見官必先致禮。

朱高煦隻做個手勢讓他起身,反向未跪的雲天問道:“爾為何不拜?”

雲天在路上就想今日之局不會善了,既如此就當有所為。當下便摘下魏國公腰牌,道:“你尚未封爵,且世未有長輩向晚生叩拜的道理。”

朱高煦奇之,令護衛接過腰牌,看後遞還,問:“你與我大舅有何關係?”

雲天淡淡地回道:“結義兄弟。”

朱高煦皺眉,沉吟了會,問道:“此事先拋開一邊,我隻問你為何縱容手下傷人,還敲詐勒索?”

雲天微笑,道:“他們設賭斂財不說,還調戲弱女,我兄弟不過稍加懲處。若對薄公堂,誰的罪大呢?”

朱高煦冷哼一聲,道:“你們自認很能打是不是?我倒要看看你倆到底有多大能耐!”

他是北平最不講理之人,若非見雲天和徐輝祖有關係,早就一鞭子抽過去了。

言此即起身率先出了殿堂,於寬闊的堂前喊了一聲,頓有幾十人跑了過來。

白彥山急問:“大哥,怎麽辦?”

“打。”雲天的回答很簡短。

不緊不慢地向外走著又道:“唯有打疼他,我們才能正常走回去。”

白彥山心裏發苦,但舍此無他途,隻有跟雲天胡鬧下去了!

朱高煦對兩人道:“我素愛勇士,如你們能讓我滿意,以往過節可以不究。”

沒有一絲了退路,他倆見幾十個人圍了過來,有軍士亦有江湖上的人。

雲天沒有出手的意思,隻向白彥山道:“拿出你的真正實力,揚名天下在此一戰。”

白彥山是個血勇之人,聞言心中大定,見對方陣中走出三個壯漢,也不打招呼,直衝過去,抬手就是兩記神拳,複又淩空踢翻一個。瞬間連傷三人,使他信心大增!

“真虎將也。”朱高煦大讚,他真心喜愛壯勇之士。

當下惱了一人,王子護衛百戶張進衝了出來高聲叫陣:“待我來擒你。”他精技擊,尤擅摔跤,乃眾護衛中佼佼者。

武林有諺語:拿不如打,打不如摔。竟技之中一方倒地即算認輸,在硬地上被人撂倒,一般的人都會暈頭轉向的。

白彥山也不多說,上去就是一拳,速度不慢。沒想對方也不是庸手,側身避過,手掌即搭他肩背。

白彥山腦中靈光一閃,身子側傾,不等臂落就是一記橫掃,張進剛要發力之時,見對方變招已是躲閃不及,遂被擊出數步外倒地。

“不錯,進步了。”雲天的誇獎,讓白彥山差點沒掉下淚來,這好象是他第一次得到雲天的肯定吧?

其實這招在後世稱之為“金雞抖翎”的拳式也非什麽絕學,但對於白彥山這個習慣了以直來直去拳勁傷人的來說,能在招式用老之時使出這類似於單鞭的招式已實屬不易了!

白彥山的神勇並沒有震住人家,就在他得意洋洋之時,“穀某來領教一下少俠的高招。”隨著聲音人群中走出一位貌似平常的中年將領來。

白彥山外粗內細,不由警覺起來,此人讓他想到了無雙門的何平,愈是這種看似平凡的人愈會肯下苦功。

來人名叫穀誠,是燕王府護衛營的百戶,是燕王特指派護衛二王子的護衛首領。此時看著白彥山道:“百步神拳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絕技,你全力施為就是。”

白彥山凝神迎上,不敢再有所懈怠,試著打了兩拳,穀誠沒一絲躲避的意思,長嘯一聲立掌化刀硬迎上來。

於是兩人拳來掌去鬥在一起,勁氣激**使看客紛紛遠避,恰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讓朱高煦都忍不住下階觀戰。

而他的欺近,引起了雲天的戒備之心,想這小子絕不是個好鳥,什麽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