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回義不容辭

眾女見他突然發神經似的喊了句後,就昏迷不醒,都慌了神,但也不敢動呀,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沒了主意!

好在沒過多久雲天就醒來了,但不理會眾女的詢問,隻擺手示意她們不要打擾,然後自古用意念內視著“小人”交流道:“你怎麽是紅色的,而且身上還穿著甲胄?”

小人頑皮地向他眨了眨眼,“告訴”他道:“修煉的法門不同,所以元嬰亦不相同。九劫真氣是世間最具攻擊力的法門,所以你我的形狀也和絕大多數的元嬰有所區別,可以稱之為戰嬰。”

“原來如此!”雲天心中大定,不再有什麽疑慮。

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浴,而地下室的浴池太小,他們就一起走了出來。既然出來了,就算出關了。於是,無憂苑上下都知道了,都過來祝賀。

而中國人祝賀的重要方式就是設宴喝酒,主廳裏擺設了三桌,連一直很少拋頭露麵的蘇雲、雲姬也坐在相公身邊。

鐵冠道人看了他和封靈幾眼,道:“這要在以前,沒人相信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輕人就修到嬰立境界,這家夥稱得上武林中的怪才。。。”

雲天不讓他說完就謔笑道:“心裏酸溜溜的吧?咱們差了近一甲子的歲數,卻都處在同一水平線上了。看來你白活這麽大了,虛度八十多個春秋,不如去跳河算了。”

“怎麽說話的,而世上隻有豎子不敬老人!”老道很是不滿。

“咦,還敢罵人,信不信我打得你哭得像老貓似地?”雲天嘴裏從來好話不多。

又悻悻的道:“在聽濤院時,沒少受你欺負,現在該哥哥揚眉吐氣一回了。。。”

“你別沒良心,我那時根本沒向你動過手。”老道忙申辯。

“好了,好啦,你們倆別一沒事就鬥嘴了!”蕭湘女忙打圓場。

衛護問雲天:“門麵房子已經開始動工了,你有什麽建議沒有或要求沒有?”

雲天立刻搖頭,道:“這事別問我,今後無憂苑裏所有的事情都有蕭湘女和蘇雲做主。”

“你這叫不負責任,隻想當個甩手掌櫃。”蕭湘女苦笑。

紀燕然笑道:“這絕對是他明智的選擇,兩個弟妹不僅有能力,而且做事公正無欺,大家無不心服口服。”

“不錯,正是這樣。”吳畏、衛護等人都齊聲讚同。

雲天瞪眼,道:“我連這個甩手掌櫃也不想當。什麽金銀錢財、錦繡前程、出人頭地等等,都與我一點不相幹。惹急了我,就撒丫子跑人,讓你們找都找不到。”

蕭湘女忙柔聲相勸:“好好好,以後我們大家一定唯你是從,你叫正東不敢正西,你叫揍狗不敢攆雞,這總行了吧?”。。。。。。

隨後的日子非常順心,鏢局和錢莊挨個開張,而且還都門庭若市,讓眾人忙得不可開交。

轉眼到了四月中旬,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這日中午,雲天正在廳中與吳畏他們閑聊,一個故人來了,是多年不見的古人、原蘇州錦衣衛鎮撫司千戶李誠。而看他的衣著打扮,怕已削職為民了

見禮過後,雲天看他一臉焦急,便直接問道:“李大人似乎很著急,有什麽大不了的事呢?”

李誠長歎一聲,道:“家嶽父被蘇州府抓了,而且是滿門收押在大牢,隻等待秋後問斬呢!”

眾人都吃了一驚,王大順生平謹慎,又有古長者之風,怎遭此彌天大禍?

李誠敘述道:“肇事者是我那嶽母,前帝滯留蘇州時,她聽了姚善的蠱惑,瞞著大家去拜見建文帝並奉上了千金,不想被有心人告發了!”

說完就垂目靜等,對於對方是否伸出援手,他心裏沒一點把握,如今的天下,再無比跟前帝有牽連的罪更大的了。恐怕連當朝的王侯將相,也不敢輕言幫這個忙的!

不想雲天很快的道:“王掌櫃對我有知遇之恩,這件事不能不問,也可以說是義不容辭。待我把家裏的事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就動身趕往蘇州。”

李誠大喜,拱手謝道:“家嶽父當年慧眼識英雄,種下了善因。而有雲爺相助,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雲天苦笑,道:“你別高興太早,王家觸犯的畢竟不是小罪,能否成功搭救他們一家,還是未知之數。”

與王大順是姑表的蘇雲卻憂鬱的道:“當今天子窮究建文舊黨,不會輕易赦免王家的,咱們心裏得有個準備,以免到時接受不了壞的結果。”

李誠即點頭,歎道:“其實他們自己也早有心理準備,盡人事聽天命吧!”

