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漢墓宋秘
第一次聽到“要進膳”三個字的時候，我覺得這墓主是不是個餓死鬼，可再次聽到時，我們都發覺這聲音並不是墓主發出的。
因為此刻我們都圍在他的身邊，聲音明顯是從我們身後的高台之下傳來的！
小東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什麽鬼！”
老沙倒是很淡定：“我猜，有可能是那個媼獸。那東西是會學話的，有可能真的活了兩千年左右，跟當時活著的主人學得說話。”
我一聽又來了精神：“那感情好，咱把這個媼獸也帶出去，肯定也值錢！”
話音剛落，我忽然感覺自己腦袋一陣眩暈，急忙伸手掏著頭，餘光瞥到麵前驀地金光大作，一時間照得睜不開眼睛。
怎麽回事……
我從手指縫隙中看過去，竟然發現那墓主變成了一條金色的巨龍！
可這巨龍的樣子跟尋常的中華龍有點不同，它三角三茸，龍須折耳，身上龍鱗甲菱，金光四射。
在我驚詫的目光中，巨龍竟然問我道：“你是何人？”
“我、我……”我一時語塞，總不能說我是來挖你墳墓的吧！
還沒想出合適的理由，那金龍驟然發怒，張開大嘴就向我咬了過來！
這一瞬間，我腦袋“嗡”的一聲：我看到了那巨龍的牙齒，上部橫寬扁平下部尖銳細長，與我爹留下的蛇皮內側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是什麽龍？！
眼瞅著那張巨大的嘴巴咬過來，我用盡力氣大聲問道：“你是誰？！”
當金龍咬下，我卻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老沙他們三人滿臉疑惑地看著我：“你、你問誰是誰？”
是幻覺？
我想起手裏的戒指，急忙攤開手心仔細查看，果不其然，在戒指的背側有一個類似符篆的圖畫，雖然不是我印象中的借陰符，可也應該有類似的作用。
我指著麵前的墓主說道：“我剛才，看到他變成了金龍……”
“金龍？”老沙皺了皺眉頭：“如此說來，此人可能命有紫金，有入天之意。”
說著，老沙終於忍不住出手，走到那墓主身前，將嘴裏的百血石嚼碎塗在手指上，隨後掐了一個指訣，伸手在墓主的後心處連三指彈，見墓主沒有反應，老沙又摸到其天樞穴，連點三下，墓主竟然張嘴打了個嗝，隨後一頭躺回去了。
一件銅牌，隨之從懷裏掉落出來。
老沙伸手將其撿起，我們三個也急忙湊上前，見銅牌上寫著三個我不認識的字，除此之外隻是雕刻著兩條飛龍，也沒什麽特殊之處。
“厭次侯？”老沙認出了上麵的字。
小西與小東相視一眼：“厭次這地名倒是聽過，厭次侯可真麽聽說過。”
“不過，看這陵園的規模，厭次侯在本地算是一頂一的人物了。”
老沙笑了下：“這人，我想起來了……護城河東南方向，厭次侯，元賀！”
老沙為我們講了一下他所了解的厭次侯，元賀。
他也是因為秦始皇當年夢到神的示意在東南方向之事，才了解到此人的。厭次侯國的第一代國君叫元頃，當年作為將軍隨劉邦入漢中，以都尉堅守廣武，立下汗馬功勞。高祖六年庚子（公元前201年）被封厭次侯，治所，也算是國都，就在惠城的桑落鎮。
後來元頃亡，傳位給了元賀，這位可不是善茬兒，當時在魯北地區實力強大，經過一番準備後，便於漢文帝前元6年，也就是前174年陰謀造反，可當時還沒掀起多大浪花，就因被人出賣而事敗，厭次侯國從此被廢除。
作為一個小小的侯國，元賀被鎮壓之後的結果沒有任何記載，但當時坊間傳說，此人預謀多年，早早給自己找好了後路，甚至提出過順著龍脈挖地道奇襲長安、奪取王位的計劃！
“真是個神人……”我樂了：“從這裏挖地道到長安，以當時的勞動能力，那得挖死幾代人！”
正說著，小東在那邊叫道：“把舵，這裏還有東西！”
小東從元賀的懷裏找到了什麽，遞過來一看，是一麵雪白的蛇皮，畫著地圖一樣的東西，上麵還寫著幾行字。
我仔細一看，心下一動：蛇皮的底部，畫著一枚與我爹留下蛇皮上一樣的金龍牙！
“南為陰，北為陽，中為乾坤了陰陽；
南嶺尾，武夷身，黃山為首蔑京杭；
北陰山，盤龍身，燕山昂首吞燕京；
中昆侖，秦嶺心，嵩山佑首立中原；
三龍聚，護乾坤，紫金終顯焠泰山；
天地間，人有道，道聚秦嶺龍牙祭。
小人呂蒙正，數十年未得其解，將此圖奉還，若有後人得之，望善對天地。叩首。”
“這？！”老沙讀完後滿臉的不可思議：“這……”
