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毒蛇世子

“減速,減速!”一眾家丁緊張的跟著管家呐喊,反觀當事人氣定神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最後指針轉到下注區後,徹底的停止不動,全場傳來一陣濃重的吸氣聲。

隻一把,籌碼就翻了五倍,淨賺四萬兩白銀。

所謂的 暴富,不外如是。

整個賭場徹底的沸騰了,有玩家一局贏走四萬兩白銀,自然引起所有的關注,賭場高層也悉數震動,這點錢雖然不足以讓福客來賭坊傷筋動骨,也足夠令人肉疼了。

“這位公子,你這手氣絕了。”

周圍的賭徒全都露出一抹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可以想象,明日汴京城就要多出一個年輕的大富豪了。

張管家激動的臉色通紅,五萬兩白銀這是什麽概念,是天水郡百姓一整年的賦稅的三分之一,絕對一局暴富。

“主子,咱們還是見好就收吧!”

張管家苦口婆心的規勸,如果讓這位爺繼續在賭場待著,指不定又要吐出來還給賭坊了。

張為沒有說話,一副興致正濃的模樣,對於張管家的喋喋不休自然不放在心上。

“張公子,手氣不錯嘛,不如讓在下來陪你玩兩把如何?”

賭場負責人開始坐不住了,見到贏錢的是張為這個傻帽後,暗暗鬆了口氣,若是換做他人,或許有可能就此打住,讓賭場蒙受損失,然而這個賭鬼則不然,隻要他繼續賭下去,他手上的錢遲早得乖乖的吐出來。

“唐銘啊,小爺手氣正旺,就怕你不夠輸。”

張為眯著眼睛,笑麵如花的盯著眼前的男子,四十歲左右,絡腮胡,看起來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正是福客來賭坊負責人,在賭界也是出了名的常勝將軍。

“張公子說笑了,我們開門做生意,隻要你敢賭,我們就敢奉陪到底。”唐銘笑嗬嗬的說道,心中暗暗嘲諷,就怕你不賭,隨便讓你贏幾局,吊起賭癮後,再好好讓你明白,何為傾家**產?

“行,簡單點,直接賭大小,一局定輸贏!”張為提議道。

唐銘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此時有個賭桌被下人清空,由張為與賭界高手來一場較量,誰都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輸定了。

“膽子真大,竟敢與唐銘賭,怕是要輸的連**都要當掉了。”

“唐銘從無敗績,逢賭必贏,居然跟他賭,這和送銀子有何區別?”

“跟他壓相反就對了。”

賭徒小聲的竊竊私語,全都是不看好的聲音。

張為一副鐵了心的模樣,直接將一大疊銀票往桌上一丟,全押了。

“少爺,我看見好就收吧!”管家不斷的使眼色,急的團團轉。

“張公子果然爽快,出手不凡。”

唐銘急忙扣住篩盅,不斷地搖著,生怕他反悔似的,他對自己的賭術十分自信,這一局,足以將他打回原形。

他苦練千術多年,尤其是賭大小,篩子點數可以隨心所欲的操控,開盅瞬間任可決定大小,因此跟他賭的人,十賭九輸,剩下的一局是故意放水的。

突然,他將篩盅重重的扣到桌麵上,含笑望著張為,道:“買定離手。”

“爺買大,開吧!”張為眼神一凜,突然伸出手打了個響子,成竹在胸。

隨著張為話音落下,賭場內針落可聞。

賭館內彌漫著有一股壓抑的氣氛,五萬兩白銀的賭注,這是絕無僅有的豪賭,一念天堂,一步地獄。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篩盅,縱然明明知道結果依舊忍不住緊張萬分,呼吸也不自覺的變得粗重起來。

站在二樓貴賓室內的周管事,透過窗戶望著一樓下的賭局,嘴角翹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鬧劇也該結束了!”

唐銘賭術精湛,從無敗績,這場賭局在他看來已經勝券在握了。

“四五六順子,大!”

當篩盅開啟的瞬間,所有人都忍不住都抽一口涼氣,望著張為的眼睛充滿了狂熱,這人的運氣也太好了吧,短短的兩輪就讓手中的賭注暴漲十倍!

“主子,我們又贏啦,哈哈哈!”張管家見狀,高興的跳了起來,一眾家丁也歡呼雀躍,滿臉喜色。

新來的家丁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迄今為止他們還沒見過如此之多的大額銀票,今天算是長見識了,日後回去足以對著同僚吹噓好一陣子。

“此人要發達啦!”

一萬兩籌碼,經過兩輪就博到十萬兩,折合成黃金至少也有一千兩,這是一筆真正的巨款,可以再汴京為所欲為了!

人群沸騰,賭徒瘋狂。

賭場的喧嘩,讓唐銘打了個機靈,眼神瞬間恢複了聚焦,同時一臉茫然,剛剛發生了什麽?

為何眾人都喊贏了?

他下意識的將目光聚焦到桌麵上,瞳孔驟然緊縮,整個人如遭雷擊,四五六,大。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是大?不是小嗎?

“不可能,你出老千!”唐銘瞬間恢複過來,這種結果與事實反差巨大,指著張為氣急敗壞的吼道。

這筆錢賭坊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數額大到他承受不起。

一天之內,福客來賭館在他手中賠了整整九萬兩白銀,日後還如何在賭界立足,更加嚴重的是,賭坊的資金並非個人的,這個後果大到他承受不起。

“有趣,福客來莫非輸不起麽!”張為悠然的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戲謔的望著唐銘,幽幽的說道:“至始至終,我可從沒碰過篩盅,作弊一詞從何說起?”

賭徒們這一次清一色的站到張為一方,從頭到尾他們目睹了整個過程,張為至始至終都沒碰過賭具,現在賭坊賠錢了,又立刻反悔不認賬,讓人怎麽看?

此例一開,試問日後還有誰敢來福客來賭坊賭錢?

唐銘自知情急之下失言了,可是他就是不甘心,還想再辯解幾句挽回賭坊聲譽,肩膀被人死死的按住,一個威嚴而又蒼老的聲音響起:“來人,去給張公子準備張一千兩的金票。”

來人是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一身白色的秀梅長衫,留著一撮山羊胡,雙眸銳利,不怒自威,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唐銘見到是周管事拍板,不敢造次,微微躬身低頭,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憋回肚裏,望著篩盅裏的數字怔怔出神,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自己完全沒有這場賭局的記憶?就仿佛腦海中的記憶被一隻無形大手硬生生的剝離了一般。

“好多年沒有見過如此高明的祝由術了,果然後生可畏,失敬失敬。”

周管事抱拳行江湖禮,雙眸上下打量著張為,有訝然之色,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意外。

如果他猜得不錯,從對方喊出唐銘名字的瞬間,便已經被高度催眠,直到對方打響指的那一瞬間,才將此術化解,潤物無聲,神鬼不覺。

今日僅僅用來賭博,若用來謀財害命,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利刃,這份能力,驚天地泣鬼神,不得不令人心悸。