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盛唐氣象,就建立在他們之上
李彥剛要出府,就看見王重信手持長劍,跟了上來。
“李先生,讓我跟著您一起去吧。”
李彥看了他一眼,
“既然你要跟著過來,我也不攔你。”
“隻是,你可想好了,這刀劍無眼啊!”
李彥現學現賣,把鄭玫剛才,勸他的話,也照樣說了一遍。
王重信哈哈一笑。
“李先生,不光是您知道忠義,我王重信也是一樣!”
“自從當日,跟著您一起衝進那鄭家大宅。”
“我就打定主意,跟定您了。”
“您不能對著陛下袖手旁觀,難道我就能安生呆在家裏?”
二人對視一笑,一起走出大門。
李彥翻身,騎上從太子那裏,打賭贏來的小紅馬。
一馬當先,衝在前邊。
雖然身形不高,但是身上的銅錢盔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而王重信的馬,就差了許多。
隻能跟在他後邊。
後方的宅子裏,鄭玫看著李彥的背影。
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心中想到:“你這臭小子,老娘可要擔心死了。”
蘇婉枝見狀,輕輕拉住她。
“鄭妹妹,你就放心吧。”
李彥二人衝到大街上。
隻見此時,整個長安城,已經亂了起來。
李彥突然皺眉:“不對,剛才鄭玫跟我說過,這侯君集的死士,絕對不會太多。”
“他是如何,而這長安城,可有數十個坊市。”
“這每個坊市,都可以看做獨立的小城市。”
“侯君集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把長安城,鬧成這樣。”
他一把拉住,一隊路過的衙役。
“你們這是要去做什麽?”
那衙役看見李彥,這奇特的造型,先是一愣。
但很快,就眼睛一亮:“這不是李彥大人嘛?”
李彥看見他認識自己,反而有些好奇:
“你是如何認識我的?”
那衙役嘿嘿一笑:
“李大人,你忘了?當日你跟那紈絝子弟打起來時,還是我們幾個過去,把您帶到衙門的呢。”
李彥回憶一下,想起當時場景。
這才點頭:“原來是你們。”
“對了,你們為什麽在街上亂跑,也不去維持秩序?”
聽到李彥的問話,那衙役頓時叫起苦來。
“李彥大人,您是不知道啊。”
“我們張亮大人,不知為何,讓陛下關押起來。”
“我們這些衙役,這段時間群龍無首,隻能是勉強維持。”
“而今天,又不知道怎麽回事,城中有好幾處地方,都著起大火。”
“按理說,這著火也不算稀奇。”
“我們平日也早有訓練,現在按章辦事,倒也沒什麽。”
“隻是,這除了著火之外,上邊又送來許多命令,讓我們到各處去探查,這可就疲於奔命了啊!”
李彥思索一陣,頓時明白過來。
這侯君集在朝廷裏,肯定有不少舊部。
他要是帶著這些人,去造反。
他們肯定不敢。
但如果侯君集,隻是讓他們下命令,去幹擾城中的衙役,讓他們亂起來,這卻沒有問題。
而這衙役一亂,城中自然也就跟著亂了。
這侯君集,也就能火中取栗。
李彥想到這裏,對著那衙役說道:“你信不信我?”
衙役猛地點頭。
“我們張亮大人,還在衙門的時候,就跟我們說過好幾次。”
“說這李彥大人,不僅才華橫溢,能文能武,也是陛下的心腹。”
“讓我們有機會,就多跟您親近親近。”
“我當然信你了。”
李彥這才認真道:
“既然你們信我,那就聽我一句。”
“不管上邊再給你們傳來什麽命令,你們都不要聽,隻管維持京中的秩序。”
“同時,再派幾個人,到盧氏大宅那邊,通知外邊的千牛衛。”
“就說宮中那裏有變!”
衙役聽到這話,臉色一變。
“宮中有變?”
玄武門的事情,才過去沒幾年。
大唐上下,對此都十分忌諱。
但是這衙役轉念一想,李世民的幾個兒子,好像年紀也不大,也沒辦法,上演一場“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啊?
這衙役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彥小眼睛一豎:“怎麽,難道你剛才說的話,都是假的,你還是不信我?”
衙役這才點頭:“李大人放心,我雖然隻是個區區衙役。”
“但也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我說了信任您,自然就不是假話!”
他回過頭,對身後的人說道:“兄弟們,你們剛才,也都聽見了吧?”
“你們幾個,去通知其他兄弟,讓他們去維持秩序。”
“我親自去找千牛衛!”
看著他們的背影。
李彥沉默一陣。
今天,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唐人的氣魄所震驚了。
他心中想到:
“這盛唐氣象,就建立在這些百姓之上了。”
李彥回過頭,對王重信認真道:“走,跟我去皇宮!”
二人繼續出發,不多時,就到了皇宮門口。
隻見平日堂皇的宮門口,已經沾染上不少血跡。
李彥今日才剛剛見過的守衛們,許多人,都倒在血泊之中。
李彥趕忙過去查看,發現其中大多數,都已經丟了性命。
隻有少數幾人,還吊著一口氣。
他們見李彥走來,強忍著傷痛,對李彥說道:
“李大人,剛才侯君集那個逆賊,突然帶人過來,說要求見陛下。”
“我們知道,這侯君集是陛下心腹,所以也就沒有懷疑,隻是讓他卸下佩劍。”
“誰知道,這逆賊靠近我們之後,卻突然發難,同時,他身後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堆黑衣人。”
“對著我們,發起突然襲擊。”
“我們寡不敵眾,被他們衝進宮中。”
侍衛拉住李彥的手:“您快去通知千牛衛,讓他們趕緊回防。”
李彥點頭:“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通知了。”
侍衛聽到這話,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他心中的勁頭一懈,本來壓住的傷勢,一下加重。
突然吐出大口鮮血。
眼看是活不成了。
李彥再次沉默。
伸出手來,輕輕合上他的眼睛。
然後重新騎上紅馬,直接衝進宮門。
按理說,宮廷之中,是不能騎馬的。
但是現在,李彥已經顧不得許多。
他的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侯君集你個王八蛋,給本小爺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