我是個學渣，自不知道老沙所驚訝是何事，我看向小東、小西，他們二人也是一臉疑惑。
老沙仰頭長出一口氣，似是在思索什麽：“第一，這上麵寫的內容，是華夏的龍脈之勢，短短幾十字，講得清清楚楚。第二，寫這些字的人，叫呂蒙正，是北宋的宰相。”
聞聽此言，我們三人也是驚訝無比：要知道，在我們進來之前，這座陵園密封得嚴嚴實實，就算有人進入過陵園，可這座封土堆毫無被動過的痕跡，就連封門石都是我跟老沙找到後才破開的！
要知道這封土堆是長時間藏在地下水中的，如果封土堆其他地方還有盜洞的話，那地下水早就順著盜洞衝進來了！
“嗬！”老沙晃著頭燈四下看了一遍，苦笑道：“還真是見了鬼了，這地方，漢代的墓，宋朝人的解密，最大的寶貝是這張蛇皮紙……”
“啊——”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際，嚇得我打了個寒戰，隨即就看到高台下不遠處有人摁了下頭燈，撒腿朝墓門的方向跑去！
看上去，似是從外麵就跟著我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因為跑得太快，我的頭燈有些跟不上，沒看到其麵容，但是聽那聲慘叫卻也明確她是個女人。
“小心！”
我正在腦海中尋找那個女人的身影，一旁的小西忽然推了我一把，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轉身看去，就見一道黑影從高台下竄了上來，掠過我剛才所站的位置直奔厭次侯元賀！
是那媼獸。
這頭畜生可能真的陪伴了元賀兩千餘年，之前三條白蛇的行為已經讓人動容，不知道媼獸看到主人又會是怎樣的表現。
本以為媼獸會悲傷地祭奠一番，可接下來的一幕令人咋舌：這畜生圍著元賀走了一圈，隨後三下五除二給他扒了個精光，然後隨便在其身上咬了兩口，可能是覺得味同嚼蠟不怎麽好吃，幹脆走到元賀的腦袋前，一口咬下！
元賀的屍體能保存完好，主要功勞就是那種塗抹在全身的植物提取液，媼獸這一口咬下去，那些早就變成幹膠狀的**瞬間碎裂開來。
“用膳……”
這一次，我們終於聽清楚了，說“用膳”的不是人，而是媼獸。
它狠狠一口將元賀的腦殼咬開，然後擺弄一番，用舌頭舔食著裏麵的東西——也不知道，兩千年多年前的腦花是個什麽味道。
小西見狀直接彎著腰幹嘔起來，老沙微微搖頭：“走吧，趕緊出去。”
我看了一眼時間，沒算錯的話，我們已經進來一天兩晚了。
簡單收拾了下東西便下了高台，往墓門的方向走。
此行收獲不少，那些青銅器還有三件金銀冠，都是很值錢的寶貝，況且，我手裏還攥著一枚黑乎乎的寶石戒指，能戴在厭次侯的身上，也應該價值不菲。
少說，這次能分個幾十萬沒問題吧！拿到錢，先想法子找到爹的消息，一個大活人，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一邊盤算，一邊就來到了墓門處，小東特意照了照地麵上，除去我們四人的腳印外，能清晰地看到還有至少三人來過此處。
詭異的是，我們從未打過照麵，難道？
“快走！”
老沙也覺察到不對勁兒，招呼一聲便往外走，沒想到剛探出半個身子，眼前寒光一閃，一柄利刃直刺老沙麵門而去！
老沙一驚，閃身後退躲過，站定身子再想往外走，一塊巨石卻立在了門外！
而一陣呼嘯聲從我們身後傳來，我們急忙轉身靠在墓牆上，就見那媼獸衝了過來，那張豬臉在燈光下正對著我們，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用膳！”
媽的，這吃貨沒吃飽！
連自己主人都啃的畜生，是不會放我們走的。
老沙出聲道：“小東小西，我記得這畜生的弱點是在後頸部，找準機會，一擊致命！”
話音剛落，媼獸忽然低吼一聲，悶頭朝小西衝了過去！
小西反應極快，將早就握在手中的兩根鋼管架在身前，不躲不閃，眼瞅著媼獸衝到身前，腳尖疾點一躍而起，手中鋼管合二為一，輕輕一轉，一隻明晃晃的槍頭躍出，直刺媼獸的後頸處！
可那媼獸似是聲東擊西，根本沒在意小西的動作，四根強有力的腿猛地一蹬，竟原地來了個轉身，朝我衝了過來！
此時它距離我不足三米遠，等我回過神兒來已經殺將到我身前，我不禁心下大駭：被這畜生撞一下，不死也得是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