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回借此立威

“嬸子救我。”紀綱的智力也不淺,邊叫邊往蕭湘女身後躲。

蕭湘女不得不拽住雲天,道:“且聽他如何解釋。”

雲天也不是真的要動手,在人家老子麵前把帝前紅人給打哭了,不太好哄!

紀燕然則歎道:“我已經把這孽畜送到了師弟麵前,要殺要剮都隨你,而我絕無一句怨言。”說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眾人都暗自點頭,不管這紀老頭能不能做到大義滅親,單就這種避嫌的態度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紀綱則趁機臉色一正,大聲道:“皇上口諭,著雲天即日起整肅錦衣衛,不得推諉。”

雲天先是一愣,而謔笑道:“好,老子第一個就整肅你,你娘的早該下地獄了。”

紀綱則坦然地道:“我可以在此發下毒誓,若我有一點貪贓枉法,假公濟私,情願不得好死、或死在師叔的神刀之下。”

作者暗笑道:誓言不能亂發的,隻想推諉的紀綱哪會想到十年後也就是永樂十三年,他因為貪贓枉法而被永樂帝送上了斷頭台,正應了自己發下的誓言!

雲天一把打掉他的帽子,又罵道:“咦,你還是出汙泥而不染的聖人,笑掉老子的大牙!任你如何狡辯,今天至少也得、那個閹了你不可。”

紀綱不躲不避,仍嚴肅的道:“不管小師叔信不信,時間會證明我的清白的。”

複看著房兵的供狀,歎道:“這些人平常對我畢恭畢敬,而我又好大喜功,致使他們魚肉百姓,原該認罰。但請小師叔讓我戴罪立功,讓這些雜碎都受到應有的刑罰,才能使我心安。”

吳畏點頭,對雲天道:“所謂大丈夫為名,小男人逐利。紀綱一心為皇帝辦事,而十分忙碌,難免有所失察。天弟就饒了他這一回,讓他戴罪立功,幫助你整肅錦衣衛吧。”

雲天臉色稍緩,轉而連問紀綱:“皇帝怎麽這麽快就知道這事了?你說的?不是為了脫罪而特意找個替死鬼吧?”

紀綱避重就輕地答道:“實話告訴小師叔吧,不僅你在這裏的所作所為,即便你在洛陽無憂苑的許多事情,皇上都知道。比如說那些江湖人物不斷的騷擾您等。。。”

“等會。”雲天忙截話。同時毛骨悚然,難道無憂苑的家丁之中有皇帝的眼線?一時作聲不得。

紀綱微笑,轉開敏感話題道:“皇上不止一次的對我說,他太需要你這種曠世大才了,想讓你輔佐他成為一代彪炳千秋的帝王。而隻要你願意,王侯將相的位置隨便你挑。。。”

雲天不等他說完就大罵道:“去你娘的,就你這熊樣也陪當說客。再聒噪不休,我。。。”

蕭湘女怕他再說出對皇帝不敬的話來,忙提醒他道:“其實皇帝也是一片真心,你不領情也就算了,卻不可胡說什麽,以免言多必失而衝撞了當今皇帝。”

雲天沉吟一會,對紀綱道:“歸語皇上,我們之間的三年之期未滿,我現在可以幫你們整肅錦衣衛,但不會去京城任什麽職的。”

“這個、這個、好,一定、一定向皇上轉達。”紀綱賠笑,真惹不起這個爺!

蕭湘女沉吟著問紀綱:“錦衣衛的規模不小,紀都指揮使教我們如何下手呢?”

紀綱想都沒想就答道:“其實除了京城外,也隻有諸如這裏和揚州、杭州等幾個重要的地方以及少數幾個大省才有鎮撫司。而京城的絕大部分都比較守規矩,貪贓枉法的隻是一小撮而已。可

以先從杭州開始,那裏的情況不比這邊好多少,上麵都有耳聞。”

一頓,複道:“邱峰是丘福的侄子,依仗著皇上對其叔的恩寵,素日裏就十分囂張跋扈,藐視律法。被保舉為杭州的錦衣衛千戶後,更加殘忍地迫害當地鄉紳,激起了民憤。皇上就是讓您去

查證他的種種不法行為,好按律嚴辦於他。”

“就怕你不安好心,你們這是要借刀殺人啊!”雲天苦笑。

想永樂帝誌在天下,行文武兼治的治國策略,對功臣的態度十分謹慎,以免被世人說走他爹的“老路”,而遭人詬病。所以讓他這個不吃朝廷俸祿而又無所顧忌的人來辦這事,即便事情鬧大

,自己也有回旋的餘地。

紀綱忙賠笑道:“小師叔說哪裏去了,皇上這是要您借此揚名立威,為以後進廟堂掃清障礙嘛。”

蕭湘女點頭,歎道:“難得皇上的一片真心實意,而我們也胳膊擰不過大腿,不能抗旨呀!好吧,這個活我們接了。”

雲天瞪了她一眼,但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便遷怒紀綱,罵道:“咱們的事還沒完,你給我等著,若被我查到什麽,立馬讓你回爐再造。。。”

言未了,紀綱已經跑了出去。。。。。。

蘇杭兩地相距不遠,房兵被懲辦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杭州的錦衣衛鎮撫司。

一個比較穩重的下屬提醒千戶邱峰:“傳言皇上有意讓這個叫雲天的節製錦衣衛,恐怕紀都指揮使也得聽他的,不可不防啊。”