雲天不語,但目光很堅定,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他的座右銘。

李誠當天就急急趕回去打聽消息去了,雲天他們則在次日一早就上了路。隨行的人也不少,除了吳畏、紀老頭、龍大先生都想去看看外,蕭湘女和連秋生亦陪著雲天。

就這樣,好幾天後的一個下午,他們的車駕才到了蘇州城。他們並不急於聯係李誠,而是先找了家並不大的客棧歇住,因為這裏很靠近王家大院。

另外雲天還有一種心思,他認為能住豪華客棧的有錢人大都謹言慎行,小地方住的販夫走卒反而更能提供消息,而雲天想先聽聽普通人對這件事的看法。

傍晚時分,就在大廳裏坐下用飯,可惜店裏的客人稀少,即便有幾個來吃飯的,也都是吃完就走,不說什麽廢話,雲天隻好把心思放到客棧的掌櫃身上。

掌櫃的姓裴,五十歲上下,一臉憨厚的模樣。對於雲天的邀飲,忙擺手道:“這位爺說笑了,您要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了。”

說著,恭恭敬敬地立在他的身邊,等待問話。

雲天沉吟會,問道:“我有房遠親,就是你們這裏的順記王家。好不容易才來看望,卻見他們家門上貼著封條,到底怎麽一回事呢?”

裴掌櫃臉色大變,忙湊在他耳邊,並且壓低聲音而惶恐的道:“客官別問了,而且吃過飯後就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千萬不要再來了。”

雲天苦笑,不由再問:“難道問問也不行?”

裴掌櫃苦著臉剛想說什麽,胖乎乎的店小二過來大喇喇的道:“其實說了也不打緊,王大善人被蘇州錦衣衛鎮撫司的人抓走了,離上京城雨花台不遠了。”

“還上、京城、的刑場?”雲天故作瞠目結舌。

“二狗,你娘的騷x,少說幾句會死啊?”裴掌櫃擼起袖子要揍人。

紀燕然一把拉住想跑的店小二,道:“別怕,大不了另找一家店幹活。”

說著取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到桌子上,複對店小二道:“隻要你回答我們幾個問題,這個就歸你。”

十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在當時能頂他一年的工錢或買一畝地,店小二立刻心動。

他斜了掌櫃的一眼,把肩膀子上象征著店小二身份的毛巾摔在桌子上,下定決心似地對大家道:“小的豁出去了,大爺們有啥問題就問吧。”

雲天沉吟著問道:“我們在京城有不少當官的朋友,或可通融一下。隻不知王掌櫃的案子歸衙門還是鎮撫司管呢?”

店小二猶豫了,錢雖然是好東西,但涉及到敏感話題,他就有點犯怵了!

見狀,吳畏忙親自端起一碗酒,對他道:“所謂酒壯英雄膽,來,先幹上兩碗再說。”

酒是好酒,店小二是識貨之人,當下連喝了兩碗,渾身開始發燙起來,又夾了兩口菜,始道:“實話告訴你們吧,王掌櫃的是被鎮撫司的錦衣衛千戶抓去的,而這個叫房兵的千戶是京城錦衣

衛都指揮使紀綱的心腹愛將,平常根本不把蘇州知府放在眼裏。”

聞言,眾人相顧一笑,心裏都有了底!店小二不知道內情呀,見他們沒有被嚇住,忙道:“好讓你們得知,現在的錦衣衛比洪武年間的還厲害,殺人如麻,雨花台上幾萬個冤、不,那個、那

個魂,都是經他們之手。”

“再喝點。”雲天湊趣似地又捧給他一碗酒,目的就是想多聽點。

裴掌櫃忙提醒店小二道:“禍從口出,你娘的再敢信口雌黃試試。。。”

不料人家根本不理他的二臉,幹了碗中酒,就舌根發硬的道:“瓜蔓抄真的是太、太厲害了,隻殺得、那個、那個路斷人稀,老百姓談、談虎色變。而那個紀綱被人稱作活閻王,連王公大臣

都怕他。”

言此一停頓,複不解恨的罵道:“都說錦衣衛統領紀綱是個活閻王,真名副其實呀,他爹的狗屌!。。。”

“哈哈哈。”除了紀老頭和裴掌櫃,眾人都大笑。裴掌櫃的豈止不笑,即那巴掌往店小二後脖子上招呼,大罵道:“你奶奶的賊x,要連累大家呀。。。”

不等他罵完,意識過來的店小二忙抓起銀錠,直躥了出去,而且再也不回來了。敢公開大罵錦衣衛的統領紀綱,真是活膩了!

裴掌櫃的緊皺著眉頭道:“看得出大爺們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但這事涉及錦衣衛,就不那麽好玩了。。。”

雲天無意聽他說教,截話道:“王掌櫃的樂善好施,種了太多的善因,就得有回報。我們絕不會任他就這樣白白被冤枉,一定設法搭救他的。”

裴掌櫃四顧幾眼,才歎道:“好在店裏沒多少客人,那小子的大逆不道的話也傳不出去啊!但諸位不能再住在這裏了,以免連累了我們啊!”

要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