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馬周：我願追隨李彥大人
聽到這個名字。
李彥愣住。
沉默一陣之後，才轉頭打量了一下這酒家。
喃喃道：“這裏就是新豐啊！”
旁邊等候的酒家，聞言之後，心中有些疑惑。
不知道李彥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裏不是新豐，又能是哪裏？
但他還是麵上堆笑。
“李彥大人說的是，此地正是新豐。”
李彥聽完後，低頭看了那酒家一眼。
小臉蛋上，突然露出笑容。
“你運氣倒是不錯。”
“本狀元本來，隻是打算隨便寫首詩，應付你一下。”
“但碰上此情此景，此人此事。我心裏有一篇好詩，若是不寫出來，真有些可惜了。”
此話一出。
周圍的人都愣住。
實在搞不懂，這話從何而來。
但李彥也沒有解釋。
他站起身來，捉起毛筆，揮毫潑墨。
酒家見狀，也懶得糾結，剛才李彥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小跑兩步，走到近前。
就近服侍。
而王行儉和蘇婉枝等人，也站到李彥身後。
就是剛才那些，質疑李彥的舞者，也伸長脖子，仔細打量起來。
到北地走了一遭之後。
李彥的書法，又成熟幾分。
隱隱之間，已經有了大家之氣。
蘇婉枝見狀，心中五味雜陳。
“這臭小子，最初的書法，還是從我這裏偷師，學的蘇氏書法。”
“沒想到，沒過多久，他就快自成一派了。”
在李彥身邊這麽長時間，蘇婉枝也逐漸反應過來。
當初李彥那一手毛筆字，多半就是從自己這裏領悟的。
不過她現在說這話，除了感歎之外，還有幾分自豪。
而王行儉，則沒有關注書法。
在他看來，這字跡寫的能讓人看懂，也就行了。
至於更高的水平，他倒還看不太懂。
王行儉關注的，是李彥這詩句的內容。
隻見李彥寫的飛快，一看就是絕句。
而且乍一看去，韻腳似乎不太工整。
王行儉眉頭微微皺起。
“這首詩，可有些水平不足啊。”
“讀起來，一點兒也不朗朗上口。”
讓王行儉談論軍國大事，甚至是陰謀詭計。
他都信手拈來。
但說起這詩詞歌賦嘛……
對不起，不熟。
他抬頭打量四周，卻看見蘇婉枝和鄭玫，死死盯著那絕句看。
一下子又有點搞不懂。
“她們兩個，一個是書香世家，一個更是出身滎陽鄭氏。”
“這眼力肯定比我好不少。”
“她們都如此看好，莫非這首絕句，真有什麽優點？”
王行儉心裏一驚，看了一眼酒家。
見這個沒有通過明經科的讀書人，也是一臉歎服。
這才趕忙低頭，再次讀了幾遍。
這一次，才讀出些味道。
“果然有點意思。”
而這時，李彥寫完之後，把手中毛筆，扔到酒家手中。
然後把這首絕句，遞給馬周。
“送給你了。”
隨後轉頭就走。
生怕繼續待下去，這王行儉，又搞出什麽奇怪事情來。
而馬周接過那絕句，隻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動眼神。
低聲默念起來：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
少年心事當拏雲，誰念幽寒坐嗚呃。
讀完之後，馬周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隻覺得這詩句，幾乎寫到了自己心坎裏。
“沒想到李彥大人，竟然如此懂我。”
馬周一陣歎息。
“李彥大人年僅八歲，便高中狀元。”
“而且還是最難中的秀才科。”
“而這首詩裏，懷才不遇的感情，卻又如此強烈……”
“這世上，原來還真有天才！”
王行儉站在一旁，本來還隻是感念。
那句雄雞一聲天下白。
聽到馬周的話，才徹底反應過來。
不過他卻以為，自己明白了李彥這首詩的道理。
“對啊，咱們少主本來，該是王子皇孫，現在卻隻能當個普通大臣。”
“他心中，可不就是有不平之意嘛！”
“這下對上了！”
王行儉連連點頭。
不過此時，遠處的舞者們，卻還沒搞懂。
“這詩格律好像都有問題，他們為何都在誇獎？”
“別是被李彥的名聲給鎮住了，連詩詞好壞，都分不出來了吧！”
聽到她們嘰嘰喳喳。
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
王行儉心裏更是一陣慶幸。
“幸好我剛才心中疑惑，卻沒有開口。”
“不然這時候，豈不是跟她們，混為一談了？”
“好險好險。”
而蘇婉枝這時，也懶得生氣。
“哼，她們這見識，我跟她們生氣，反倒跌份了。”
蘇婉枝一把拉住鄭玫。
“走了，回去找李彥了。”
鄭玫猛地點頭，回頭又看了一眼，李彥留下的絕句。
有心帶回去收藏。
“上次李彥，在我們鄭氏雅集的文章，就被我那倒黴哥哥藏起來，輕易不給別人看。”
“我要是能搞到這個就好了。”
但她看見馬周，死死捏著。
也就熄了這心思。
“算了，來日方長，等本小姐以後，找機會讓李彥，再給我寫一份吧。”
而此時，酒家也跑到馬周旁邊。
搓著大手。
“嘿嘿，賓王啊，你看我平時待你不薄。”
“不知道，你能否把這首詩的原本，留給我啊？”
李彥這絕句，雖然寫在他的酒家。
但如果能留下原本，廣告效應，自然不同凡響。
何況憑著李彥現在的地位，和名望。
就算不看這絕句的文學價值，隻憑著這書法。
這輕輕一張紙，也值得上幾十貫錢。
馬周聽候，沉默一陣，突然哈哈大笑。
把那絕句，遞給酒家。
然後轉頭就走，追著李彥的背影，跑了出去。
酒家接過絕句之後，本來還在欣喜。
等馬周跑遠了，才跟著喊了一句。
“你要去哪兒？”
馬周根本不回話，直接跑遠。
王行儉眼珠一轉，跟了出去。
隻見馬周追上李彥之後，一拜到地。
“李大人，馬周願意追隨大人。”
李彥倒是愣住了。
“你為什麽要來追隨我？”
馬周認真道：“李大人隻是一眼，就看出了我心中苦悶，寫下這首詩，便是我的知音。”
“哪怕隻憑著這個，我也要追隨您。”
李彥小眉頭一皺，思索一陣，才輕輕揮手。
“行了，你愛追隨，那就追隨吧。”
王行儉看到這一幕。
暗自點頭。
“這馬周為了報答酒家，收留他的恩情，把李彥送給他的絕句，轉手就交出去。”
“僅僅看這點，就知道他是個知恩圖報的。”
“李彥大人收下他，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