不到三十歲,跟其叔長相類似的邱峰不以為然的道:“房兵是誰?不過是一個侯爵的侄子。而我叔父是‘靖難’受封僅有的兩個公爵中的淇國公,且聖上對我叔父十分倚重,諒姓雲不敢來摸

老虎屁股。”

但他也不是真正的傻種,話雖如此,心裏亦暗自警惕,隨即找來幾個心腹手下,與他們一起研究對策。未雨綢繆地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其中就有派人進京散布雲天的壞話。

雲天並不急於去杭州,懶惰的他根本不會親自去收集那些人違法的證據,逼著紀綱派人去幹這費力勞神的事。

這樣十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邱峰的手下才發現他們進了杭州城,在西湖邊包下一個客棧的後院住了下來。

邱峰冷笑,道:“縱然你是一條龍,也未必鬥得過我們這些地頭蛇。先給你們來個下馬威,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言罷就親自騎馬向當地駐軍的軍營飛馳了過去。

搜集證據的事進展的並不順利,絕大部分的苦主都受到了威脅而不敢吱聲,即便有一兩個作了供詞,也都沒多少價值,可以說是幾乎一無所獲。

“咦,遇上高手了。”雲天笑了。

“怎麽辦?”紀燕然有點著急,得支持兒子的事業呀!

雲天不假思索地對他和那幾個錦衣衛密探道:“即刻叫紀綱帶人過來,最好能在三更前趕到,今天就給他來個收網。”

吳畏不解地問:“可是,證據不足呀?怎麽辦人家呢?”

雲天微笑,信心滿滿地說道:“我們沒必要與他浪費時間,所有的一切今晚就能揭曉。”

蕭湘女最懂相公心思,道:“是啊,我們沒把自己弄進死胡同,本身又不是朝廷裏的人,又非查什麽案呢。而在他們的**威之下,誰敢主動揭發他們的罪行呢?”

“不錯、不錯!”吳畏首先恍然大悟。

連秋生亦微笑,道:“這些狡詐的雜碎什麽都不咋怕,卻唯獨怕死,隻要捉住了,什麽都能供出來。所以,就給他來個先斬後奏。”

他們這邊打算的挺好,人家那邊也沒想人他們消停,剛吃過晚飯,就有一隊人馬圍住了小院,並把他們堵在屋裏。

這情景他們在德州遇見過,也沒驚慌失措,雲天讓吳畏前去交涉。

領隊的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百戶,姓嚴,他一進院就指揮二十幾個弓弩手瞄準屋裏的人。厲聲向吳畏道:“奉命捉拿江洋大盜,你們乖乖的投降,敢說一個不字,就立即射殺。”

“不讓申辯嗎?”吳畏苦笑。

嚴百戶即道:“你們隻有在鎮撫司的大牢裏,噢不,是衛所的。。。”也許感覺到說錯話,他有點慌張。

“你已經泄露了天機。”雲天笑著走了出來。

嚴百戶惱羞成怒,即斥責他道:“什麽天機?又幹你們這些草民什麽事。。。”

言未了,忽見對方把一金牌伸在他眼前,不由念上麵的字:“奉天靖難,啊!”

這四個字沒人敢複製,擁有這牌子的不僅是隨永樂帝出生入死的功臣,而且都是伯爵以上的大將,雙膝一軟不禁跪了下去。

丘峰千算萬算就是漏了金牌的事,而金牌對所有大明的臣子都有震懾的作用,因為它象征著皇權的威嚴。

其他軍士更加惶恐,呼啦一下拜倒一大片。

雲天並沒得意洋洋,威嚴的質問道:“說,是誰讓你們不惜違反軍規而來抓人的?”

嚴百戶仍跪著答道:“邱峰與我交好,時常周濟我些財物,但我必須聲明的是,從未接受過他的現銀或貴重的東西。這次他說你們幾個都是刑部通緝的江洋大盜,而錦衣衛人手不足。所以我

才瞞著上級,領著手下來幫他的忙。”

雲天冷哼了聲,道:“也不跟你囉嗦,我奉皇上口諭整肅錦衣衛。現在命你去把邱峰抓起來,你是否聽令?”

嚴百戶忙:“卑職願聽將軍的調遣,戴罪立功。”

雲天點頭,轉對吳畏、紀燕然道:“事不宜遲,趁他沒有防備,煩請兩個老哥協助衛所的弟兄現在就去把他們一網打盡,但你倆盡量不要殺人,這事隻有我來做,才不會有人說什麽。”

兩人自是一口答應,尤其是紀老頭的聲音十分響亮,反讓雲天暗生警惕之心。。。。。。

鎮撫司內,丘峰獨自愜意地喝著小酒很是舒坦,想你雲天不過是個江湖人物,敢跟官家鬥?不管你以前多麽拉風,犯在老子手裏隻有死路一條,而今天就在鎮撫司的大牢裏結果了你們幾個

子曰:“君子中庸,而小人肆無忌憚。”丘峰就是這類的真小人,敢打敢拚,在整個杭州誰也不怕,萬事都有叔父頂著呢。

正在這時,有手下慌張跑來,在他耳邊嘀咕了一通。

“反了、反了!”丘峰暴怒。即刻抽出繡春刀來,他要拚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