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陽
這小毛驢還真能識途啊?
陸一鳴玩味一笑,覺得有趣。
景糖糖興奮的指向前方,“您看那棵紅棗樹,爺爺說都有好多年了呢。隻要看到了這紅棗樹,就說明要到家了。”
樹高二十餘米,樹冠如傘,樹幹須兩人合抱,方可得顧。
以此為參照,倒是醒目得很。
“小花,我們要回家咯。”
景小虎興奮叫了起來。
小毛驢恢兒恢兒的大叫,拉著韁繩直往前衝。
陸一鳴嗬斥,“慢點,慢點,也不怕摔死我這個老年人。”
之前就吃了熊,實力還沒恢複多少,就又大動幹戈,哪裏有什麽餘力?
小毛驢哪裏管他?自顧自的前衝。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陸一鳴平穩的坐在馬背上。
穿過紅棗樹不足二裏,便見有樹叢繁茂之地,內中有房屋隱現,也自有炊煙渺渺,飄向上空。
到得村口,有一石頭,上刻平陽村三個字。
村口處,有一老叟雙手扶拐端坐。
“爺爺。”
景糖糖大喊。
老叟抬頭,聽到這叫聲,頓時老淚縱橫,“我的乖孫女喲,你可嚇死爺爺了。”
景糖糖下了毛驢,撲入老叟懷中,“爺爺,我想你了。”
景小虎也自下了毛驢,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這一路去祈靈山到底有多麽艱難。
老叟景棗抱著孫子孫女一陣細看,滿臉心疼,“瘦了,瘦了。你們去了哪裏?這一個月,可讓大家一通好找啊。”
景糖糖擦了一把淚水,仰臉笑道:“爺爺,我們遇到高人了,肯定能救爹娘的。”
景棗變了臉色,重重歎氣,“又要胡言,你們要是出了事,可讓我這個老頭子如何瞑目啊。”
景小虎拉著景棗,“爺爺,你看,人不就在這嗎?”
陸一鳴下馬,隨意的站在那。
景棗努力去看,見此人瘦高,最主要是個瘦字。
卻又哪有幾分高人的風範?
隻道是孫子孫女急病亂投醫,路遇好人。
“這位先生,謝謝您送他們回來,您可是救了我們一家子的性命啊。”
景棗彎腰施禮。
陸一鳴抬手將其扶起,“年輕人,不必如此。”
景棗一愣,年輕人?
自己行將就木,不管如何,也不該是這般稱呼。一時間心底也頗為無奈,倒是個胡言亂語的人。
陸一鳴微笑,“他們兩個……嗯,還有一頭驢,待我不錯,我自當為他們做點事情。不如,我先看看他們如何?”
景棗連連點頭,“您人還怪好,謝謝您嘞。”
陸一鳴搖頭,“無需如此。”
入得村子。
一對夫婦迎麵而來,“呀,糖糖,小虎你們回來了啊?”
“馬三叔,馬三嬸。”
景糖糖開心的打著招呼。
馬三嬸大鬆一口氣,“你這丫頭,這一走就不見了蹤影,也沒留下個隻言片語,大家可是把這方圓五十裏都找了個遍呢。”
景糖糖笑嘻嘻的道:“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馬三嬸重重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一會晚飯的時候,我給你送過去,別亂跑了哈。”
景糖糖欣喜,“謝謝嬸嬸。”
至於陸一鳴,倒是沒人在意。
醜是醜了點,倒也沒什麽威脅性。
陸一鳴默默的跟在後邊,看著姐弟二人不斷和村民打招呼,心中也不由好奇,景糖糖一家似乎人緣非常好?
在陸一鳴身後,小毛驢咬著韁繩,昂首闊步。
景棗歎了口氣,“自從我那兒子兒媳病倒,這些年一直都仰仗著村民的幫襯,連莊稼地都是他們幫忙的呢。”
陸一鳴哦了一聲,對這個地方的人際關係還是有些興趣的。
景棗搖頭,“我那兒子倒也罷了,倒是這兒媳自入家門的那一天起,便勤勤懇懇,很是賢惠。不曾想,也沒享幾年福,便就染了重疾。我景家,愧對她,愧對她娘家人啊。”
說話間,抬手抹淚。
陸一鳴微笑,“怎麽自己兒子就不重要了?”
景棗歎息,“兒子是自己的,若是出了什麽問題,也隻是命。可您說,這兒媳終歸也不欠咱們什麽,卻遭此災禍,豈不是自家黴運影響了她的幸福?”
陸一鳴笑了笑,對於命運一說,不感興趣。
修仙問道之人,最不信的就是命運。
終於,一行人到了村子中心處,那裏有一籬笆小院,院子中還放了許多簸箕,上邊曬著一些藥草。
陸一鳴有些意外,“你們家還是醫藥世家呢?”
景棗苦笑,“您過譽了,就是鄉野郎中。我如今年紀大了,別的做不了,但這些小事情還是可以做的。”
“陸大哥。”
景糖糖跑到門口又停了下來,神色忐忑。
也不知是否能夠救治得了,希望和絕望之間,最是讓人恐懼。
陸一鳴走到景糖糖身邊,“沒事的。”
景糖糖重重點頭,“嗯。”
其實陸一鳴有一點沒說,他根本就不會治病救人。
隻不過是世人把有些概念弄混淆了,修仙者是代表著能力強大,但也不代表什麽都會。
要說煉丹,煉器,他自是會一些,不說頂級,也稱得上精通。
可要是說診病斷症,那是真不會。
完全就不是一個範疇。
他的本意就是先看一看,實在不行就弄個丹藥喂食,大致都可以恢複的,倒是簡單得很。
入了瓦房正廳,倒收拾的頗為利索。
正廳兩側為兩個套房,外邊還有一間西廂房,則是老人景棗的房間。
東側臥室中,擺有兩張床,一男一女躺在上邊,中間則有一火爐。
陸一鳴步入房間,目光一掃二人,麵黃肌瘦,氣若遊絲。
“糖……糖……小虎……回……回來了嗎?”
女子艱難睜開眼睛。
“娘。”
景糖糖和景小虎跑了過去,跪在床邊。
陸一鳴則走到了另外一側,看向那位男子,伸手翻了一下對方的眼皮,眼白處有一道黑線直逼眼球。
“這是毒?”
陸一鳴頗為意外,將其腦袋翻轉,檢查其耳後根,脖子。
隨後陸一鳴將被子掀開,扒開對方胸口的衣服,見有絲絲縷縷的黑氣湧向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